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月圆时

　　天才蒙蒙亮，因为是中秋节，村里的人们就早早地起来了，家家户户的院里传出了欢笑声。

 

　　住在村东头的东子家，大门还是紧闭着。这小子蜷缩在被子里，眯着眼睛，他一夜没有入睡。此时头疼欲裂。到了现在，他已经万念俱灰，对于小琦，他再也不抱任何幻想了。她可能真依了大家说得，她是仙女，你东子家的水浅，养不了她那条大鱼……

 

　　可小琦在踏上班车时，还对他深情款款地说：“我最晚中秋节赶回来，等着我……”

 

　　东子想起小琦那娇媚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阵酸楚。他拿过枕边的手机打开，拨通了她的电话，还是那句，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他把手机狠狠地甩到一边，嘴里愤愤地说着：“小琦，你好狠的心……”

 

　　东子今年三十岁，姐弟三个，他是最小的一个。几年前，父母离世后，这院里就留下他一个人。东子只所以没有娶上媳妇，是因为现在的姑娘都太现实了。以前姑娘选择对象的条件是，人老实能干，不会抽烟喝酒就好，东子都具备。可现在的姑娘一走出校门就去城里打工了。有一部分在打工的厂子或者单位就自由恋爱结婚了。回来的姑娘，也选择家庭好，小伙子能说会道的做为心上人。而且现在娶个媳妇没有十几万，是娶不到家的。一些农村姑娘们都开始要楼房了，要车。在村里种地，回去住，来回跑。所以东子就像地里落下的苞米，孤单凄凉的杵在大地里，瑟缩着身躯。

 

　　东子也出去打过工，因为他生性耿直敢说真话，看不惯那些阴暗的尔虞我诈，不是挣不回钱，就是遭到打击报复，他后来再也没出去过。东子只有五亩地，他不爱玩牌。闲在时就去附近的青山水库干漂流的差事。青山水库座落在崇山峻岭之间，山上绿树成荫，天空碧蓝如洗，一朵朵野花展开笑脸，吐露着沁人心脾的芳香。这个水库很宽，河道蜿蜒而下，水流不急不缓，拐弯处，还有浪花朵朵儿，很适合人们随着一叶小舟，去顺水漂流。来这坐船玩的大多是城里人。

 

　　东子穿着救生衣，跟着船跑。城里人也许玩心大，总是有丢东西的。比如银行卡、车本等等。东子捡到都会上交，丟东西的人们拿重金感谢他，他都回绝了。很多人都笑话他傻，可他跟没听着一样，还是照交不误。有一天，东子陪着最后一个人下了船，回到宿舍简单地换了衣服，就迈着沉重的双腿走向食堂。他看到厨房里来了个陌生的女人，虽然隔着墙，只能从一扇小窗户看到她的身影，但东子能感觉这是一个特别漂亮能干的女人。

 

　　因为她偶尔从窗户向外张望，那对大眼睛又黑又亮。只是眸子里有深深的忧郁在里面，东子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他听到做饭的李大娘喊她“小琦”，“小琦……”是挺奇妙的女子，东子心里想。

 

　　晚上，宿舍的男人们都很亢奋，一改往日早睡的习惯，说起了那个女人，说她是城里的风尘女子，是这里某领导的相好……

 

　　因为小琦晚上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抽烟！在这些男人心里，好女人是不会抽烟的。

 

　　如今的农村人再也不像过去了，啥都不知道。现在有电视、手机，全国各地的事情都会了如指掌。虽然人们的思想解放了，生活好了，可风尘女子随处可见。火车站、旅店，到处可见袒胸露乳的妖娆女子。在门口，在路灯下用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神看着你。东子不赞成他们对小琦的看法，因为他没有从她的眼睛里看到那种狐媚。东子去火车站时，就有女子拉过他的衣角，他涨红了脸，手狠狠地一甩就跑了。更让他坚信她是好女人的是，那样的女人不会来到这个偏僻的山沟找活干。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开始关注她，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从他看她第一眼起，心里就再也放不下她了！这个坐落在山沟里的水库，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有饭店、旅店、商店等，天南海北的人都有。东子看到小琦和做饭的刘大娘住在一起，和他住的是一个院子，而且是一排房子。每天早晨，大家起来洗漱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在门口刷牙洗脸，或者洗头。她梳着当下很流行的烫发，染成金黄色，长长地散在后背上。她在厨房的时候，会把头发挽到脑后，盘起来，露出白嫩的脖子，很有一番韵味。

 

　　东子发现这些慵懒的男人们有了变化，他们都爱老早地起来，刷牙洗脸了。特别是带班的老李，平时最不爱刷牙，竟然也跑到小卖店买了牙膏等，开始刷牙了，而且大热的天，还换上了皮鞋，以往可就是一双破拖鞋穿着。他那双细的就和一条缝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小琦！

 

　　盛夏，她穿着简单，但又很时尚。白白的胳膊大腿，凝香玉脂，像蛋清，像葱白，好像随时随地能拧出水来。

 

　　东子和老李是一个村子的，他因为和村里的一个女人相好，被老婆发现了，现在正闹着和他离婚。听村里人说，和他相好的女人被男人带到他打工的城市去了。他的老婆也和他分居。一到晚上，老婆就把房门反锁上，估计他是好长时间没碰过女人了。也就是在家的日子不好过，他才求东子给他找了漂流的活。因为他水性好，组织能力强，来了不到一个月就当上了班长。

 

　　因为水库领导为了预防雨季，河水上涨，能保障安全，所以所有的房子都建在了半山腰上。离东子漂流的地方有一里地的距离。只要站在宿舍门口，就可以俯瞰整个水库全貌。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微风拂来，浪花翻滚，此乃人间天堂也。小琦闲暇之余，总是去河边散步。东子好多次听到刘大娘的喊声：“姑娘，去水库溜达，离水远点，找树阴凉下坐着。”东子会寻声而起，他站在窗前，目送她袅袅婷婷地走下山去，在那棵又粗又大的柳树下的石头上坐下来。那块又平又光滑的石头是他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河边挪到树底下的，他有时候睡不着，就去那里坐坐，听夜风唱歌，看浪花儿跳舞。

 

　　小琦静静地坐在石头上，两手托腮，凝视着水面，垂下的柳枝不停地抚摸着她光滑的肩头，像是安慰着她。在这样幽美的世界里，小琦的剪影如诗如画，特别的迷人。东子的心开始躁动起来……

 

　　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东子失眠了，他脑子里都是小琦的影子。小琦转眼来了一个月了，和他们混的很熟悉了，有时候还和他说话，或者开个玩笑。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笑声也很甜美。东子听了，心里痒痒的。傍晚的时候，他看到小琦去了山下河边。如果她不在那，他早就去那里散步了，他是又想见她又怕见她。正在他六神无主时，突然听到身边的小王说：“大哥，李班长不见了。”

 

　　东子心里有了预感，他忙穿好衣服，奔下山去。因为是旅游区，从山上到山下都安了路灯。东子老远就看到，老李正抱着小琦，用他那厚厚的嘴唇亲吻着小琦的脸蛋儿。小琦用双手使劲地抓挠他的胳膊。东子只感到一股怒火涌到脑门，他上前抓住了老李的衣领，啪啪地扇了他两记耳光。老李捂着面颊一看是东子，嘴唇动了动，啥也没说出来。因为他知道，惹急了东子，他会把这件事告诉上面的领导，那他的工作就会丟了。他悻悻地回山上去了。

 

　　东子看到小琦蹲在那里，肩膀不停地抖动。他知道小琦在哭，他心里好心疼，忙爱怜的地扶起她说：“以后再想来这散步，叫上我，这里哪的人都有，多危险，河边很冷，我们回去吧。”小琦对于他的出现好像并没有感到意外，她点了点头：“嗯，今天多亏了你，谢谢你。”就向山上走去。东子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小琦披上：“跟我还客气，这样的事情，谁遇上都会管的。”小琦破涕为笑地说：“还是谢谢你……”

 

　　东子长这么大，还没和姑娘单独走过路，他能感觉小琦的身体散发出的清香，有时候，她的胳膊还会和他的胳膊碰撞到一起、他的心就会狂跳起来。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东子一直把她送到宿舍门口，才回去睡了。

 

　　第二天，老李一直很晚才起来，好多人都看到了他红肿的脸，还有胳膊上的抓痕，都心知肚明，偷偷地笑他！从这件事发生后，男人们又恢复了原样，该晚起晚起，该邋遢还邋遢。因为他们明白小琦不是谁想采就采的野花儿，而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想伸手就有被扎的危险。

 

　　东子走到院里洗脸的时候，看见了他昨晚给小琦披着的迷彩服，被小琦粉嫩的手在水里揉搓着。这是他经常穿的衣服，上面有泥沙和汗液，怎么好叫她给洗。他走上前去说：“小琦，我自己洗吧，你没劲，洗不动。”

 

　　小琦扑哧的一声笑了：“我多大的人了，还没劲，你该干嘛干嘛去”从那天起，东子经常看见他的衣服，床单等挂在小琦晒衣服的绳子上。他的心里又感激又温暖。有时候他回家，拿回好多鸭蛋鹅蛋啥的，去送给刘大娘和小琦吃，两个人有时候还相约去河边漫步。刘大娘总是笑咪咪地看着这俩人。

 

　　日子过得很快，转瞬就到了冬天，漂流的人越来越少，到了该放假的时候了。东子感觉时间过的太快了，放假就意味着他要回家，就不会再看到小琦了。他心急火燎，看着大家收拾行李都走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绞尽脑汁的地想着能留下来的理由，好去和领导纠缠。只要能留下，工资无所谓，只要能看见小琦就好！这时候，做饭的刘大娘走了进来，对着他的腿拍了一下说：“东子，坐起来，大娘有话问你！”

 

　　“干啥呀？”东子不耐烦地坐了起来。

 

　　“大娘问你，你喜欢小琦吗?喜欢的话，大娘去给你保媒去。”

 

　　“真的吗?”东子一下就坐起来了，“我就是想听你一句实话。”大娘笑笑说，“有人托我来问你，如果愿意，就去河边那棵柳树下，有人等你”。

 

　　东子听罢，几步跨到门口，向山下望去，小琦正站在柳树下，看着浪花飞舞的河水。他一下跳起来，对大娘说：“刘大娘，我以后一定重谢你老人家。”说完箭一样冲下山去……

 

　　初冬的河水还没有结冰，满山的松树还是碧绿的，只是没有了漂流的人们，显得寂寥了。东子站在小琦身后，两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因为跑的太快了，他不停地喘息着。小琦倒是落落大方，她含笑望着东子，温柔地说：“你怎么能这样跑，会累坏的。”东子一听，心里涌起阵阵暖流。两个人坐在那块大石头上，开始聊了起来……

 

　　东子一直感觉小琦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果真不假。她是大城市人，在她十几岁的时候，母亲因病去世，父亲虽然有工作，却嗜酒如命，根本不管她和哥哥。哥哥只读了初中，就和社会上的小混混们打成一片。

 

　　常随哥哥来家里的大男孩，叫欣宇，人长得很帅。他的后爹老打他，所以他不愿意回家，整天和小琦的哥哥混在一起。他对小琦特别好。甚至比她哥哥对她还好。她喜欢啥，他不管费多大力气，也给她弄到手里。自小缺乏爱的呵护的小琦渐渐地喜欢上了他。小琦的父亲在外面大喝，三个人就在家里小喝。在小琦19岁的时候，他为小琦庆祝生日，都喝醉了。小琦和欣宇醉眼朦胧，深情对望，相拥而吻，他们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不久，小琦发现自己怀孕了。两个爱的如胶似漆的人出去租了房子。小琦的哥哥知道后，狠狠地打了欣宇一顿，但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哥们，也只能默认了现实……

 

　　两个人过得日子不好也不坏。小琦安心呆在家里，准备生孩子，欣宇在外面上班挣钱养家。就在小琦的女儿甜甜三岁的时候，警察来家里抓走了欣宇，小琦才知道，他和哥哥是小偷，他们有一个很大的团伙。小琦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残酷现实，不知所措，整天以泪洗面，多少次想一死了之。可看看怀里的甜甜，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到孩子的脸蛋上，不懂事的孩子还冲她笑个不停！她决定为了甜甜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欣宇和哥哥还参与了抢劫，被判了好多年。欣宇每次来信都叫小琦等他出来，还总是威胁她，如果你变心，我就会鱼死网破……小琦看罢信，冷笑了一下：“等，我会叫你这辈子都看不见我和女儿……”

 

　　在甜甜上小学的时候，父亲退休了，也许他老了，变得不再酗酒，知道关心小琦了。他对小琦说：“我来给你带孩子，你离开这个城市，出去打拼，等到有了好的归宿，就回来接我们爷俩，到时候那俩个无赖出来，也找不到咱们了。”

 

　　小琦拿着爸爸给的一千块钱，在火车站徘徊着犹豫着，她自小到大，就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听几个人在议论，某山沟新建了个青山旅游区很好，他们是去那游玩的，小琦也买了去那的车票。在去的路上，她又遇到了在县城上车的刘大娘，她是去城里看孙子。小琦给她让座后就闲聊起来。小琦说自己的妈妈病了，想找份工作挣钱，给妈妈治病。善良的刘大娘信以为真，正好漂流高峰，吃饭的人多，她缺个帮手，小琦就随刘大娘来到了这个世外桃源。在这里她和东子有了她人生又一次美丽的相遇。

 

　　在回山上的路上，小琦紧紧地抱着东子的胳膊，她调皮地问东子：“你知道我为啥喜欢你吗？”

 

　　“不太懂”“因为你有一不会说二，我的心里踏实……”东子心里一阵感动：“可他们都说我傻”“那是傻的可爱”小琦把头靠在东子的肩膀上。“可我啥都没有，还是农村人。

 

　　“我经历了，看开了，只要人好就行”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我信你。”

 

　　站在山上的刘大娘，看着这两个相偎依的年轻人，她擦擦眼角的泪花儿，自言自语道：“这两个苦命的孩子，以后可以互相取暖了。”东子在小琦回屋收拾行李时，他拨通了家里，哥姐的电话。叫她们不管多忙，都要赶回来，他要准备结婚了。

 

　　时代发展到今天，农村和城里大同小异。结婚也是现代式婚礼。新娘子也要穿婚纱，还要录像，也有车队。只要你肯花钱，要啥样的婚礼都能给你办到。东子的姐姐们，总想省几个钱，各项事情差不多就好。细心的小琦早就看出来了。她对东子说：“咱们不用请车队和录像了，就村里人在一起吃顿饭就行了。”东子笑着说：“你啥也不要管，就等着做你的新娘吧！你第一次就没有穿过婚纱，这次我要叫你做一个世界上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

 

　　婚礼是一流的，在农村这个天地里，可以了。因为东子这些年随礼随的多，还礼的就多，农村人是最讲究礼尚往来的。再加上东子雇了十几辆轿车。大门前又吹起了五彩气球大门，一台大录音机不停地播放着欢快的音乐。穿着婚纱的小琦满脸洋溢着欢乐幸福的笑容，愈发显得娇媚可人。穿着西服的东子也是帅气十足。有录像的照相的、鞭炮声、笑声，整个小院里汇成了欢乐的海洋。东子的几个姐姐无可奈何地说：“这家伙娶个媳妇得瑟的，这些年攒的钱都花了。”钱是人挣的，花了再挣，我要对得起小琦。”东子嘻嘻哈哈地说。

 

　　坐在新房的小琦感觉心里一热，眼睛里就涌出了泪水，她心里对自己说：“一定好好的对待东子，好好的和他过日子。”婚后的生活是幸福的！东子每天早早起来做饭，如果山上有活，就把做好的饭放到锅里。她睡醒了再吃。姐姐们说，这哪是娶个媳妇，是请个妈回来。只有东子知道，每天小琦都会给他打好洗脚水，给他烫脚。给她暖被窝。在漫漫长夜，给他无尽的温存。叫他再也没有了孤单凄凉的感觉。可东子不止一次的看到小琦，半夜三更到门外去抽烟。她给东子说过，是欣宇进了监狱的时候，她心里苦闷，才学会的抽烟，现在她想女儿甜甜也会抽烟。在一个清晨，他又看到了院里有几个烟头，他思忖半天后，他拿出家里仅有的几千块钱，交到小琦手里：“回去吧，在有半个月就要过团圆节了，你把孩子接来，如果爸爸不嫌弃我们农村条件差，把他也接来，我养他老。”“你真敢叫我走？小琦吃惊地看着他，“你不怕我不回来？”

 

　　“怕，可该是你的，跑也跑不了，不是你的，强求也求不来。”东子拿起一把镰刀说，“我去给驴割草，你准备准备，我明天送你走。”在班车站，小琦一直紧紧抓住东子的胳膊，嘱咐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在她恋恋不舍地踏上班车时，她对东子说：“我最晚中秋节那天回来，等着我……”

 

　　“等着我，等着我，等你个鬼。”东子大声喊着，“都是骗人的，小琦，我恨你！”他把手机狠狠地摔向地上的组合家具，手机被撞得弹了回来，在地上跳了几下，就四分五裂了。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东子慵懒地起来，胡乱地穿上衣服走出门去，当他打开大门时，一下子就惊呆了。门外站着小琦，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好象和小琦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好看。后面站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微笑地看着他。

 

　　“快帮着拿东西，你傻站着干嘛?”小琦的喊声惊醒了他，东子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这是真的，他的小琦真的回来了！东子高兴地冲过去，紧紧的抱住小琦：“小琦，你回来了，你可吓死我了。”小琦推开东子：“我说过最晚在中秋节赶回来的，我不会失言。”

 

　　“不好意思，爸爸，”东子满面通红地拿过岳父手里的皮箱对岳父说，“快进屋，路上累了吧？”

 

　　老人和孩子都呵呵笑起来……给岳父沏上茶后，东子就开始从冰箱里往外拿东西。在中秋节的前三天，他就开始准备过节的东西，都是小琦爱吃的。东子是个做饭高手，尤其是蘑菇炖小鸡堪称一绝。给东子打下手的小琦看着头发蓬乱的东子心疼地说：“家里出了点事，叫你久等了。”“没事，想你想的，你回来就好。”在饭桌上，岳父有点抱歉的地说：“孩子，回来晚了，叫你担心了，都怪我……”

 

　　东子通过岳父的描述，才知道这十几天，小琦和他一样再受着煎熬……

 

　　原来，小琦回去后，说了她的情况，爷俩有了一次激烈的争吵。老人认为儿子在监狱里是没有指望了，他的全部寄托都在小琦身上。可她却去了农村，而且还条件那么差，他实在不愿意看女儿去受罪。老人趁女儿不注意，就拿走了她的手机，买菜时，把小琦锁在屋里，在中秋节头一天，他买菜回来时，看到小区里站满了人，说是有个女孩要跳楼。他走到自己的单元，就看见小琦站在阳台上，他的冷汗就下来了！这一刻，他明白了，小琦爱那个男人，他不能再管了，在管下去就会出大事！他在楼低下不停的喊：“小琦，我们马上跟你走，马上……”

 

　　晚饭后，一个如玉盘一样的月亮升起来了，她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屋里。东屋的炕上，甜甜靠在姥爷的身上看着电视，今天的中秋晚会真好看，爷俩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在西屋，东子给小琦打了一盆洗脚水，他一边给小琦脱袜子，一边深情地说：“小琦，你受苦了，谢谢你。”小琦说：“不，我心甘情愿，我们重逢月圆时，会幸福一辈子的。”

 

　　“嗯，一辈子。”东子为小琦慢慢的揉搓着她白嫩的双脚。

 

　　“我爱你，”小琦在东子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我也爱你，”东子说着就把自己的唇压在了小琦的唇上……

 

　　月亮越升越高，就像一个灯笼挂在天幕上。她温柔地凝视着这对沉浸在幸福之中的知心爱人。小村还没有睡意，家家户户的屋里传出悠扬的音乐和说话声，中秋节，美好的节日，传统的节日。它叫人欢喜幸福缠绵，就像那恬淡的月光，洒向人间，洒入人们的心田！

 

　　小琦和东子，重逢月圆之时，这个夜晚将会是他们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这正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