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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澡情结

发布于:2008-11-24 21:52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董建昌

 

 

多年来,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只要有时间,我都会去澡堂泡一会儿。泡澡与我不仅是为了除垢去乏,更重要的是喜欢躺在堂子里的那种感觉,那种听各式人等谈天说地,诵古论今的感觉。  

说起喜欢上泡澡,不得不提一下我上大三时的一次“打浴”。那时,由于家里经济还不宽裕,为了能给家里减轻一些负担,我经常利用课余时间去建筑工地打工。有一天,师傅问我星期天有没有时间跟他出去“打牙祭”?我没听懂,师傅笑笑解释说,哦,这是常州方言,就是下班后,帮人干点私活,赚点“外快”,你去不去?这等好事那有不同意的,我当场就答应了。那天,我与师傅帮一户人家搞电气装潢。早上,我们先是在墙上、地上凿槽,然后用水泥将PVC电线管崁入槽中,下午等到水泥干后,再穿上电线,直到六点多钟才大功告成。后来,师傅带我出去吃了顿便饭,末了,又塞给我50元钱辛苦费。为了犒劳自己一下,我特意去澡堂泡了一回澡(不怕笑话,在常州两年多,洗澡问题都是在学校公用卫生间解决的)。我已记不清那天我是怎么脱光衣服的,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跨进热气腾腾的大水池的,只记得自己在滑入水池的一瞬,禁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待自己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身旁几个堂客正聊得起劲。仔细一听,原来他们正说着一个邻家小孩的爱情故事……  

回宿舍后,也许是刚泡过澡堂比较轻松,也许是兴奋劲还没有褪尽,总之有一种冲动,一种想写点东西的冲动。那晚,等舍友们都睡着后,我钻在被子里,借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根据堂客的“聊天记录”,挥就一篇随笔《粉红色的回忆》,第二天稍作修改后,就寄给了《常州电子报》。一个月后的一天,当我从门卫老张手里接过样报(尽管当时没有拿到稿费),看着自己文字变成铅字时的那种高兴劲儿,绝对是三日不知五花肉味的啊。  

后来,师傅见我手艺渐已成熟,碰到他忙不过来的时候,就直接将装修业务交给我去做。我一个人自然忙不过来,于是,又拉上两个好友利用休息日干,如果遇到比较急的,比如安装灯具,我们偶尔也会逃课(晚自习),当然得知会一下老师。一般情况下,一户人家做完(周期2个月左右),师傅都会给我1000元,然后,我们就地三七二十一。后来,我知道一户人家人工费高的是1500元,但我一点都不怨师傅,因为当时的1000元对我们贫困生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啦。  

有了钱,澡资有了保障,泡澡堂的次数也就多了,渐渐地也认识了一些老堂客,比如堂客老王,他原是南大中文系教授,退休后,回老家修养。按理讲,老王应该不缺钱,但他就喜欢泡大堂子。时间一长,我便发觉澡堂里确实是个好去处:大家都一丝不挂,以诚相待,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当然,他们也不会因为我是一个穷学生而瞧不起我。大家有时因为意见不一,大吵不止,有时也会因为一个笑话而笑破肚皮,澡堂外,大家不一定谈得来,但一旦到了澡堂,大家就是朋友,没有高低贵贱、没有等级排位……有人说,澡堂是个微缩的小世界。我想,说这话的人一定是个老堂客,而且是位善于动脑子的资深老堂客吧。  

毕业后,我去了常州某建筑公司上班,由于工作上的关系,经常要与甲方、材料供应商以及一些有合作关系的朋友打交道,所以出入一些高档的桑拿休闲中心多了些。不过说老实话,尽管档次高了,服务项目多了,但总是觉得还是缺少点什么。在那里,大家说的全是客套话,面场话,没有了推心置腹、没有了以诚相待……  

后来,一有机会,我还是喜欢去泡大澡堂。我不觉得那里如何如何,只觉得只要人往池子里一躺,再与老堂客们说说话,便似上了天堂一般,飘忽、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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