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经地义

编辑点评：人性的欲望与生活的无奈交织在一起，让我们看到真实而又尴尬的一幕。


　　这回，他终于把她堵住了，无论怎样也逃不脱了。

　　他很久以来就在不断地寻找着这样的机会，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白天，晚上，宿舍里，旮旯里……可是一直没能如愿。白天就不用说了，晚上当然好，可是没有地方，车间里是连想都别想的，根本没什么指望，宿舍里总是有人，墙角旮旯里也不叫人放心，万一有人路过撞见了就全完了！

　　他和她是夫妻，孩子都快上学了。他们来自偏远的农村。村里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都出来打工了，几年下来，有的买了车，有的盖了楼。他和她再也坐不住了，一咬牙就把孩子交给奶奶，就出来了。

　　刚出来打工没有经验，人家问什么他们都照实一一回答，没答完就被赶出来了。后来，她看出了门道，就学精了，再问结婚没有就答没有，连恋爱都没有。这样回答果然就被录用了。不过，这也给他们带来了麻烦，就是不能住在一起。尽管这里很开放，可他们就连拉拉手也不行，而且只能以老乡相称。

　　刚开始还能凑合，时间一长就憋不住了。然而，到底不是在家里，什么时候想了就什么时候做，也不是在乡下，有那么多庄稼棵子、桥洞、麦秸垛什么的可以钻进去从从容容地做一回。

　　有一回，他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冒出到旅社开房间舒舒服服地做的想法。这把她吓了一跳，说，你疯了？他说，我早就疯了！其实她也早就疯了。见她无语，他亢奋起来，极力撺掇，走，走，快走！快走吧！快走呀！她刚走了两步又颓然了。一天十几个小时，下了班人都快散架了，连公园都去不了，又怎么能开得了房间呢？再说，开房间是要身份证的，而他们的身份证还在厂子里扣着呢。即使去不用身份证就能开出房来也不行，且不说要花一笔钱，要是万一被警察抓住了，丢人不说，工作可就保不住了，而没了工作他们还得像孤魂野鬼似的在这繁华喧嚣的都市里飘来荡去，更重要的是怎么跟老人和孩子交待呢？因小失大，太不值得了！

　　再忍忍吧，啊？她无奈地说，像是劝他，又像是劝自己。

　　唉—

　　这一次……

　　要不，要不……她迟疑了一下，解开了衣襟上的扣子。

　　他愣了一下，好像不认识她了似的，接着就贪婪地盯住了她。

　　她把他的手往自己解开的衣襟里放过去……

　　他的手一下子就苏醒了，急急地在她的衣襟里躁动着、腾跃着、翻滚着……

　　好了。她说。她以为应该会好了，至少会好些了。可是她没料到反而更厉害了，至少她自己是这样的。

　　他再也忍不住了，不，他再也不忍了，老子豁出去了！他把她狠狠地箍在怀里，死死地盯着她，瞪大的眼睛像两团火毕毕勃勃地燃烧着。

　　不中啊，不中啊，她挣扎着，不安地东张西望着，小声地哀求着。等回到家，要咋着都随你……

　　不！操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就是天一下子亮起来，全世界的人都来看，我也要操你！今天老子非操你不中！他说着，撩起了她的工装。他显然太急迫了，动作就有些粗暴，这让他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要，不要啊……

　　他伸进她衣襟里的手还是触到了她最柔软的地方。

　　哦……

　　她叫了一声就停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然而就在他要挺进她身体的时候，她忽然醒过来。她一醒过来就本能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泥鳅一样地逃掉了。身后，传来的不是他追她的脚步声，而是他又粗又重的喘息声。她停下来，定定地看着他，心里隐隐作痛。

　　呜——他突然哭起来，像个受到惊吓又无助的孩子一样。

　　她傻了一下，赶紧跑过去，抱住烂泥一样瘫到在地上的他，任眼泪撒着欢地直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