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 第二章 弦外有音

　　商都市纪委正在召开常委会。沈浩天建议纪委开设一个用以廉政教育谈话的场所----“茶社”，把它打造成一堵温馨的反腐廉政防火墙，让那些曾经有过贪腐之心走向迷途，徘徊于犯罪深渊边缘的党员干部，受到某种感化后幡然醒悟，使他们悬崖勒马，进而达到‘惩防并举’的目的。

　　他的这个创意一提出来,在纪委内部就出现了不小的分歧。有叫好赞成的，也有泼冷水的，有人说的更直白：腐败分子做出了祸害国家和人民的事儿，就得让他们尝尝贪污腐败带来的苦果,跟这些害群之马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个字“惩”。

　　沈浩天是个出了名的犟脾气，一旦认准的事，他就会憋足劲儿，像战场上攻克堡垒一样，无论遇到什么坚难险阻，也一定要把目标拿下，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次面对内部的重重阻力，他也没有打退堂鼓，先是多次找相关领导反复汇报，赢得了大力支持。然后逐个找到每个常委，苦口婆心解说自己的想法，最后他的努力终于感动了大家。原来激烈反对的人，开始默不作声了，原来赞成的人只有半数，最后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投了赞成票。

　　商都市纪委经慎重研究，决定成立用以廉政教育谈话的场所---“茶社”，由市纪委副书记沈浩天、纪委常委贺清华负责进行筹备。

　　一天，省纪委领导来视察工作，听到市纪委要开茶社的想法后，高兴地说:“好啊，这样不仅实现了‘惩防并举’的纪检工作方针，而且突破性地把‘防’放到了首位。商都市纪委第一个创办茶社，这在全国还是首例，这种创新思维省纪委大力支持！”

　　市纪委张书记看一眼沈浩天和贺清华，转回身笑着对省纪委领导说：“叶书记，请你给咱的茶社取个名字吧？”

　　叶书记沉吟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朗声诵道：“清风徐徐，水波不惊；茶香缕缕，神爽气清；谈话温馨，服务廉政。社会需要清官，人民都希望我们的干部两袖清风，我建议叫‘清风茶社’。你们感觉如何？”

　　市纪委张书记点了点头：“好，这个名字很雅!”

　　沈浩天脸上也闪出了光彩，说：“‘清风茶社’就是以茶论道，品味人生！”

　　三月中旬，伴着春天的朝阳，历经曲折的“清风茶社”应运而生，举行了隆重的揭牌仪式。

　　清晨，整个城市还沉浸在的寂静之中。

　　沈浩天推开窗扇深吸一口气，向窗外远眺。前面不远处是一条横穿商都市市区的河流，站在高处鸟瞰，好似一条银色的长龙，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河水在绿色的海洋中时隐时现，又宛如一条金色的项链，商都人民送给它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金水河。

　　视线往前方延伸，依稀看见金水河对面各种各样的工程车辆来往穿梭，经过之处，尘烟弥漫，这就是省市重点开发的黄河经济开发区。不久的将来，这里将变成商都市整体规划最完善，生态环境最美丽的新城区。

　　忽然，他的眼前仿佛飘过一片阴云，遮住了灿烂的阳光，遮住了曾经无数次让自己激动不已的五彩缤纷的美景，他的心在隐隐作痛，思绪又把他引向一个让他内心深处不愿触及的情景。

　　眼下，黄河经济开发区又将有一位新掌门人走马上任。昨天接到通知，市委经过慎重考察、反复论证后，最终确定了下一任黄河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人选，他就是商都市绿山县县委书记高志远。高志远1964年出生于商都市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大学毕业，军转干部。退役前任沈阳军区64集团军炮兵旅的团长，退役后历任商都市工业局书记，绿山县县长，绿山县县委书记。他作风正派，成绩斐然，是商都市处级干部中，有名的“五虎上将”之一。沈浩天最大的担心是，掌管黄河经济开发区建设大权的这个岗位，现在已处在风口浪尖上，高志远还会不会再步前者的后尘！

　　沈浩天在窗前踱了几步，凝视着窗外，脸上现出很复杂的神情。“清风茶社”的运转，能否有所作为，真正成为一道反腐廉政的防火墙，能否帮助那些干部抵御住各种诱惑，把犯罪倾向消灭在萌芽状态，使他们不再表演飞蛾扑火般的悲剧，这个问题在他的心里一直是一个难解的结。

　　这天“清风茶社”召开工作研究会，刘伟提早把屋里收拾得一尘不染。贺清华正在往茶壶里倒水，沈浩天手里拿着一份《商都晨报》进来，笑着说：“清华，快把你的那幅宝贝《梅花迎春图》献出来吧！”

　　贺清华不解地问：“什么事儿呀？”沈浩天把报纸递给贺清华，她接过报纸，见是一则拍卖公告：

　　为了给山区孩子筹建爱心书屋，绿山县人民政府与商都市美术家协会、商都市书法家协会联合举办“爱心书画拍卖会”。届时，拍卖会将展出著名画家罗晶晶女士、著名书法家王书坤先生等多位艺术家捐赠的作品。拍卖会所得款项，将全部捐给绿山县贫困山区学校的孩子们。欢迎各界爱心人士踊跃参与。

　　沈浩天笑着说：“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舍不得呀！告诉你，我可是准备把最得意的作品都拿出来啦！”

　　贺清华指着公告上“罗晶晶”三个字，问道：“沈书记，你知道她是谁吗？”沈浩天疑惑地摇摇头。

　　贺清华说：“她是商都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就是黄河经济开发区即将上任的新主任高志远的爱妻！”

　　刘伟问：“你怎么知道的？”

　　贺清华说：“我可是商都市美协的常务理事呀。”

　　沈浩天点点头，说：“呵，这下我们更要去了！”

　　贺清华和刘伟瞪大眼睛，对视片刻，刘伟忽然有点醒悟，自言自语道：“您的意思是，有些参加拍卖会的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贺清华脱口而出：“说不定在那里会上演一出好戏呢！”

　　沈浩天慢条斯理地说：“既然是好戏，我们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啊！”

　　贺清华会意地笑了：“好，那幅画我捐了。看戏咱不能不带着门票啊！”

　　黄河新区西北20公里，有一座闻名遐迩的小山，叫伏羲山，相传它是中华始祖之一伏羲氏繁衍生息的地方，这里山清水秀，景色如画。阳春三月，漫山遍野开满了杏花，山花怒放，妖娆多姿，一片片雪白的杏花在阳光下流淌着醉人的色彩。山下有一个如镜的湖泊，湖光山色，相映成趣，绚丽多姿。一年一度的“杏花旅游节”期间，这里吸引了许多在城市里窝居了一个冬天的人们，来这里赏花，踏青。

　　吴辉挎着照相机，与夫人一起兴致勃勃地走在山路上。一位靓丽的女孩相随左右，不时搀扶照顾着他们。这个女孩叫石乐乐，人长得很清秀，嫣然一笑，脸上就像绽开的花朵，此时她正声情并茂地介绍着伏羲山的人文历史和自然景观。这时，吴夫人看见前面依山傍水建了一大片宫殿风格的建筑群，就随口问这是什么景点。石乐乐自豪的说，这是他们公司的旅游度假村——“卧龙山庄”。

　　这个度假村的主人叫黄喜龙。黄喜龙幼年家境贫困，和年老体弱的奶奶相依为命，后来在一个好心人资助下上完大学，因成绩优异被国外一所大学录取为博士研究生。一次吴辉随团出国考察，偶遇黄喜龙，认为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就邀请他回国创业。十年前黄喜龙回到商都，注册了中原盛世建筑工程公司，几年下来，凭借他的卓越学识和非凡能力，公司业务搞得风生水起，中原盛世建筑公司在商都市声名鹊起。为了拓展经营范围，黄喜龙在伏羲山脚下开发了这个颇具特色的旅游度假村，取名“卧龙山庄”。

　　卧龙山庄果然名不虚传。茶楼的外表不像别的茶楼竭力把自己装点得豪华气派，来满足人们的虚荣心，以此来招引顾客。首先它的选址很偏僻，偏僻自然幽静。这里听不到汽车的喧闹，放眼望去，湖畔的垂柳，连绵起伏的花草，侧耳倾听，还能听到小溪潺潺的流水声。

　　楼前有一个园子，但没有高大的围墙，周围围着木头栅栏，栅栏上攀爬着牵牛花和丝瓜、豆角之类的攀援植物，藤蔓上点缀着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花朵。一条鹅卵石铺成的曲径从门口通往茶楼的大门，曲径东侧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菊花，虽然没有到开花的季节，但篱笆和菊形成的意境却是绵延无尽的。曲径的右侧是一片葱茏的竹林，一阵风吹过，竹子随风摇曳，婆娑多姿。一座假山上冒出一口喷泉，水花四溅，在假山下汇集成一条小溪在竹林里蜿蜒而过。茶楼大门两旁有两块巨石，一块题有陶渊明《归去来兮辞》里面的句子：“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一块题有清人扬州八怪郑板桥《竹石》里的句子：“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卧龙山庄”里面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风景宜人。山庄不仅有富丽堂皇，新颖别致的小餐厅，还有星级标准的别墅客房，分别划为中式区、韩式区和日式区。更引人注目的是，山庄背靠着波光粼粼的天鹅湖。

　　天鹅湖原名叫东湖。五年前，有人上传到网上一张照片：两只白天鹅在东湖边悠闲地散步。这张照片引起了商都市的轰动，市民通过多种渠道向市人大提出议案，除了要求大力保护东湖环境外，还建议把东湖改名为天鹅湖。人们都有一种美好的愿望，希望在环境得到极大改善后，会有更多的白天鹅到这里栖息。这几年黄河经济开发区的规模不断扩大，这里也被划了进来，于是“卧龙山庄”成了开发区旅游餐饮业界的一颗明珠。

　　中午，黄喜龙在古典式餐厅宴请吴辉夫妇。席间，石乐乐拿出一张《商都日报》，说：“今天报纸上有一个公告，绿山县将举行“爱心书画拍卖会”。这在商都市成了热门话题，许多人都要去参加。老领导听说了吗?

　　还没等吴辉放下茶杯，吴夫人便笑着说：“听说了。绿山县委书记叫高志远，老吴还认识他呢！”

　　黄喜龙幽幽地说：“既然是吴厅长的老朋友，咱得去献献爱心啊！”

　　“对！”石乐乐兴奋地说，“听说吴厅长的书法作品在商都是一绝，要是在拍卖会上能亮相，肯定会吸引不少人的！”

　　吴辉说缓缓地说：“什么一绝两绝，那是献爱心。到时小黄和高志远也互相认识一下，你们俩都是我的朋友嘛。”

　　黄喜龙激动地说：“好啊，还有几位好朋友也要去捧场，到时我开车接您，咱同行！”

　　绿山县的天运大酒店多功能厅，主席台上方挂着红底黄字横幅“爱心书画拍卖会”，主席台旁边登记处，工作人员正在为爱心人士办理展品捐赠手续。

　　刘伟悄悄用化名把沈浩天和贺清华精心准备的两幅字画，交给了工作人员。这时音响开始播放那首耳熟能详的歌曲：“只要人人都付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主持拍卖会的是绿山县副县长孟荣光，他脸庞瘦削，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宽边眼镜。拍卖会主拍，是省内著名的国家级拍卖师魏向阳。魏向阳是国家级拍卖师，精通各种文化典故，熟知书画类展品的历史渊源和专业鉴赏术语，无论什么样的拍卖会，他都会驾驭得井井有序而高潮迭起。他今天穿了一套枣红色的西装，领口打着黑色领结，笑容满面地走上拍卖台。

　　沈浩天坐在了会场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他今天穿着一件蓝色呢子大衣，戴着一副墨镜，加上严肃的表情，俨然一位财大气粗的老板。贺清华则是略施粉黛，额上的刘海卷曲着，一双冷峻深邃的眼睛，配上一副白皙冷艳的脸庞，显示出一个知识女性的高傲和矜持。

　　魏向阳口若悬河，他的字字珠玑，他的机智幽默很快博得了阵阵喝彩。十几件字画拍得非常顺利，竞买的人很多，成交价格有几千元，也有上万的。贺清华的《梅花报春图》，沈浩天的《沁园春·雪》，分别以九千元和五千元的拍卖价顺利成交，刘伟鼓着掌，与沈浩天、贺清华一起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此时，魏向阳让工作人员又展出了一幅六尺的草书，上面是岳飞的《满江红》。魏向阳这次一反常态，没有直接向大家介绍作品的美学要素，而是安排工作人员举着这幅字，走下主席台在前排走了一个来回。大家注视着，猜测着，不知道拍卖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魏向阳大声说：“这幅书法作品的作者，是我们商都市的老领导吴辉先生！虽然他现在已经离开了领导岗位，但他还时时关心着绿山县的建设，关心着孩子们的成长，他的精神境界和岳飞在这首诗中所表达的‘精忠报国！’一脉相承！这幅作品起价一万元，每次基本加价3000元，竞拍开始！”

　　“一万三！”一个靓丽的年轻女子优雅地举起了25号牌。她一头飘逸的披肩发像黑色的瀑布一样无声地倾泻着，白瓷般的面庞隐隐透出晕红的光泽，极具女性的阴柔美，弯弯的眉毛下，镶嵌着一双深潭似的眼睛。

　　沉默片刻，一个光头男子举起了手中的37号牌，喊道：“一万六！”那脑壳儿亮得让人晃眼，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显得有点赚眼球。他脸上挂着笑容，就像一个大鸡蛋壳上开着一朵硕大的牡丹花。

　　靓女子再次举起号牌：“两万！”

　　光头男子似乎受到了挑衅，举起号牌底气十足地叫价：“两万三！”

　　“两万八千元！”靓女子声音沉静，但极具磁性。

　　光头男子摇摇头，低声嘟囔道：“让给你，好男不跟女斗。”

　　锤子落下，会场的气氛也骤然升温，掌声、喝彩声连绵不断。靓女子最后拍得了这幅《满江红》。

　　待会场安静下来，拍卖师接着说：“下面将要拍卖的是16号拍品，也是今天最后一件拍品，它就是商都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著名女画家罗晶晶女士捐赠的一幅六尺山水画《黄河风光无限好》。解读罗晶晶的山水画，重要的一点是“画外之意”，画家建立的是超越山水画之外的精神家园，她是以“心灵代笔墨”，一笔一墨、点点滴滴，都是真情与品格的宣泄与流露，表达了作者对母亲河的热爱和眷恋。好，这幅画起拍价三万元，每次基本加价3000元，现在开始。”拍卖师一开始叫价，人们便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号牌，此起彼伏。经过几轮激烈的竞价，使拍卖价从三万、三万五、四万，一路飙升到四万七千元，这时现场变得鸦雀无声。

　　“五万。”还是那位长相非常漂亮的女士，优雅地举起了25号牌。

　　拍卖师把视线投向了竞买人，举起右手，竖起食指，大声说：“哦，又是25号，刚才夺得《满江红》的那一位，谢谢你了！”

　　拍卖师话音刚落，一个长得身高马大戴一副大墨镜的男人，毫不犹豫地举起33号牌：“我出五万三千元！”

　　“好，五万三千元，还有加价的没有？”拍卖师扫视台下，大声说，“怎么，难道各位拱手相让了？”

　　“五万六千元。”手持25号牌的女子大声说。拍卖现场群情激昂，许多人站起来为她鼓掌。

　　“很好，五万六千元，这是个非常吉利的数字。25号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也更有爱心，看来是志在必得了。”魏向阳微笑地说着，突然话锋一转说，“人们都说绿山县是山清水秀，茶香袅袅如仙境。我对个下句，说绿山县人杰地灵，君子大爱似无疆。大家同意吗？”

　　“我出六万！”大墨镜男人激情地把牌子举过头顶喊道。

　　“我出六万六。”一位男士笑着举起了手中的66号牌。拍卖师把目光转移到这位竞买人身上，只见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米色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举止文雅，风度翩翩。

　　“太好了！这位先生是66号，出价六万六，好兆头，这叫六六大顺，吉星高照啊。非常感谢您！还有人加价吗？”

　　大家沉默下来了。魏向阳左手掌心向上指向66号，右手举起拍卖椎敲了下去。随着“咚”的一声响，全场人声鼎沸，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拍卖师请出了这幅画的作者罗晶晶。她明艳端庄，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罗晶晶向台下鞠了一躬，说：“今天的拍卖会令我感动不已，谢谢各位心中充满爱心的朋友。让我们共同努力，用爱心托起孩子们明天的希望，谢谢大家！”

　　魏向阳接着又把25号和66号竞买人请上了主席台。先对着25号发问：“这位美女，你刚才竞拍到书法《满江红》，请你给大家谈谈，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25号说：“我叫王思雨，商都市锦绣房地产公司经理。几年前商都市政府在香港举办招商会，《商都晨报》的副社长梁军先生说服我回到家乡创业。我的成功和家乡人民的帮助是分不开的，所以，我成功之后更要回报家乡。今天，我很高兴能尽微薄之力传递爱心，牵起一双双小手，为山区孩子们点亮希望的灯火，帮助他们迈上知识殿堂的一个台阶！”

　　拍卖师又把麦克风递给了那个潇洒的男士：“这位先生，那你当时又是怎么想的呢？”

　　“因为我是66号呀。”他诙谐地说，引来现场观众哄堂大笑，“书画家献爱心捐赠字画，我们企业家也应该伸出友爱之手慷慨解囊嘛。”

　　高志远鞠躬后拿起了麦克风，神情庄重地说：“虽然我就要调任新的工作岗位，离开这块工作了5年的热土，但我永远不会忘记绿山县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不会忘记疼我爱我的父老乡亲。我有个想法，由县教育局出面，以这次拍卖会为契机，向社会筹集善款，给全县95所小学，建95个爱心书屋，让全县的孩子们都能看上课外书。等这些爱心书屋全部建成的那一天，无论工作多忙，我一定赶回来参加图书室的开馆仪式！”

　　全场观众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沈浩天与贺清华交换一下眼色，三个人悄悄离开了热闹的会场。

　　仪式刚结束，高志远只见吴辉大步向自己走来，便连忙迎上前去，握住吴辉的手说：“衷心感谢吴厅长对绿山县的支持！”

　　吴辉指着身旁的中年男子说：“志远，这位是咱们省引入的第一批海归博士，中原盛世建筑公司董事长黄喜龙，黄总是有名的慈善家！”

　　高志远很热情地对黄喜龙说：“谢谢黄总！谢谢你对山区孩子的关爱！”

　　黄喜龙掏出名片，说：“哪里哪里，我不过是略尽微薄之力而已，慈善方面，今后我还得多向高书记学习啊。”

　　刚送走吴辉等人，迎面又走来一男一女。男的是《商都晨报》的副社长梁军，女的就是刚才拍得《满江红》的那位靓女子。高志远握住梁军的手说：“谢谢梁社长，谢谢新闻界朋友的大力支持啊！”

　　梁军说：“客气了，都是为了孩子嘛。高书记，我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这位是商都市锦绣房地产公司总经理王思雨。”

　　高志远和王思雨握手，说：“谢谢王总，谢谢王总给孩子们献爱心！”

　　王思雨嫣然一笑，双手递上一张名片，说：“向山区贫困孩子献爱心，是每一个企业家应尽的社会责任，何足挂齿！”

　　主席台一侧，武俊峰正在接受记者采访：“有一次我路过学校，正巧课间休息，孩子们跑过来抢着要我手里的空饮料瓶。我问他们要废瓶子干什么，他们说卖钱交给老师攒起来买书的，将来可以在学校办个图书室，同学们也能像城市孩子一样看课外书了。我曾经也是个穷孩子，因为家里穷没有上大学，但我要让山区的孩子们圆了他们的读书梦，将来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

　　县委办公室孟主任快步走来，把手机递给高志远低声说：“高书记，刚才接到商都市纪委电话，今天下午请你到纪委开办的‘清风茶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