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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河街的传说

发布于:2023-06-11 20:38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骑牛格格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脆响的鞭炮炸响了下河街后,一团团灰白色的烟雾散向了周边天空。南货店蔡秀梅的伢子考上省城大学,街坊们听得了好几年才遇的好事,陆续站在自家店门口前,为她家燃放鞭炮表示祝贺。
 
  开香烛店的戴兰英是放得早的,也是放得最长最响的一家。当然她没那胆量自己去点燃火苗,是开凉粉店的赵谷金见了她为难,特地替她燃放的。在他俩燃放时的热闹声中,街坊邻居便前前后后跟随着炸响了自己的心愿。
 
  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下河街的青石板上冒出了烟。街面上的店铺稀稀拉拉开了条缝,没有过路客显得静悄悄的。只有赵谷金的凉粉店开了半边门,正在里面埋头做凉粉。不一会,他托着一块条形木板,上面放着满满实实一碗凉粉,迎着对面的木板房走去,房主戴兰英早些天帮过他7天忙。
 
  在老公范明义去世后,戴兰英带着养子生活,店铺生意做得清淡如水。见赵谷金的店里忙得不可开交,就跑到他店里去打下手。一起在案头上做着功夫,少不了鬓发缠磨的时刻。戴兰英眼里充盈了柔情,赵谷金的胸间荡漾着朝气。然而,他俩既没有双手相握,也没有伸手相拥,纯粹是眉眼间的传情达意。
 
  风言风语自然传了出来,养子范志军在这时候没了踪影。戴兰英急得托人满到处去寻,赵谷金也特地关了5天的门去找。返回来开张之后,他打算在午间给戴兰英送碗凉粉,算是表达他的一点愧意。摸摸胸口说句良心话,他赵谷金当了10年孤家寡人,对戴兰英这有姿色的娘们,早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在一天里最热的这个时辰,赵谷金端一碗凉粉送给戴兰英,显然可见他对这女人多么想念在怀,说明他动了多少心思才表现出来。他并不知道戴兰英到底怎么想,反正燃烧在他心里的爱火,好比脚下青青的石板儿般发烫。
 
  赵谷金怎么也没想到,那扇平日不敢贸然触碰的房门,被他“吱呀”一声推开后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令他五雷轰顶也不忍直视而失魂落魄的一幕。那两只几乎赤条条的躯体,此刻热辣而缠绵地缠绕在一起,好似两条白蛇在交缠打滚,白晃晃的刺得眼睛难开,让赵谷金的五脏六腑顿时翻江倒海。
 
  赵谷金的大脑里像浇了盆冰水,整个人都懵掉了。他呆呆瞪着一双出神的双眼,也还是怀疑自己看花了眼。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却是那么生猛而刺激,只会在梦中才天花乱坠一场。他的手一抖“乓啷”一声响,托着的凉粉和木板掉落下来,摔在地上还打着旋儿,青花边瓷碗摔得七零八落。
 
  掉落的声音一下惊醒了戴兰英。她下意识推开压在身上的潘铁光,偏过脸惶惑地朝赵谷金望去。忽地一下,戴兰英从潘铁光的搂抱中脱开,提起了褪在膝盖上的裙子。她忘了捂住胸前抖动的乳房,反而扑过去捂潘铁光的阴部。潘铁光洋溢了一脸的红润,不知是羞愧还是愉悦,缓缓站起了身子。
 
  “你们,你们做啥咧?”赵谷金的问话明显很愚蠢,却慌不择言地问道。
 
  谁也弄不懂他咋回事,在这样荒诞不经、扎心刺激的场面,他居然那么沉得住气,没有像别人一样放肆喊叫出来。
 
  潘铁光已匆忙套上了背心,眼神从泛起的喜悦转向了迷茫。戴兰英疑惑不解地盯着失了态的赵谷金,甚至还没挂上肩头上的奶罩。她摇晃了丰腴的身子,目光透出了一丝冲动,傲气地说:“我刚才睡了小潘,睡了个大学生咧。”
 
  赵谷金像没听清戴兰英苍白的说辞,傻愣愣地瞅着她,又转眼瞅了瞅地上的一团凉粉说:“我给你送凉粉来了。”他不知道戴兰英为啥要特别声明她的处境,刚才自己把凉粉摔地上后,明明瞅见戴兰英才从潘铁光身上翻上来的。
 
  “滚,滚你的蛋!滚!”戴兰英突然犯了魔怔,涨红了脸撒野地喊着。
 
  她冲着赵谷金凶巴巴叫嚷着。“做啥假模样子,你的鬼心思我晓得!滚吧,滚出去告发我,我今日就是睡了大学生!”戴兰英的后半句话是喊出来的,声嘶力竭,泪如泉涌,随着嘶哑的喊声,一汪泪水淌在了她圆润的脸庞。
 
  果然,赵谷金跑出店门口喊道:“看啦,大学生搞寡妇!看啦,寡妇搞大学生!”喊声很快惊动了左邻右舍,店面差不多都豁然打开了,探出了惊讶疑惑的双眼。稀稀落落的人聚集过来了,快步走向了那座木板房。他们嘿嘿嘻嘻往潘铁光的身上扫了一下,但很快又将目光投向衣冠不整的戴兰英。
 
  面对这么看热闹的街邻,潘铁光的羞涩感加重了几分。他忙撩起身上的背心蒙住了脸,跨出几步躲闪了一旁。街坊的目光并没停留他身上,更多地投向戴兰英木讷的脸上。众人聚焦在她身上的神色,促使她不觉之间挪动了脚步。众人的目光忽而转向了另一方,蔡秀梅怒气冲冲跨着大步趟了过来。
 
  蔡秀梅的脸色像涂抹了一层红漆,红得有点渗人,头发像被静电吸引了,向上竖起一把扫帚。从这样的形象来看,她比潘铁光更像受害者。不明真相的人宁愿相信是她遭受了谁的强奸,而不是羞涩满面躲在人群里的戴兰英。
 
  蔡秀梅直奔在戴兰英的面前,戴兰英明白躲闪无济于事,不如麻起胆子挺起胸膛迎接。蔡秀梅站定了向前并着两只指头,直直戳在了戴兰英的眼前。
 
  她发白起皱的一张大嘴巴,像触了电一般张合着,甩出一串串咒骂:“吃枪子打的,下河街的浪骚货!跑出来勾引我家宝崽,这是遭了哪辈子孽呀!”
 
  戴兰英惶惑不知所措,脸色一片苍白,目光漂移地瞧着骂她的女人。虽说身上的衣裳已经披挂好了,可心头却感觉自己光零零地立在众人面前。围观的人都觉得她像是魂不附体了,仿佛整个人像一个木头人,麻木不仁的。
 
  她这副模样像是对大家的恼火表示出轻蔑,于是更显得厚颜无耻下流做作。
 
  潘铁光撩起背心遮在头上,往人群外围的缝里挤去,打算悄悄溜走。他觉得此刻不走该当何时,不然就会惹来更大的困扰,毫无休止地折磨自己。蔡秀梅走过去一把扯住,说道:“宝崽,别走,你去哪?等等,我要带你去卫生所,去做身体检查。看看那骚货损害了你没,损害了要找她作出赔偿!”
 
  说着,蔡秀梅转着圈儿查看了一遍宝贝儿子。她拂了拂他的头发,摸了下他的喉头和胸脯,还捏了捏他的胳膊肘,她担心强奸会造成肢体上的破坏。潘铁光先是由着为娘的摆布,继而,心中迸发的气恼迫使他一把推开自己的母亲。他一边朝外围急匆匆走着一边含混不清叫嚷:“我不去卫生所!”
 
  潘铁光生气地拂袖而去,拔腿朝街头桌球舘跑掉了。蔡秀梅依然不肯罢休,这事一定要讨个说法。她一把揪着戴兰英的领口,拽着她要去派出所。
 
  戴兰英没有做出一点拒绝的动作,像一只牵线木偶一般跟着她朝前走。她忍受着难以承受的莫大羞辱,表面看去呆滞木讷,内心却像百虫钻心般疼痛。
 
  派出所就在下河街东头,场所不大但让人们熟悉。蔡秀梅要正式报案,她不能便宜了这破坏妇道的寡妇。她朝派出所走,人群就尾随在她身后,看上去乌泱泱一大片。好久没出热闹了,众人不会浪费一个看戏的机会。何况还是百年难遇的一场稀奇戏,这倒要好好瞧瞧派出所怎么判大学生搞寡妇。
 
  人群还没走到派出所,半道上迎头碰到了谢东。他是所里的民警,呆的时间长了也算是街坊。中午他喝了点小酒头有些头晕,在办公室打了一会儿盹,刚醒来听到外面出现了吵闹声,准备出来探个究竟,向街面上悠悠走着。
 
  “谢同志,真太巧啦!碰见你太好了,找你断案呢。”蔡秀梅呱呱地道。
 
  平日见了办事的谢东,下河街的人都管叫小谢。这回蔡秀梅明显要办利益攸关的事,便格外有心地称呼了谢同志,看得出含着其中的客气和尊重。
 
  “你找我有啥子事?”谢东见她主动打招呼,也自自然然停了脚步。
 
  “我来报案,戴兰英她强奸了我宝崽,就在刚才中午时候。”说着,蔡秀梅呸呸往地上连吐唾沫,像要用唾沫把这丢人现眼的腌臜事儿淹没了它。
 
  “强奸?可别瞎胡说啊。”谢东这才看到蔡秀梅还揪着戴兰英。他一下就来气了,嚷道:“你做啥咧,揪着人家干啥?快松手,松手放开人家。”
 
  蔡秀梅不情不愿放开戴兰英,嘴上还犟着说:“我揪她又怎么的,她犯了罪我还不能揪吗?等我报完了案,你最好拿铐子拷上她,这种烂人子!”
 
  “呸呸呸!”蔡秀梅像吞了一口臭鸡屎,对着地面又吐了几口唾沫。自己跟戴兰英都是寡妇,都守了10年寡,为何偏偏她做出屁眼贴上脸蛋的事?
 
  “你有话好好说,强奸这种事不能乱讲,要讲证据的,你有证据吗?”
 
  下河街派出所从来就显不出排场,大小事都由所长和副所长管着,谢东本来就显得很窝囊,看上去整个像打杂的伙计,这时候他使劲挺了挺腰板。
 
  “这还讲啥子证据,赵谷金说亲眼看见了的。”蔡秀梅不高兴地叫到。
 
  赵谷金或许是急不可耐了,听见蔡秀梅提了他姓名,很快从外围挤了进来。“我作证!”他直直地举起右手,那样子不像作证,好像在打赌发誓。就在一刹那间,戴兰英那句叫喊出来的声明,他突然醒悟了饱含良苦的隐衷。
 
  “我一推开戴兰英的门就看到了,我也没想到,就在她家堂屋的竹板睡床上,她光着身子骑在小潘的身上,哎哟喧天地整他,叫他做不得半点声。”
 
  嘻嘻嘻……外围的人群响起了一片嬉笑声。那声音不怀好意,却又饱含嫉妒。蔡秀梅觉得更加恼火了,她的嘴巴歪斜着,但强忍着没当场哭出来。
 
  “午休的时候你乱推人家的门干啥?人家讲起来还算是年轻的女人呢,你是不是听到啥不平常的动静了?”
 
  谢东的这句问话说得不轻不重,像是脱口而出却带着一股追问的意味。他并没有因势利导的背后深意,只是想尽可能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赵谷金的脸色腼腆尴尬,吞吞吐吐地说道:“我给她送凉粉来着。”
 
  “大中午你为啥要送凉粉给她呢?”谢东没别的意思,他纯粹是好奇。
 
  赵谷金的脸色变得新媳妇一样,一红一白,理屈词穷一时卡在喉管里。小谢这时候为啥要问这不着调的问题,这送凉粉和搞关系能搭得上吗?
 
  “我手上的青花瓷碗掉地上摔烂了,那还是我们家祖传的瓷碗。”赵谷金答非所问。真不知道他是转移话题,还是有心掩饰他上门送凉粉的目的。
 
  “我没听明白,你最好说清楚点。”谢东疑惑地瞅着他说。
 
  “是我,我要买赵谷金的凉粉。”戴兰英突然翘嘴插话说道:“他的凉粉劲爽又滑嫩,好吃得很,蛮有口碑。我想吃得要紧,是我叫他送来的。”
 
  戴兰英一副大包大揽的做派,像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但是瞧着她的脸色又特别像一个白色的纸片人。如果在她脸上扑上白粉,她就成了耍把戏中的小丑。谢东目光游移而疑惑地瞧瞧周围的人们,到底也没瞧出多少名堂。
 
  “这么说真是你强奸了潘铁光?”谢东的语气郑重,实在难以相信。
 
  “是这样了。”回答这句话时,戴兰英脸色恬然,倒是回答得很别致。
 
  众人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这下总算在自己地盘上看到了稀罕。只听说男人强奸女人,不曾想女人也能强奸男人。更有意思的是,潘铁光是下河街公认的乖娃子,大伙看着他读书考上省里大学。在潘铁光还是蹒跚学步的时候,不少人见了他的可爱,忍不住撩撩他的小鸡鸡,叫他害臊地赶紧跑开。
 
  为啥戴兰英会要强奸潘铁光?是他长得有股秀气的样儿?刚刚考上大学的小青年,戴兰英就迫不及待对他下手了。可是戴兰英并不是破鞋,也不是作风败坏的女人。相反她在下河街有很好的口碑,这事真他妈的特别奇怪。
 
  “好吧,我基本同意。”谢东对戴兰英说:“我基本同意你强奸了潘铁光。你自己招供了这事,还有赵谷金作旁证,应该没啥问题了。这桩强奸案在下河街确实不应该地发生了,不过我最后还有一个疑问,得问一下你。”
 
  谢东露出了狡黠的表情,说道:“强奸的地点发生在你家里,这个我不太明白,潘铁光为啥遭遇到强奸的时候,怎么出现在你的家里?或者他有没有预感强奸会在他身上发生?场面似乎不对啊,好像也不太有理由支持。”
 
  众人站在那里再次鸦雀无声了。此时没人再瞧不起谢东,看来他的窝囊不过是伪装。平日松垮的他并非草包,目光指向了戴兰英,看她怎么回答。
 
  戴兰英苦着一张脸沉思了好一阵子,很多人后来都认为她实在太羞辱了,羞辱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咬着嘴唇说道:“我拿不出别的主意了,潘铁光是我叫来的。我为了打听到崽伢的消息,借故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他。”
 
  范明义和戴兰英把范志军抱回屋时,他还在深秋的襁褓中,不知是谁丢在店门口的一个弃婴。夫妇俩自己没个后代,虽然担心他有啥毛病,仍然视孩子为己出,含辛茹苦教养,直到他成为小男子汉,他却平白无故失踪了。
 
  范志军十六岁了,比潘铁光小两岁,放学后时常在一起。他看来长得腼腆,性格还有些孤僻,和养父母相处不太亲近,多少有些生分,倒是时常喜欢和街上一群学生到处耍。戴兰英找潘铁光来寻问养子的消息也顺其自然。
 
  “我实在求不到别的人了。”戴兰英强调说:“我必须要找到崽伢子,不然对不起去世的老公。我就喊来了在街上玩的小潘。我就是想问问他晓不晓得崽伢的去向,他到底去了哪里。离开前有没有说过啥的,他是否晓得一点线索。为了这,出于下策,我掏出了奶子。”说到这,戴兰英哭丧了脸。
 
  羞辱让戴兰英重新鼓足了勇气,她从小丑重新又活回一个女人。她把求告的目光投向在场的街坊邻居,求告地说道:“乡亲们,你们如果有啥线索也请告诉我。戴兰英在这里拜求你们了,失去范志军我再也活不下去了。”
 
  蔡秀梅却没有接她的茬,她一心希望关押戴兰英的事尽快板上钉钉,不再有变故。她这样有点姿色就没脸没皮的女人,该着要受处罚夹紧她狐狸尾巴!很显然,戴兰英东拉西扯地提到范志军,无非不是要博取别人的同情。
 
  “要问消息就只管问消息,为啥起念头要祸害我家宝崽啊?”
 
  蔡秀梅伸长颈根咄咄逼人地追问道。这女人心眼太坏了,教唆细伢子!
 
  戴兰英刷地瞟了她一眼,抿着嘴巴偏着脑袋,目光幽幽地投向了别处。
 
  又冒出一阵不大不小的哄笑声,声音像湖水里荡起了微波。有人摇了摇身子酸酸地说道,“肯定啦,守寡多年熬不住嘛!见小娃儿起色心。”
 
  “可不是,起了色心!”“今日真开了眼啊!”在众人一片戏谑的嘲弄声中,只有赵谷金暗地里大放叹息,皱着眉头不停息地搓弄着一双手板。
 
  “谢同志,你还不把戴兰英拷上手拷带走啊?”蔡秀梅又叫了起来。
 
  谢东不觉轻轻笑了笑,突然反问了蔡秀梅:“潘铁光有了18岁吗?”
 
  “也巧,”蔡秀梅扫了一眼众人,有些卖弄地说道:“今天正好是我崽伢十八岁生日。早上还煮了两只红壳鸡蛋给他吃,现在应该是成年人了。”
 
  “呵呵,这样啊。"谢东又挺了挺腰板,清清嗓子说道:“这样,我告诉你们吧,如果潘铁光跑到人家家里,一时冲动强奸了戴兰英,那么强奸罪是怎么也逃不脱的。潘铁光年满十八岁了嘛,有了承担法律责任的能力。”
 
  “小谢,你瞎扯些啥子!扯乱弹!你可是公家人,不要随便打乱讲!”
 
  蔡秀梅颇是恼火地叫道:“我宝崽怎会犯浑强奸老女人呢?街上妹子不多的是呀!一个大学生不随便选哪?大伙都说说看,是不是这个理啊?”
 
  她张望着一双眼一边转开身子,挥起手来朝围拢的看客划着圈儿。
 
  许多人低声地“嗡嗡嗡”议论着,像一群失散的蜜蜂找窝。谢东瞧了瞧围着的大伙接着说:“就是嘛,潘铁光要是犯下强奸罪,考得再好也没大学读的,他起码关上两年三年。这对于他和家庭来说,简直是影响到终身的大事。但现在事情完全掉了个头儿,恰恰是反着来的,哪又是另当别论了。”
 
  大伙都已经清清楚楚的了,确实是戴兰英强奸了潘铁光,她倒是死皮赖脸主动承认了。不知道她秀美的脸皮是不是抹了狗屎,可是现时的法律是保护妇女,即使她脑壳发昏搞了潘铁光,没有那条法律能定的了她的强奸罪。
 
  “当然喽,要是——”谢东觉得此刻还得宣讲一下,顺着话题继续发挥:“要是强奸中戴兰英对潘铁光的动作粗鲁,无意损害了他某一个部位……”
 
  谢东有意识停顿了一下,确信所有人都听得相当认真,又充满得意地说了下去——“那是另一回事了,能以故意伤害罪告她。不过现在看来根本不是的,戴兰英最多受些道德议论,法律上是没啥事的。大伙都散开了吧!”
 
  高声宣告了最后一句,谢东还忘不了打出手势用力挥了一大圈。
 
  众人心头瞧把戏的一番兴致,随着即兴的一场说辞渐渐消退下去。他们一边摇头晃脑甩手顿足散开去,一边你一句他一句说道:“如今世道真是稀罕了,这女人的好处越来越多了,可以随随便便去搞看中的男人。”
 
  呆在原地还在发愣的蔡秀梅,像做了一场游梦,被走过来的妇女推了一把,带着一丝微笑说道:“哎呀,你的命也不错,崽伢子总算保住了。”
 
  蔡秀梅似醒未醒般眯缝着双眼,微微睁开来看向站在对面的戴兰英。只见她挺了挺窈窕的身子抬起了头,伸出双手撩了撩散乱的头发,微微地翘了翘红润的嘴皮,朝着站在不远处的赵谷金大步大步走去。
 
  
责任编辑:胡俊月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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