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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拾朝花之水干鱼净

发布于:2013-07-03 11:37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叔洪

  你淘过鱼吗,没淘过吧,我淘过。想知道怎么淘鱼吗,那就看看我们怎么淘鱼的吧。

  “淘鱼去。”我还没吃完早饭,铁老头儿和鼻澄罐儿已经追到我家里来了。昨天我们就已经约定好了,今天三个人去淘鱼。在星期六的最后一节课还没到下课的时间,我早已经就坐不住了。因为是九月三十日,十月一日是国庆节,放假一天,再加上星期日,我们就能连着放假两天,可以尽情的玩儿了。所以在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我便开始走神儿,尤其是快到下课的时候,我心里几乎有些烦躁了,满脑子都想着这两天干点儿什么好,还没到下课的时间我已经收拾好书包了。当我终于听到下课的铃声的时候,便不顾一切地冲出了教室。可在教室外面却看到铁老头儿和鼻澄罐儿已经在等我了。“你们老师真不够揍。”铁老头儿一见到我先来了这么一句好听的,“赶儿明儿就放假啦,还这么啰里叭唆的没完没了,瞎鸡巴嘚嘚嘛,赶紧下课不就得了吗。”尽管我对他那一嘴炉灰渣子的脏话不满意,但我听后心里倒有同感。

  “这两天我们干嘛去?”鼻澄罐儿问我。我看了他一眼,“这儿事儿还问我,你们早就商量好了。”“哎,你怎么知道的。”铁老头儿有些奇怪地看着我。“还用问,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我,就不商量?”“要不说你聪明呐,还真是的。”我们就是这样商量定了——淘鱼!

  每到金秋来临时节,水稻成熟了之后,就不再需要水的浇灌。在农村,这个时节是一年中人们的生活最丰富多彩的时候,尤其在饮食上,家家的餐桌都变得丰盛起来。因为不仅在这个时节螃蟹已经肥美,个个籽肥肉香,皆因水稻停水,稻地里水沟的水还要纷纷外泄,以保证在割稻子的时候,人站在上面不至于陷在泥里。水少了,鱼便好逮了,各种鱼类也就顺理成章地摆上了餐桌的主要地位。

  淘鱼是一种简单易行的逮鱼方式,虽然累些,但成效是蛮大的,可以把一条沟里的鱼通通地逮住,成为你的口中之物。

  我们人小,力气当然也就小了。我们只能找那些比较小的稻地垄沟,要是大的垄沟,别说是淘,就是挡埝我们也受不了。在东洼我们找到了适合我们淘鱼的地方。这里的地块不算大,垄沟也小和浅,不会有大鱼,大人们一般看不上这个地方。我们先用铁锨挡埝。因为一条垄沟是很长的,一气淘干单凭我们力气是办不到的,再说那样也白费好些力气,因为当你将一攻子掏完后,便可以将埝扒开,放过来一半水,就可以省去淘一半儿水的力气。我们三个人你一锨,我一锨地将泥挡在垄沟里,边说笑,边干,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埝挡好了。由于垄沟较窄,只能容下一人,铁老头儿首当其冲,站在水中,左手抓着脸盆的沿边儿,将右手掌贴在盆底上,便用力地将水一盆一盆地往埝外淘。鼻澄罐儿和我坐在垄沟梗上等着替换铁老头儿。可是鼻澄罐儿却等不及了,拿起脸盆就往稻地里淘水。“别满儿是儿瞎淘。”铁老头儿一看便直起腰来,“你往稻地里淘水,叫人家看见不打你才怪呐。”我趁铁老头儿直腰说鼻澄罐儿的功夫,便接过了他手中的脸盆接着淘。鼻澄罐儿见铁老头儿说他,便不再往稻地里淘水,坐在那里等着换我。“行啦,你还不累。”看来鼻澄罐儿真的是等不及了,我赶紧把脸盆给他,他接过来笑着看着我俩。“你别充能耐,一会儿你就没劲儿啦。”

  还真叫铁老头儿给说着啦,当轮到鼻澄罐儿第四次淘水的时候,已经明显地看到他力气见小。好在我和铁老头儿换过之后,已经到了该插帘子的时候了,所以当轮到他的时候,已经能清楚地看到在帘子里面有鱼了。这下我们都忘记了累,一个个精神抖擞。水越淘越少,鱼却越来越多,眼看着快到拥鱼的时候了,鼻澄罐儿顾不上刚被换下来的累劲儿,连跑带颠地奔着后面跑去。

  一攻子淘完了,我们又挡了第二攻子。当第二攻子插上帘子,已经见到鱼的时候,却拱埝了。因为我们是从垄沟一头开始淘的,这样第一攻子里盛的水就比以前多出百分之五十以上来,造成的压力也就大了百分之五十以上,我们又没这个经验,没有把埝加固,当水压超出埝的承受能力的时候,便会出现拱埝的现象。我们三个人赶紧操锨挡埝,可是垮塌的埝如排山倒海一样势不可挡,被水冲的口子越来越大,几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鼻澄罐儿。”我急中生智,“趴在埝上。”鼻澄罐儿也顾不了别的了,来不及扔掉手里的铁锨,便连人带锨扑倒在埝上。我用力地把一锨泥朝流水的口子扔去。泥落水击,泥被水夹带着朝鼻澄罐儿的脸上铺天盖地地罩了下来。再看鼻澄罐儿,眼睛和嘴把紧紧地闭着,鼻子也停止了喘气,腮帮子被憋得鼓鼓的,水拖带着泥从脸上淌了下来。“你小点……”刚缓过劲来的鼻澄罐儿还没把后面的“劲儿”说出来,铁老头儿又是一铁锨泥砸下。鼻澄罐儿只身堵在埝上动又不能动,他更知道不往埝上扔泥就别想再把埝挡上,所以便憋着气不再言语。由于他的个头小,还差一块,挡不住水流,铁老头儿一见照这样,等把埝挡好了,水也就流平了。他也没多想,把锨一扔也扑倒埝上。我赶紧用锨挖泥,累得我汗流浃背,当把铁老头儿这一面挡住了以后,铁老头儿和我一起挡。埝终于被挡住了。我们三个人坐在垄沟梗上喘着粗气,在气喘渐匀的时候,才看到铁老头儿和鼻澄罐儿从头到脚浑身的泥水,不单是薄泥人,简直是水泥人,因为他们的头上还在往下淌着水。我看着他俩乐得直不起腰来。他俩互看了一下,也都大笑起来。正在我们狂笑不止的时候,我却听到有流水的声音,循声一看,吓了我一跳,“快,又要拱。”我们又操起铁锨,赶紧挖泥挡。由于有了第一次拱坝的经验,所以还没等埝拱开,我们就将它挡结实了。

  铁老头儿和鼻澄罐儿在垄沟的水里尽情地洗着,两个人的脸慢慢地露出了本来面目,他俩用手摸了一下脸上的水,便拿起脸盆开始淘水。

  又到了拥鱼的时候了,鼻澄罐儿当仁不让地又去拥鱼。他从垄沟边上撕了几把草,稍许拧了一下,便横摆在水和泥交界的地方,然后双手分开,抓住两个点,身体形成半趴状,双脚一用力,便用手里的草把,推着泥和水往前走,在他身后便是没有水的泥了。“妈呀!”我和铁老头儿正在前面忙着淘水捧鱼,就听鼻澄罐儿大叫一声。我俩猛然抬头一看,就见鼻澄罐儿站在垄沟梗上,抖棱着手,浑身打着哆嗦。“又看见癞蛤蟆了吧?”铁老头儿问。“不,不是,是长,长……”吓得鼻澄罐儿连“虫”字都说不出来了。铁老头儿把脸盆递给我,便上了垄沟,走到鼻澄罐儿跟前,“瞧你这儿怂样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怕什么,还哭死赖活地争着来拥。”铁老头儿下到垄沟里,一弯腰,便把长虫像提儿搂一根儿绳子一样扽了起来,使劲儿扔到了稻地里。“你怎么不玩儿玩儿它?”我对铁老头儿说。“大忙忙的哪有工夫玩儿它。”铁老头儿是最喜欢玩儿长虫(蛇)的,他不光在手里把长虫团来团去,有时还把长虫挂在脖子上,而长虫好像很懂他似的,就那么老老实实地绕在他的脖子上,远处看去,就好像戴了一个大项圈。鼻澄罐儿每次看到铁老头儿玩儿长虫,都躲得远远的,站在那里腿打着哆嗦,羡慕地看着他。

  “你跟马驹子淘水去吧。”他对鼻澄罐儿说。而后便俯下身去拥鱼。

  这条垄沟不算太长,我们一共截了六攻子,到下午三点多钟,就已经都淘完了。一共淘了有二十多斤鱼。由于淘的鱼不少,所以把饿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当我们背着筐往家走的时候,才感到肚子已经饿瘪了。

  当你专著的做一件事儿,并被陶醉的时候,你会忘记一切,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我想专心致志或废寝忘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有时候我们没做好一件事并不是我们没有这个能力,而是我们没有全身心的投入。

  二零零八年七月十一日

  

责任编辑:池墨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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