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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草根(十)

发布于:2013-08-03 08:05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秩堂人
  第十章印花厂
  
  7月10号,那职介所里的人再又为愚耕填了一张介绍信,要把愚耕介绍到某印花厂去,那职介所里的人,实在掩饰不住对愚耕的厌烦情绪,难以奉陪,那职介所里的人对愚耕的宽容已到底线,几乎是把愚耕当作是能力有缺陷的人,才客观宽容,碰到愚耕这种求职者,只有自认倒霉,要求愚耕这回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愚耕感恩戴德,过意不去,誓在必成,再也不来有劳那职介所里的人,好歹这是最后一回,愚耕对那职介所的依赖也到了底线,只要能让职介所里的人这次再给他介绍一次工作,他再怎么过意不去,又算得了什么,这才是愚耕心里的大实话,这才是现实中的合理性,俗话说可以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这已是愚耕第五次,有劳那职介所里的人为他介绍一份工作,谁能说这完全没有一点合理性呢,谁能说不可能有这样的现实发生呢,愚耕其实是很能识趣的,愚耕从没有像这样真切地感受到,他实在是好不识趣,一定下不为例。
  
  愚耕出动后,先是从那职介所那里搭车到火车站,再又搭车到新市场,最后又租摩托车抵达龙狮堡那里。按介绍信的地址,某印花厂就在龙狮堡附近,愚耕在龙狮堡那一带反反复复寻觅好久,也问过好多人,就是找不到某印花厂,愚耕真是痛苦万分,惨不可言,这可如何是好,为什么总是找地方不到。
  
  无奈之下,愚耕试着给那印花厂打电话,要求派人来接他一下,愚耕已变得畏缩,认为他哪还有什么资格,要求那印花厂派人来接他一下,愚耕实在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并不抱多大希望。
  
  结果愚耕刚挂好电话,龙狮堡附近某巷子内就走出一个男青年,把愚耕接到那印花厂去,那印花厂根本就没有招牌,铁门也是关着的,难怪愚耕难得找到,就连这附近的人也没有人知道,愚耕以前还以为只要是称得上是厂的,就一定是大地方,真是老土。
  
  愚耕进到那印花厂,里面只见有好几个男女青年在打工,愚耕觉得他们个潇洒靓丽,青春活跃,而他就显得格外灰头土脸,邋里邋遢,可怜巴巴,同样是青春年货,同样是出来打工,却有天壤之别,愚耕好生惭愧,不是滋味,那印花厂其实很小,吃住办公生产都在里面,却井然有序生气盎然,就好像一户人家似的,愚耕感怀身世,心酸不已,他又打的是什么工,都快让他失去了本来面貌。
  
  那印花厂可能确实需要招聘人手,里面的青年老板马上就主动与愚耕接洽,显得平易近人,轻松愉快,一点都没有刁难的意思。
  
  愚耕还没有摆脱悲观情绪,还没有一次顺利过,郁郁寡欢,愚耕见到青年老板能有这种好态度,心里由衷感到欣慰,但愚耕还是沉闷保守,规规矩矩,小心翼翼,不敢抱有过高的期望,只希望青年老板能真心诚意地当即就接纳他,使他度过这一难关,基本生活能有保障,也就感恩戴德,忠心报效。
  
  愚耕不敢保证他一定会对印花厂的工作产生兴趣,但愚耕相信,那印花厂的工作可以让他度过这一难关。
  
  接洽的过程简短而又顺利,青年老板对愚耕十分满意,完了青年老板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要求愚耕交十元钱再填表格,算是一种报名手续。
  
  十元钱不多,可对愚耕来说也不算少,愚耕有些疑惑,但还是十分爽快地交了十元钱,并着手填写表格,这是那职介所最后一次为愚耕介绍工作,愚耕既然好不容易找来了,怎么还会因为要交十元填写表格而吓跑呢。
  
  这只不过是一张求职登记表之类的表格,愚耕并不认为填写这张表格有多么重要,只是一种形式而已,但愚耕还是填写得很认真,毕竟这张表格等于是那职介所给的最后一个机会,等于是愚耕花十元钱买的,就更不用说愚耕是怎么好不容易才找来的,能不认真对待,愚耕多么希望就像他很重视这个机会一样,那青年老板也能很重视把他招进来,想必那青年老板肯定能看出,愚耕有多么多么地重视这个机会。
  
  年青老板看过了愚耕填写的表格,就正式对愚耕作出指示,说是这里的床位成问题,要求等三天后,也就是7月13号再到这里来,到时会为愚耕办妥好一切事宜,并说好愚耕是轮流上夜班。
  
  愚耕一听说还要再等三天,顿时深受打击,气乎不已,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套骗人的把戏,欲要当场发作起来,就好像愚耕非常重视这个机会一样,愚耕感到非常失望,愚耕几乎又悲观地认为这是早已注定的,愚耕前面那么多次依赖那职介所找活干都没有好结果,这最后一次依赖那职介所找活干,怎么可能会有好结果,可愚耕稍微冷静想想,又觉得这应该不会是骗人的,那职介所这么宽容地最后一次介绍愚耕来这印花厂里应聘,如果愚耕就这么轻易怀疑是骗人的,是不是显得太对不住这个机会了,太对不住那职介所啦,愚耕再也不可能又把这里碰到的问题,又推给那职介所,又要求重新介绍工作,愚耕在这里应聘碰到的问题,全都是愚耕本身的问题,要么勇于面对,要么就此彻底放弃。
  
  愚耕还只有六十几元钱,要他如何再等得了三天,那肯定每等一天都会让愚耕心乱如麻,如坐针毡,危机四伏,需要极大的勇气与耐性,愚耕不缺勇气,耐性就差了点,愚耕无论如何,都认为要他再等三天实在是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愚耕只好噜噜苏苏叽哩咕嘟地表示,他还只有六十几元钱啦,如何能再等三天,实在无能为力,希望年青老板能有好一点的办法解决。
  
  愚耕以为只要年青老板能真正体谅到他的困难情况,急人之所急,就完全可以不必让他再等三天,就当作是帮他一个忙。
  
  那年青老板了解到愚耕的困难,并无反响,以为那完全是愚耕的问题,不关他的事,那年青老板认为愚耕还有六十几元钱,就不算特别困难,再等三天根本就没有问题,那年青老板还告诉愚耕,广州有好多每天只要十元钱的家庭旅社。
  
  这是愚耕头一次听说,广州这有每天只要十元钱的家庭旅社,难以置信,愚耕急着要知道怎样才能找到那样便宜的家庭旅社,愚耕不得不打算再等三天,以更加显得他对那印花厂的这份工作十分有诚意更加显得他依赖那职介所已达到了底线,更加显得注定了的命运到底怎样,就看这一回的啦,更加显得要让他本身的问题全都暴露出来。
  
  那年青老板信誓旦旦地告诉愚耕,其实天河广场那里就有好多那样的家庭旅社,那样的家庭旅社的老板经常会到天河广场那里拉客,愚耕可以尽管放心地去天河广场那里,保准能找到那样的家庭旅社,听那青年老板的语气,好像愚耕只要再等三天,保证会万事大吉,无后顾之忧。
  
  愚耕已无话可说,当场表决他会再等三天,只希望年青老板说话算话,他再等三天后情况不会有什么变卦,万一如果他再等三天后,情况有些什么意外的变卦的话,那对他将是一场灾难,后果不堪设想,拜托!拜托!
  
  愚耕从那印花厂出来,就直接赶到天河广场那里,愚耕就像是一只小鸟开始试着要学会飞翔,像是有些超脱,总算能另又拥有一种心情,一下子从一个懵懂小子变成了一个游戏人间的江湖人物,愚耕对要找家庭旅社,显得信心十足,游刃有余,愚耕总算可以不用想起找工作的事情,而只是一心找家庭旅社,心情自然不一样。
  
  很快,愚耕就发现一电线杆上贴有用刚笔写的某家庭旅社的住宿小广告,愚耕上前去大模大样地伫立在那电线杆跟前,抬头认真看清上面的住宿小广告,愚耕这个样子其实容易被人注意,愚耕才不在乎呢,怎么样的人就会碰到怎么样的事,愚耕这个样子明摆着就是一个专门找家庭旅社的人,还怕被人注意吗。
  
  就在愚耕认真看那电线杆上的住宿小广告的时候,愚耕突然听见背后有人正向他招呼,问他是否要住宿。
  
  愚耕转过身来见是两位男青年,面目友善,就当即嘿嘿呵呵地承认,他正需要住宿,并急着主动与那两个打成一片,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坦诚相见。
  
  那两人确定愚耕正要住宿,就连忙要求愚耕这就跟着他俩一块去住宿,每天只要十元钱。
  
  愚耕见有这等好事,正中下怀,会心一笑,即刻就跟着那俩人一同走去,欢声笑语,不亦乐乎。
  
  愚耕很快就进一步了解到,那两人也只是附近某家庭旅社的老顾客,已住有一个月之久,刚才他俩再又全副武装到中国南方人才市场去碰了碰运气,其实中国南方人才市场就在天河广场附近,难怪天河广场附近会有许多家庭旅社。
  
  愚耕刚到广州的时候,是多么想去找中国南方人才市场碰碰运气,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如今愚耕再也不可能有那种想法,愚耕看到那俩人就更加觉得,他根本就不够档次去中国南方人才市场碰运气,愚耕找工作与那俩人找工作性质完全不一样,愚耕一点都不想说起他找工作的事,那俩人这是在返回某家庭旅社的路上,才发现愚耕的,并出于热心,想为那家庭旅社顺便拉一拉旅客,碰巧也为愚耕解了难,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愚耕跟着那俩人去一块住宿,不必客气,不必多心,自自然然,省却好多麻烦,愚耕甚至有些难得的好心情,那俩人找了一个月没找到工作还能保持好心情,这确实让愚耕由衷地羡慕,深受感染。
  
  愚耕跟着那俩人走了十几分钟,就来到某家庭旅社。
  
  这家庭旅社是由一套住房布置成的,比较简陋,比较拥挤,但井井有余,整整齐齐,有这等住宿条件,愚耕心满意足。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这里的服务特别有人情味,就像是在家里一样,可以随意看电视打牌扯谈,可以随意进进出出,还可以围在一块吃饭。
  
  这里的旅客大多是打工找工作的处境艰难,却很乐观,尽情尽致地做一个快活的旅客。
  
  也有旅客正从当时的法国世界足球杯中得到极大的快乐,忘乎所以,原来有人打工找工作还可以是这样子的,并不能让他们丢失本来的面貌,他们也都有一副假面具,随时可以戴着假面具去找工作,去中国南方人才市场碰运气,如同游戏。
  
  愚耕稍显灰沉压抑,但还是受到很大程度的感染,恍如隔世,往事如烟,得闲且闲,得过且过,身心得得以调整,愚耕是一心一意要老老实实地等三天后一,再去那印花厂,愚耕一点也没有想起,要利用这三天时间去采取其它什么行动,一心不能二用,愚耕对那印花厂的工作真是一片赤诚,毫无杂念,愚耕几乎当他已经找到了那印花厂的那份工作,哪还需重新另找工作,愚耕所剩钱不多了,好像唯有指望等三天后,能顺利地进那到印花厂里工作,愚耕对那印花厂的信赖,等于就是在对那职介所忠心报效,死心塌地同,倒要看看注定的命运会怎样。
  
  愚耕还是难免隐隐有很大担忧,危机重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7月13号,这对愚耕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天,愚耕注定了的命运将会在这一天得到判决,愚耕依赖那职介所已经到了底线,愚耕已在那家庭旅社等了三天,愚耕的处境岌岌可危,愚耕再也掩藏不住内心的恐惧,愚耕的忧患意识不停地在敲钟似地提醒他,恐怕是凶多吉少,愚耕暗自祷告,天可怜见的,再也不要捉弄他了,他实在难以负重。
  
  愚耕一早就从那家庭旅社动身赶到那印花厂去,一路上心悸忡忡,魂不守舍,其实愚耕昨天就忍不住给那印花厂打过一个电话,听说那年青老板好像有事回江西老家了,不知到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愚耕真是难以置信,疑神疑鬼,然倒他这么倒霉,无论如何愚耕还是要赶到那印花厂去再说,愚耕去那印花厂其实是太被动了,心里没有一点谱,完全听天由命。
  
  愚耕进到那印花厂里面,只见里面的情况一切如故,愚耕却感觉异样,拘谨不安,不知如何向里面的人招呼一声才好,好像是头一次来,又要从头说起。
  
  结果里面有人主动跟愚耕招呼了一声,告诉愚耕说这里的那年青老板因有事回江西老家去了,欲要就此打发愚耕走,再也不作理睬,若无其事,才不管愚耕能不能接受。
  
  愚耕顿时就尖叫起来,呜呼哀哉,并一个劲语无伦次地抱怨这里的那年青老板害得他好苦,深受震惊,不得不怀疑这里的那年青老板居心何在,愚耕怎么也不能把这种后果,简单看成是一次应聘失败,看成是被骗了十元钱,看成是让他白白等了三天,真是说有多严重就有多严重,说有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里面的人把愚耕当作是神经病看待,态度暧昧,都不作声,好像都认为如果换作是他碰到这种情况才不会像愚耕表现这么震惊,未免太死心眼了。
  
  愚耕有自知之明,痛心疾首,无从发泄,心里面要这里的人都统统见鬼去,愚耕甚至觉得他在这里的人的面前是神圣的,与这里的人在一起简直是他的奇耻大辱,愚耕在现实中越是坷坎,多灾多难,越是能让他的人格得以升华。
  
  愚耕又实在不甘心就这么乖乖走人,愚耕忍不住向这里的人追问起来,问这里的老板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问这里的老板有没有留下什么指示,问这里的老板的手机号码是多少,问老板娘在不在,问这里有没有人可以替老板出面,暂且把他安排下来,问这里有没有人可以现在就打电话向老板请示一下,愚耕几乎想都不用想就能问起这么多问题,而且每个问题都这么切中实际,纯粹是在就事论事,亡羊补牢,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
  
  然而无论愚耕怎么问,结果只会让愚耕好自伤心,喟叹世态炎凉,由此可见一斑。
  
  最后愚耕觉得他在这里疯疯魔魔,实在是丢人现眼,作贱自己,好生委屈,无奈之下也就毅然决然地默默地退了出去,肚子里还有一肚子怨气,难以消释,这就是他不顾一切老老实实等了三天后得到的报应,应就是他注定了的命运,这就是他依赖那职介所的下场,所谓天意弄人如是而已。
  
  愚耕从那印花厂退出来,显得彷徨失措,神思恍惚,悲痛得难以自拔,预感到正面临一场最为艰难的生存考验。
  
  愚耕痛定思痛,有些觉悟,认为这回真的只有靠自己啦,是该要主动采取行动,尽快找到一个什么活干,愚耕毕竟算是有了一点社会经验,对于如何主动采取行动,不是完全茫无头绪。
  
  愚耕稍经踌躇,就想起要到火车站那里去碰运气,愚耕还清楚记得,他曾有一辆回到火车站转车时,冷不防就会有个别油里油气的人,突然窜到他跟前,并死皮赖脸低三下四地问他是滞要找工作,他则会小心翼翼地予以拒绝,生怕被牵扯上,心存忌讳,以为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玩意,甚至以为只要在火车站出现的那些花样百出的各种名堂,都不会是什么好玩意,应避而远之,不去招惹,以防受骗上当,陷入烂泥滩。
  
  愚耕还只剩十几二十元钱啦,不必担心受骗上当,反正没钱有什么可骗的,愚耕以为如果运气特别好的话,说不定还真能马上找到工作,就好像火车站特有的事情发生的规律一样,也可能会产生特有的效果,真是出奇才能制胜。
  
  愚耕到广州后,几乎碰到的都是坏运气,没有一处顺利过,愚耕竟指望会在火车站那里碰上特别好的运气,真是异想天开,愚耕是很容易就产生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好像越是异想天开的想法,越对愚耕有吸引力,愚耕要主动采取行动,就要想到什么办法就按什么办法去试,愚耕不敢保证去火车站就真的能够碰上特别好的运气,但愚耕相信,去火车站会让他从一个新的起点,真正主动采取行动,就像他来广州打工是从火车站开始的一样,他又要从火车站重新开始主动采取行动。
  
  
责任编辑:我是德波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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