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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涛呜咽

发布于:2015-08-06 16:00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星期四
  早春的寒风,掀起了山里的阵阵松涛。仿佛一声声凄婉悠长的绵绵呜咽,在令人发怵的漆黑夜空里久久回荡。
 
  大概已经过了三更吧,天儿冷得让人感觉到了骨子里的冰凉。僻静的山脚,一所新盖的小楼房里,还透着点点昏黄的光。
 
  那是一个平常的四口之家,可是此刻,病榻上年轻的妈妈已经睁不开双眼,气若游丝,只剩下鼻翼的翕翕煽动,象征了她的生命仍在延续。那位年轻母亲躺着的,是一张陈旧的老式木床,床前静静的立着她的一双儿女,约摸十四五岁吧。很久很久了,就这样一直低着头抽泣着,单薄的身子在冰冷的空气中不停抖动。写满无辜的脸上,揪心的泪水在没完没了的肆意流淌。
 
  这位病入膏肓的女主人约摸三十五六岁,因为卧病多年,皮肤变得灰白、暗淡,显得特别晦涩和憔悴。此刻除了守在床前黯然垂泪的儿女,丈夫却并不在身边。
 
  他正冲破早春子夜无边的黑暗,急急穿行在丛林里曲折迂回的山道上。手里拎着一盏便携式的电灯,那一道亮白的光线随步行的节奏跳跃着,远远望去,恍若幽灵般在林子里忽隐忽现,让胆小的人瘆得发慌。
 
  他是在赶往他女人娘家的路上。
 
  虽然天冷,路程也近,但也许走得太急,等到了老人的屋门口时,他的汗水已浸透了衣背。
 
  无须多说什么,就他那空荡荡的眼睛和冰凉而木然的表情,无声的告诉了面前忧郁的亲人们。于是沉寂的夜色变得凝重而紧张,老老少少的动作简单而且一致,陆续挟裹在黑夜的冷风里,跟着奔赴到不远处那座饱含人间痛与伤的小楼。
 
  接下来的场景,都是在预料之中悲悲切切的上演,悲悲切切的落幕。只有孩子的眼睛里能看到无法掩饰的真实,噙着泪花儿听便长辈的吩咐:该上学的上学,该退学的退学。至于一家之主的父亲,虽然他的贪赌成了今日悲剧的罪魁元凶,但考虑到那事儿在造孽的同时,能在他手里熟练的操纵着,甚至已上升为一种生存之道。于是仍然无法放弃,仍然一如既往乐此不彼的维系着这种熟悉的生存方式。就象歌里面唱的: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山也还是那座山,房也还是那道房……
 
  时隔不久,山那边新增的坟冢上,纸扎的白花还没有凋零,那座凄清的小楼便有了非同往日的热闹。
 
  这倒是驳倒了一个惯用的词汇:因为人,是真的去了;楼,却并没有空着。
 
  只剩下风起的日子,出那边传来松涛阵阵。依然像极了悲切哀怨的绵绵呜咽,如诉如泣,缕缕萦回……。
责任编辑:朱耀军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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