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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寒梅(8)

发布于:2012-09-15 12:46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默因

  第八章

  约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今天的卧龙山庄可真不是一般的热闹,广场上四大山庄的人齐聚不说,其他门派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四月中旬的天气,愣是营造出几分三伏天热辣辣的感觉。陆庄主“体恤”我重伤未愈,让次子陆秉扬扶我到广场一侧坐了。虽说是次子,却也是唯一的嫡子,位份比长子陆秉良高得多,算是给足了我面子。

  扬扬手示意底下的人静一静,陆长义开口道:“这次请大家来的目的,想必诸位也都听说了,趁着大家都在,司徒贤弟,温贤弟,你二位有什么误会不妨开诚布公说开了才好,免得伤了和气。陆某虽不才,愿为你们做个中间人,也请诸位做个评判。”无论最终事大事小,这两句话说的都谁也不得罪,真是个老狐狸!

  司徒启首先站了出来:“盟主,诸位朋友,我司徒家自问一向与武林中人交好,从未与谁为难过。可几日前,他温家竟夜闯我司徒山庄下毒,害我数条人命,请诸位评评理,他温如豪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传言归传言,当事人说出来,大家还是吃惊不小,底下一片哗然。

  温如豪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事发时,温某与几位庄主都在卧龙山庄,只怕司徒兄的说法,欠妥呀。”说着,向陆长义一拱手,“当时盟主也是在场的,是吧?”

  没等陆长义开口,司徒家一个小辈先嚷嚷开了:“下毒这种事,难不成还要劳温庄主亲自动手?”

  “话是不错,只是不知司徒兄何以就认定是我温家?”温如豪依旧是令人气恼的慢吞吞的语气。

  “护卫在现场发现的玉佩是云容公子的,而云公子事发前却是应了你温家的约,待我们次日找到他时,他已昏迷多时,断不可能行凶,那么,能接触到玉佩的人不言而喻了吧。”司徒启这番话有理有据,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哗然。

  陆长义取出玉佩,对众人说:“确如司徒贤弟所言。那日,陆某见玉佩上沾了蒺藜汁,觉得事有蹊跷,就与几位庄主一同寻云容,在温家后山一片蒺藜丛中寻到时,他已伤得极重。”白啸格也应和:“那日白某也在。”

  这次温如豪还没等众人又一次哗然,就一脸歉疚地看向我开了口:“说起此事,温某深觉惭愧,云公子的伤确是我的不是。”正说着,温家的几个护卫押着一个人跪到我面前,“此人是我温家的家奴,那日里打昏了几个护卫正要逃走,不曾想在后山遇到云公子,这奴才以为云公子要抓他回去,就和云公子打了起来,还说了些‘管的宽’和‘碍事’的混账话。云公子,不知可有这话?”

  好一番诡辩,先说他打昏了护卫,就解释了为何理应有不小的打斗声却不见有护卫前来,再配上个逃跑的由头,还能捎带上那几句话。

  我面色一寒:“温庄主这是欺我年少吗?我是应约而去,难不成一个逃奴要约我去坏他的事?”

  “怪就怪在这里了,温某以温家百余年的信誉担保,我温家并不曾下帖约过云公子,怕是有人想暗害云公子再向温某栽赃。也是巧了这奴才竟冒出来,想来云公子昏迷后,那人故意取走沾染蒺藜汁的玉佩,引人往我温家上想。”温如豪的话倒使不少人信了,毕竟用名誉担保这话太重了。如果他一概不认只说与自己无关,反而使人怀疑,偏他就认下了我的确为温家所伤,这样一来,反生出几分真实感。

  无论有没有疑点,只要温如豪作出解释,陆盟主和众人就不会认真讨伐,我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冲着地上跪着的人,我问道:“是你伤的我?”

  他轻咬下唇眼光无比坚定:“是下奴误撞误伤了公子,下奴愿领责罚。”

  明知不过是个替罪羊,我眼皮也不抬,冷冷地说:“既如此,伤了我哪里,就在自己身上两倍地打回来!”

  这边话音刚落,远处有个小姑娘哭喊:“不要打我哥哥,求求你,别打我哥哥!”

  我懒懒的抬头一望,不过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穿着已经看不出花样的粗布衣裳,拉扯中头发散下来,很是狼狈。这情景,竟让我想起了当日娘亲病重时,我在温夫人院子外头哭喊求助的样子,一样地不抱希望,一样地明知无望也要做。

  见众人看过去,温家人倒不好阻拦了,她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扑倒在哥哥身边。许是怕我迁怒,地上的人毫不犹豫一掌打向左肩,再一掌打向胸口,毫不意外地,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了出来。再想抬手时,却被小姑娘死死抱住不放。他看向我,带着几分恳求地开口:“公子,可否容下奴先劝劝妹妹,之后十倍相还。”

  十倍你还有命在!我心里嘀咕着,却也开始认真打量他。只见他脸色苍白,额头因疼痛已经布上一层薄汗,眉宇间满是着急。从被拉扯的袖口看去,新新旧旧不少鞭伤,他身上的伤应该更多,似不知道疼一样,他一直跪得笔直。没来由地,我竟隐隐有些心疼,这种感觉很奇怪,下意识地想要帮他,想让他不再受苦。

  我若无其事地回头对着温如豪,语气仍旧淡淡地:“当日,若非陆盟主一颗固元丹,云容今日怕就不能坐在这里了。按说一命赔一命很公平,只是,一个奴才而已,云容自认这条命还没这么低贱。不如,他们两个我都要了,温庄主以为如何?”

  “本就是温某有错在先,一切听云公子的。”这件事上他既认了栽,就没道理拒绝我,再说,一个下人而已,眼见在他的诡辩下大局已定,哪会计较这等小事。

  于是,一场闹剧般的集会就这样结束了,没人多说什么,因为大家早就知道结果。不过,不说归不说,这根刺却是深深地扎进了每个人心里,眼下,谁也不会信谁了。

  

责任编辑:池墨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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