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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知道

发布于:2019-02-16 21:16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刘鹏

  年的夏天,气温高得出奇,专家们倒是没有说是百年、还是千年不遇。地面被晒化了,多少年一直坚守在遮掩蔽日岗位上的古树,也一棵棵呲牙利嘴地喘着粗气,似乎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在不停地向外冒着油脂。我知道,作为一棵草,似乎很快就要被风干了。可还是把嘴大张着,牢牢地将一根藤子拽在手里,再借助一副苦力的脚手架,狠命地往上爬。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还没有攀爬到城市的“腰部”,那根承载我生命的藤,啪的一声断了。我像一颗陨石,自由地抛落在人头攒动的大庭广众之中。皮开了、肉绽了、骨碎了。

  经过好长一段时日的修复,眼瞅着又要重新回到攀爬的岁月,可一场顽疾却在悄无声息逼近我,然后瞅准时机,紧紧地把我缠上,将我拖离了一路“攀爬”过来的那条隧道。

  从此,手机“静音”了。直到后来,它竟然摇身一变,完全霸占了手表的岗位。

  我再也回不去了。唯有风,它总是在我的耳旁呼啦啦言唱,总是用自己的方式携着像我一样所有那些干枯的生命。唯有书斋里多年被风从门窗的缝隙中进来翻过的纸页,满含热泪地收留了我。从此,我像一条乖巧的宠物狗一样,让那些爱我的纸页捧在手心,带我去聆听圣贤地教诲,领我去品味大师的声音。太多的闲暇,我也会屁颠着跟在风的后面,走出书斋,迷迷糊糊地沿着后山的那条泥泞的小道,漫无目的地走去。

  今天,我不知道自己已经爬过了第几道山脊,走在我前面的风突然回头,给了我额头上一个深深地吻,“口水”像一股暖流,从额头开始,慢过脸颊,透过每一个毛孔,融进肌肤的每一个细胞,头脑顿时清醒了。我慢慢地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野,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遍荒原,没有鸟的鸣叫、没有虫类在草丛中出没的声响、更没有小桥下流水趟过的欢唱。眼前依然山连着山,我还可以翻过一座山,再翻过一座山。

  我走得太远了,走得太久了,就这么一步步有些步履蹒跚地走着。终于走出了多少年来一直在疲惫中拼命追赶的繁花;走过了每天都必须将那些完全不着边际的空话听得恭恭敬敬;走丢了那一张张笑脸下面隐藏着的险恶与陷阱

  哦!越来越远了,城市的烦杂与喧嚣、以及那些让人迷乱的滚滚红尘,在我的脑后渐渐模糊、然后又渐渐地稀释了影子。

  有时候也会从心底里升起一片淡淡的落寞。可转瞬之后,我又像被远方的一股引力牵着一样,依旧不停的向前走,狠心地把那一切、包括对家人呵护和与朋友喜戏都甩都在山的那边,来到那一块完全属于自己的栖息之地上。我终于可以像自己的农民父亲那样,习惯性的席地而坐,从兜里掏出那包花十元钱买来的贫民香烟,抽出一根点上,优雅地吐着一串串的在宁静中翩翩舞动的烟圈。

  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兴致就会像老屋那扇尘封已久的门,每当拿着钥匙的主人回来,随着那些积存了多少岁月的灰尘从各个缝隙中蜂拥而出、然后又洒落一地,门就会随之徐徐开启,那一缕缕的清风也就顺势鱼贯而入,混合进幼时散落于记忆中的碎片,融进我的血液,在我的情感世界里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咕嘟”。这是几千年来,人类在进化过程中遗忘在最原始而远古的声响。我被吓得惊慌失措,像多年前母亲养在屋檐下的那条大黄一样,下意识的四下乱嗅,下意识的想要寻找一个完全密封的袋子,将那“咕嘟”所能辐射的空间装起来,然后投掷到早已被我抛向遥远的红尘。因为我忍受不了,我真的忍受不了,这是用多少岁月的疼痛堆积出来的一遍洁净,就这么被污染在一堆残羹冷炙于一副皮囊中地发酵。

  “咕嘟”。像似又一只幼小的脚踏进了沼泽的声音。

  我的上帝啊!为什么和我开这么一个天大的玩笑?我已经从大黄变成了一只牧羊犬,迫切的希望快一点嗅到自己正在追捕的味道。可慌乱地转了几圈下来,还是一无所获。

  风,迎面过来,依然清清凉凉;抚过鼻息,依然能嗅到一丝丝的甜味。

  此时我才恍然大悟,这手机虽然静默了那么多岁月,虽然早已披上了手表的外衣,其实它和我一样,一直“凡心未泯”,一直潜藏着连接俗世的“祸根”。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来,微信中闪过一条看似无病的哼哼。“钱,与我无缘;幸福,与我无缘;怎么就渺小得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我几乎没有思索,就给他发了一条自认为满意的回复。“用自己的‘土地’种一遍草,把自己视为草,虽然那些食草动物天天以你为食,可从来就不曾用语言表达过你的存在,但你至少可以去问风,因为草的存在,风知道。

  

责任编辑:池墨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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