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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杀死了村支书

发布于:2024-01-31 16:47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方福光
  江南的夏天,湖湾莲红菱绿,村姑们就划着小船,去湖里采莲摘菱。那生嫩生嫩的莲蓬米、菱角米好好吃哟。姑娘们尝一口,惬意的脸上就象贴上一瓣粉红的莲花瓣。惹得湖中那些贪恋美色的鱼们紧紧地跟着她们的船舷,禁不住跳出水面。盯住姑娘们美丽鲜活的身子看。美丽鲜活的姑娘们身上散发的芳香是鱼们最好的饵料。
 
  二千多年前,楚王为了长期欣赏返湖湾的景致,就在这湖的南面修了一座行宫,名叫章华宫。一天夜里,楚灵王梦见湖东边水月村的村子里,有一个姓吴的女子应允成为他的娘娘。
 
  楚王和娘娘生养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这片肥沃的便孕育出了一茬茬俊男靓女。俊男靓女们鲜活聪颍,在这片神奇的肥沃土地上繁衍生息。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管辖这龙湖的仙子区的头儿们,要把这龙湖湾变成一个万亩养鱼池。在水月大队当水利技术员的方云坤才二十岁被镇指挥部聘请为技术员。因为他熟悉这一带的地理、地质情况。这时,他就天天和区里的领导在一起了,虽然是临时工,成了一个区里的小小领导。
 
  一天,春风和春雨挑着担子经过陈书记身边,春风看到他们在树下吃西瓜幽闲自得的神色,自己肩上挑得伤痕累累身上满黄汗,心里升出一些不满的情绪,他就含沙射影地辱骂起陈书记来:“肩膀是肉,小伙计也是肉。肩膀在跳,小伙计心在颤。”
 
  暑假的晚上,机灵的方云坤来到春雨的家里,跟憨厚老实的春雨说:我俩出去玩玩么。
 
  十六岁的春雨说:“要是被抓到了,让老师知道了,我们就要罚站的。”
 
  方云坤说:“我们脱光了衣服过去,那守夜的老人没有我们灵活,是抓不住我们的。”
 
  方云坤家是二队,和三队隔一条水月渠。
 
  方云坤和春雨来到河边,他们脱光了衣服,光条条的,像两条泥鳅。他们泅过河就到了三队的瓜地。
 
  守夜的老人眼睛不太好,还没睡,在瓜棚前用一把破莆扇拍打着叮咬他的夜蚊子。
 
  方云坤和春雨在瓜地里偷摘西瓜和甜瓜,被他们不小心踩破的瓜,发出了“啪啪”地响声。
 
  响声惊动了守瓜的老人。老人自言自语地说:“狗日的狗獾子,这么早就来偷瓜了。”方云坤和春雨被守瓜的当着了狗獾子,觉得好笑,但他们又不敢笑出声来,这时只好趴在岸边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老人用手电照了一下,没看见什么,就朝瓜响的方向走来,眼看就要踩着他们了。春雨猛地站了起来就要跑。
 
  驼背老人忽然看到面前的地上钻出来一个黑影,好像一下子从地上窜到了天上。吓得他一个趔趄倒在了瓜地里,脑溢血发生,半瘫了在医院里。
 
  偏偏又逢下雨。春雨的床铺全部被雨漏湿了。
 
  方云坤就跟春雨出主意说:“我们用火蓝子烤。”床上放了火盆子,他们没在意,就去看露天电影了。
 
  忽然场上有人惊叫:“二队有人家火烧了。”方云坤和春雨往二队自己家的方向看时,觉得是春雨家失火了。
 
  他们就拼命地往家里跑。屋全部被焚烧干尽了。从小失去了父母养育的春雨,现在又失去了居住的家。
 
  生产队长可怜他,安置他暂时住在生产队仓库里。
 
  方云坤把春雨拉到他的家中,说:“我的家,也是你的家。反正以前我和你是两个人睡一张床,现在,我和你就更不用说了,是兄弟,是一张床上两个小王八,你随时可住我家里。”
 
  春雨的几件烂衣服也被烧掉了。
 
  方云坤指着院子里竹杆上凉晒的衣裳说:“我穿的衣你也可穿的,以后你就穿我的吧。穿烂了,我就可以做新衣服了。”
 
  春雨有了方云坤这个新家,他的叔父也早就不怎么管他了。他们觉得春雨不在家里,还可以少剥他们几碗饭的油。生产队分粮食是有计划的,春雨没出工时,只有人头粮,一个人的人头粮是不够他吃的。他又正发育阶段,吃得特别多,中午餐米饭吃一斤不在话下。
 
  春雨长到十六岁,他才从方云坤的家里搬出来。这时,土地都分到了各家各户,他也分到了一亩半田。原来集体的仓库空了出来,春雨就跟队长说了搬了进去,他在仓库里面用夹浆泥巴扳了个灶台,搭了个比狗窝好不到那儿的铺,算是一个家了吧。不过,队长要他支付七百块钱买下。
 
  方云坤大多的夜晚都住在了春雨那里。为了改善生活,他们找来一把断钢锯条,把竹片锯成齿,做成了两把竹钳子,夜里就提着个马灯,去抓青蛙、捉鳝鱼泥鳅,然后再在别人的地里偷摘一些白菜大葱辣椒,豆角来宵夜。他们不知不觉就成了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在仓库前打谷场,有时,他们也统一把稻谷出去,引来鸡子和麻雀争抢,趁此机会抓上一只,尝尝鸡汤的味道。一天,他们抓了一只鸡和十九只麻雀,方云坤掌锅,春雨在灶口加柴鸡子在锅里煮了一会,精明的方云坤说:“我看熟了没有。”揭开锅盖尝了一块之后说:“没烂,还烧、才烂。”老实憨厚的春雨在灶前添柴,听说没有烘烂,只管一个劲地往灶里添加柴草。方云坤过一会儿又尝一块,说:“没烂,再烧以。”就这样,方云坤把一只鸡子边尝边烘,就尝掉了一大半。春雨后来去吃时,只剩下一些鸡翅膀和脚爪子之类的没有多少肉的东西了。春雨嘟哝着说:“你把好的都吃光了。”他只得吃烤麻雀。
 
  五年后,方云坤回村当上了村干部,春雨也高中毕业后作为孤儿安排在镇上水利农机站工作。他们俩爱上的是村上同一个女人孙美丽。孙美丽母女两个在村上承包了一处桃园。
 
  孙美丽三十七八岁,她的女儿有十七岁了。乡村女心结婚早,母女俩走在一起像一对姐妹。孙美丽又穿衣打扮得十分性感,这是女人风骚的标志,任何动物都这样寻觅异性。
 
  村里有太多男人有事没事找母女俩搭讪。十七岁的女儿丹霞,早熟,真如一抹朝晨的丹霞,她走到那里便是那里亮堂。
 
  春雨在方云坤面前露出他对方云坤老兄不满的情绪来。嘴里还说:“我要整垮他,但我怎么下手呢?
 
  单位同事小李对春雨说:“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还认这些?亲兄弟不认、父子反目的人都多得是,为了得到心里喜欢的女人,耍些诡计搞些阴谋都很正常。”
 
  那么好吧,孙美丽这个女人可说是村花,村里最美的女人,她男人非要去外地打工,结果被砸伤了腰,钢筋穿过腿中间,成了废人,这女人只能让别的男人享用了。春雨大笑说。
 
  “你当了村长,你就是老子。全村的人都会来恭敬你,可足现在方云坤是村干部,说不准下次村委会改选,他就是村委主任,以后他还会当村支部书记呢。”小李对春雨说。
 
  那我怎么办?春雨激了,肚里窝了火一般。他请了小李下班后去镇上小酒店喝了酒。
 
  酒桌上,小李又说:“还是放长线钓大鱼,把她女儿丹霞搞上手,你小子一辈子享受个够。”
 
  “我现在就想摘到孙美丽。”春雨疯狂了。喝过二杯酒后,声音也大了起来。
 
  小李又说,我也不想在水利站干了,我俩合伙搞些啥项目。致富一下。
 
  春雨便说,那好吧,我们年轻,一无所有,将来年纪大了,可不能一无所有。
 
  春雨决定回了家,他要办一个鸭、蛋加工厂。用粮食养鸭,再把蛋和鸭深加工,那利润是相当可观的。他知道他们这里的板鸭就卖到12元一斤,鸭肫一斤就是30元,它的爪子、翅膀一斤也卖15元。外地可能还要贵一些。他就与方云坤没有任何瓜葛了,他要挣许多钱,钱是找女人的资本,他懂这个道理。村干部算什么呢?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有机会接近孙美丽母女俩个。他是看中了孙美丽承包桃园的不运处,那里有十多亩鱼塘和芦苇滩涂,是一片荒芜的野地,适合办养鸭场。
 
  夜里,春雨吃过晚饭,吸了一包香烟,拎了两瓶五酿液酒和两条中华香烟便去了村支部书记李少东家里。李书记是个退伍兵,比较正直,他支持春雨的创业行动,还主动提出帮他的忙,在银行担保替他贷款五万元做创业扶助。并与村委签下了五年的承包合同,租凭十三亩地,每年上交六百元土地使用费。
 
  春雨用自己积攒的几万块钱买了建设鸭棚的木板杂树开始搭建养鸭基地。小李真的辞了工作,带了三万块钱买了鸭苗投奔到了他的养鸭基地。
 
  春雨和小李十分投缘,干得热火朝天。孙美丽见了很惊奇,她雇了村上两个老汉在桃园施春肥,盯着春雨和小李劳作的背影很是慨叹。她喜欢干事的男人。
 
  夏日时,养鸭场建好了。鱼塘也被春雨租了下来,春雨和小李决定搞立体养殖。获取更大的经济效益。小李买了葡萄苗插在鱼塘边上,三年后在河畔拉上葡萄架子。
 
  孙美丽欣赏两个青年人,让女儿丹霞送去了矿泉水和大麦茶慰问他们。春雨兴奋了,觉得有戏可唱。孙美丽是喜欢自己的。要找她的女儿做恋人也有希望。
 
  六月底,果园的桃硕大圆润,香味在夏日风里传遍了养鸭场。春雨和小李闻到了桃子的清香,心旷神怡。
 
  孙美丽骑着自行车到了养鸭场。她对春雨和小李说:“养鸭场以后有多佘的鸭粪送给我们,作桃园的有机肥,行不行?”
 
  春雨说:孙老板,肯定行。
 
  孙美丽去养鸭场的时候,村农技员方云坤正好从桃园下的村上花卉苗木场打了药水回家。方云坤见到孙美丽的身影,本想主动搭讪她。后来心生一计,他想先跟她生米煮成熟饭再说。长得丰美的孙美丽穿着轻纱薄衫在悦风中更显得丰情万种,妩媚多情,迷惑着他的渴望。他放下喷药箱,潜伏在水渠的岸堤下,等待着。
 
  水渠是孙美丽回家的必经之路。距离村庄有一公里多。
 
  十几分钟后,孙美丽真的骑自行车途经水渠回村,她孤僻的桃园西边终于有了养鸭场,有了伴。她是十八年前从回川嫁到风凰村的媳妇。她的无拘无束的生活姿态使村上许多男人误以为他是放荡的浪妇,其实,她没有出过轨,被哪一个男人勾引过。
 
  她的美清新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而且十分的健康健美。她会拉长调子在山湾里对着树林和飞鸟唱歌。自从丈夫瘫在床上一年多时间,她没再唱歌,她忧伤的时候更加迷人。
 
  孙美丽不知道村农技员方云坤对她仰慕许久了,从她嫁进风凰村做媳妇。方云坤还是个七岁孩童时。他就认定孙美丽是个仙女下凡,而且,随着她的成熟更加丰韵可人。
 
  当孙美丽骑的自行车拐过石桥减速慢行时,方云坤饿狼一般从堤岸土窜上来,一下子扑倒了孙美丽。
 
  孙美丽只见到是个男人,没看清男人的面目。她的嘴被男人捂住。男人压住了她的身体,她喘不过气来。当男人用手扯去她的裙子时,她用脚踢着男人,侧过脸留着嘴巴的间隙,死声力竭地呼喊出:“来人哪,救命啊!”
 
  孙美丽的衣裙被方云坤剥光了。她拚命挣扎着。她的许多喊声在风中传播。后来,终于传到一公里以外的养鸭场。春雨听见了。小李也听见了。两个小伙子奔向了水渠小闸边。
 
  见到有人奔来,丢下不屈的孙美丽,方云坤逃跑了。孙美丽看清了是村干部方云坤的脸。
 
  孙美丽腿上被自行车压破了,手上肘部也伤了,被春雨送去了镇上卫生院。孙美丽没有让春雨报警,她心里喜欢方云坤,不想让方云坤坐牢。她嫁在这个村,必须在这个人过完一辈子,她是个要面子的人啊。再说,方云坤同她家是亲戚关系。不能就这件事祸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
 
  在镇上卫生院里,孙美丽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总算摆脱了可恶男人的纠缠,从黄泉路上活了转来。药瓶又往她的血管里滴了一天,她的脸上有了血色的红润。孙美丽能动弹了,感觉肚子饿了,她又拼命地挣扎起来:“老天不让我死,死了太怨了,遭人欺侮了,就不是我了。”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不过嘴里发出了一点微弱的声音,身体也只不过微弱地颤栗了一下。
 
  春雨娶了孙美丽的女儿,是孙美丽病瘫丈夫死去的第二年春天,正值孙美丽的女儿丹霞高职学院毕业的第二年,孙美丽把桃园和养鸭场合在了一起。由女儿和春雨负责生产管理和经营。
 
  孙美丽安排了女儿和春雨的婚事后,她嫁给了村上开超市的李瘸子。
 
  村上男人笑着对她说:“你是一朵花,插在了李瘸子这垛肥沃牛粪上。”
 
  孙美丽说:“牛粪好么,肥沃的土地才开美丽的花朵。”四十岁的孙美丽的嘴边又响起了美妙的歌声。
 
  方书记跟孙美丽是一对冤家。俗话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方云坤却被孙美丽的美貌所爱,又被她的爱害死了。这是他们俩自己没有想到的,更是村里人不会想到的。
 
  夏日的一个傍晚,一阵狂风把刮起,把婶婶孙美丽漂亮的格子红裙吹上半空,婶婶孙美丽看着飞舞在半空中的红裙傻傻地,然后在河边追着。
 
  村支书方云坤骑车路过村中央石桥,见此情形,把摩托车停了下来,几步跑上前跃起想抓往红裙子,不料腾空了身体跌落在河里。村里男女老少纷纷围到桥边看热闹。
 
  正当方书记在河中奋力挣扎时,有村妇赶紧拿了屋门前晒长竹杆握紧了伸给河水里的方书记。红裙子飞过小河落入吴春雨家的院子里。
 
  吴春雨不在家中,院门锁着。婶婶孙美丽追到院门口后在门前叹着气。吴春雨在镇上开了一家装修装饰公司,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回家。
 
  方云坤是二婶孙美丽的堂姐夫,方书记舍身救红裙落了水在村子里传为美谈。当晚,二婶孙美丽买了几个荤菜请了堂姐夫方云坤到家里喝酒。几年前,二婶孙美丽的男人李瘸子在山湾里承包了二十亩果园,也是方书记帮的忙,这个恩情也要还的。方云坤的家在村东头,总不能让他骑了车回家换湿衣裤,又不能让他着光身子吧?
 
  巧的是孙美丽的男人也骑了摩托车从山湾果园里回家吃夜饭。二婶孙美丽就让男人李瘸子邀着方书记进家门换下湿衣裤。喝二杯酒暖暖身子。河水还是凉嗖嗖的。二婶孙美丽怕方书记冻出病来就庥烦了。
 
  方书记平时一般不进村民老百姓家胡乱吃喝。孙美丽的热情相邀,他抵抗不住了。是因为二婶孙美丽长得漂亮妩媚,夏日里,她的身姿丰美,走路特有韵律,她如一枚沉甸甸的水蜜桃。见到她的男人特别能吃下饭去,所谓古人说的秀色可餐一点不假。方书记从镇上二十公里外的农贸市场骑东回村,肚子也饿了。孙美丽家沾亲带故的,也没啥不行的。况且,她男人在家中,不怕什么闲言碎语。
 
  方云坤便进了孙美丽的家门。李瘸子把自己的摩托车停在门口香樟树下,又把方书记的摩托车从石桥东面推到门口香樟树下停住了。李瘸子又进房拿了自己的衣裤递给方云坤。李瘸子说:“方书记,你比我胖不了多少,这衣服肯定合适。”现在,李瘸子家富裕了,孙美丽这些日子就进城替丈夫置办衣裤。李瘸子也像个城里人干净整洁。
 
  当方云坤从卫生间淋过浴出来,换上李瘸子的新款衣裤出来时,客堂里满满七八个菜已经摆上了桌子。李瘸子正在倒酒。
 
  方云坤坐下来,与李瘸子碰了杯,喝起酒来,喝了二杯,又想起了要给家里妻子阿娟打电话。
 
  孙美丽便打趣说:“方书记,打个电话到了家,今夜里不回家也行不吧?”
 
  “我家婆娘保守得很。我从不在外头过夜。现在村干部到上头参加会议也不住宿了,没托词。”方云坤说。
 
  “我可不保守,方书记,我到外地出差,跟朋友打牌打麻将,二夜都不回家,我家孙美丽放心得很。”李瘸子平时像个闷胡芦,喝过几杯酒后,嘴巴就没了锁门。
 
  孙美丽便说:“亏你说得出口,跑到那儿,裤子松到那儿,有了几个钱发骚得慌,还对书记说。”
 
  三十七岁的李瘸子跟四十三岁的方云坤聊得极投缘。不知不觉中每人喝了二瓶绍兴黄酒又一箱的啤酒。八瓶下肚后,两人便隔几分钟上卫生间。孙美丽炒了一盆西红柿鸡蛋后,便陪着方云坤连喝二杯。
 
  方云坤终于头昏地伏在桌子上响起了呼噜。李瘸子也趴在一旁的藤椅沙发里睡下了。
 
  孙美丽摇晃着身体出了门。她走到东面的河边,见到吴春雨家的灯亮了,她想,吴春雨一定以装潢店里回家了。
 
  孙美丽过了石桥,依然摇晃,她原本不喝酒,今晚上她也喝了三瓶啤酒,纯生鲜啤,味道极正。她知道了男人们为什么爱喝酒。喝了酒就冲动。今夜,她也有冲动的感觉,想犯一次错误,渴望被男人奸污。或者奸污一个平日做梦时亲热过的男人。吴春雨就是她梦中亲热过的男人。今天,红裙子落进了他家的院子里,是不是一种缘份?孙美丽心跳加快了。
 
  三十五岁的吴春雨是她曾经追求过的人。女人就是这样,太重情义,到死也会想着她喜欢过的人。吴春雨开装潢公司发了财,他头脑聪明,是村里唯一上了大学进机关工作的小伙子,辞职离开了机关,在社会上闯荡,短短六七年时间,家财几百万元,还在镇上买了商住楼买了村上第一辆车。
 
  “吱忸”一声,孙美丽推开了院门,院门没锁上。孙美丽轻声叫了几下:“春雨,春雨。”
 
  吴春雨正在梨树下光着胳膊,搬运木头。把木板搬上小卡车,电锯锯成了毛坯,准备拉到镇上去。院里和敞棚下堆满了原木和木板,散发着满院的木香味。吴春雨把院子当成了仓库和木制加工场。偶尔也住在冢里。他的妻子在镇上中心小学校当教师,十分优雅高贵,听说还是一个局长的女儿。
 
  吴春雨听见了有人叫自己,转头看见是孙美丽。便招呼:“你来了?”这是孙美丽第二次踏进他家院子。第一次还是十五年前她刚结婚那年。吴春雨在省城读大学不在家。她就是想看一看吴春雨生活过的家是什么样子。那时候,她对春雨痴迷着。觉着他将来是做大事的人。
 
  孙美丽进他家的院子,吴春雨并不惊讶。他说:“你不来拿,我想明天把裙子给你送过去,刚才开车回来,见到方云坤在你家喝酒,我没来你家。”
 
  “我知道你和方云坤因为村委选举的事情闹过意见,一直不对路,从不相互招呼。我自己来了么。”孙美丽转脸扫视了一遍,见到自己的格子红裙挂在院子的不锈钢晒衣架上,在晚风中飘扬,十分地温暖,给人喜悦和兴奋。
 
  孙美丽便又问道:“春雨,你咋知道这条红裙子是我的呢?”
 
  吴春雨回答说:“这村里还有哪一个女人穿过红格子裙呢?去年夏天,这红裙你穿过了吧?我记着呢。再说,这红裙子也就你穿合适。吴春雨把一条登子放在她面前,抬眼看了她一下问道:“你喝酒了吧?”
 
  孙美丽坐在登子上。说“喝了酒壮了胆才敢跑进你家的院子里来。”孙美丽的脸涨得通红,她的白裙子被晚风掀起,露出她两条肉感丰美的腿根部。
 
  吴春雨说:“我又不是魔鬼,吃不了你。”
 
  孙美丽心里想,吃我才好呢。吴春雨的话出了口,她的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接一阵的情欲。被木香味激奋出来,她太喜欢木香味了。
 
  “红裙子恐怕还要洗一遍才可以穿了,我回来时,见到裙子在梨树顶上,我便用竹框撩下来,我发现树上的红刺虫有几条爬在上头,穿在身上会皮肤痒的。”吴春雨说时,对她甜蜜地笑了一下。吴春雨接着对孙美丽说:“你自己去取还是我帮你拿?”
 
  孙美丽便说:“我自己拿吧。”她扭着白裙裹着的丰美臀部走向春雨的家门前廊柱下,取衣架上的红裙子。
 
  吴春雨停了手中的活,跟在孙美丽的后面,在门前廊柱下的洗手池里洗着手,然后,取过衣架上的蓝毛巾。他的手碰到了孙美丽的手。孙美丽对他说:“看你背上一身汗,我来帮你擦吧。”她的手拿起蓝毛巾便帮他擦背。
 
  “我要进屋洗洗澡呢。擦了没用。”吴春雨说,拒绝了她的好意。
 
  孙美丽便问:“你还没吃过晚饭了吧?”
 
  我出了一身的汗,我想洗过澡后喝二瓶啤酒,吃碗面条。我今晚住在家里了。吴春雨对孙美丽说,“你回家吧”。
 
  两个男人在家喝醉了,没个半夜醒不了。孙美丽说。
 
  “美丽,要不,你陪我再喝二杯?”吴春雨原本是跟孙美丽开个玩笑的。他知道啤酒喝不死人,几个小时的劲过去了便没事了。
 
  那好吧,我陪你喝啤酒。孙美丽喝酒是假,要同春雨在一起聊聊闲活是真。而吴春雨呢,是试一试她对自己的感觉罢了。他看得出孙美丽不会拒绝自己的疯狂要求。
 
  吴春雨先进了屋昱的卫生间,拧开水笼头冲洗身子。他突然开了门对孙美丽说:“美丽,你把蓝毛巾递给我。”
 
  孙美丽站在廊柱下出神地看着挂满果子的梨树,嗅吸着鼻子闻松木的芳香时,她陶醉了。当她听见吴春雨呼叫她时,她好似梦中醒采一般。
 
  孙美丽“哦,噢”地答应着。从衣架上拉过毛巾送了进去。在卫生间门口,她手中的毛巾和她年轻的身子一齐被吴春雨搂了进去。
 
  孙美丽先是“唔唔哇哇地叫了二下,”后来便哼哼嗯嗯地发出了抑制不住的本能的叫唤。她在吴春雨的胸膛上弯曲着身体,吻他的下巴,咬着他的肩膀。丈夫李瘸子早已对她审美疲劳了,一周才会有一次要她的欲望,而且,从不对她多说一句话。而现在,她对于吴春雨是新鲜而激情的。在劳累后的轻松对于吴春雨来说,是最好的享受。他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今晚有孙美丽送上门来,使他孤独的炅魂有了一处归宿,白净丰实温情的孙美丽是一个美王艳丽的村妇,是他今晚的美味佳肴。他不参与社会上那些相邀的嫖娼淫乱活动,他怕脏,也不文明。他渴望良家妇女和她们付出的真情。
 
  他俩疯狂地在淋水的雨幕下疯狂甜美地缠绕着。如两条青藤而不是树。
 
  半夜时分,小村睡在梦里,村里的男女进入了梦的天堂。吴春雨开着小车,在柔美圆月下,月色抚摸着吴春雨的脸。吴春雨开车离去时,出奇地一声大叫,把石桥旁一棵柳树上的夜鸟也惊飞了。
 
  车子过了石桥,停在孙美丽家的门口。他在车窗里见到孙美丽的丈夫李瘸子和方书记两人还伏在桌子上酣睡。他把车里光身子的孙美丽抱下车来。赤身露体的孙美丽手里拿着她的红裙白裙便像一支白鸽轻盈地飞奔进了屋内。
 
  孙美丽把洗澡时换下来的衣服放在卫生间的椅子上,她准备上搂休息。她想了一下,又轻声回到卫生间把衣服拿起来丢进了洗衣机里。
 
  她转脸看丈夫李瘸子与方云坤,见他俩还伏在酒桌上没有醒来,呼呼大睡中,她没有理会两个男人,只是在心里骂了句:“都像死猪”。她没有收拾桌上的碗筷碗盆,怕惊事他俩。
 
  第二天早晨六点许,孙美丽睡酲了坐起身,却没见到丈夫上楼睡觉。很是奇怪。便下了楼。
 
  在楼下客厅里,她见丈夫李瘸子傻呆呆地坐在桌边,无神的双目朝自己扫射过来,不说一句话。
 
  孙美丽问李瘸子;“怎么啦?傻了。”
 
  李瘸子对她说:“方云坤死了。”
 
  谁也没有杀他,咋就死了呢?孙美丽走近弯腰低头磕在酒桌上的方云坤,用手摸了他的肩和脖子。他的身体已经僵硬。
 
  孙美丽便:“李瘸子,我们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别人一定认为是我们谋杀了他哦。”
 
  李瘸子对她说:美丽,快报警吧,时间长事更加说不明白了。
 
  村里有许多人知道方书记在孙美丽家中喝酒的,一整夜的时间,李瘸子孙美丽夫妻同方书记竟究发生了什么事?村里人当然会有不同版本的想法。很多人认为孙美丽与方云坤有私情,被李瘸子孙美丽合谋祸害了。
 
  孙美丽拿起手机报了警。警察警车飞奔而至。李瘸子孙美丽夫妻俩被警察押上了警车,进了看守所。
 
  这是一桩无因果关联的悬案。李瘸子孙美丽夫妻被关押了整一年。
 
  最终,是法医给他俩消除了“杀人犯”的怨案。
 
  其实,方云坤有心肌梗塞的毛病,这次天气闷热,又把酒喝过了头。他的死跟任何人无关。他死在美妇孙美丽家里,当然便与李瘸子孙美丽夫妻俩有关系了。
 
  李瘸子和孙美丽关了家门,登门对方云坤的父母谢罪,并赔偿了方云坤家五十万块钱。
 
  孙美丽常常做梦,半夜里醒了全身竖起汗毛,她感到恐惧和不安。她与李瘸子商量后,决定离开凤凰村,夫妻向亲友借了些钱在镇上买了一套房子,住在香荷镇上去了。
 
  
责任编辑:胡俊月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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