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20）

几个老警察们在第二时间赶到了现场，此时的硝烟已经散尽。一个警察的头用新疆话询问老板娘。老板娘慌张地边比划边说。他们吃力地理解，看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态。但还是通过两人的表演听懂了点什么。

警官了解了情况后向他们走来。大春忙上前点了个头，但没说什么。

“伤得重不重。”警官关心地语气问。

大春看了看大家回到：“这几个人倒没什么，不过有个女孩流了很多血还不知道情况，我们很着急过去看看。我们用去所里么？我会尽力配合，但是希望他们能先去包扎一下。或多或少也都有伤。”

“过来旅游的。”

“嗯。是啊。”

“有没有要追究的问题。”

“能……私了吧！不过我们还得看在医院的那女孩。”

“再带个人跟我回所里录口供，其他的可以散了。”

“没问题。”然后他拉来了向逸和费志刚。义涛也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目光里流露着是否需要帮忙的意思。但还没等他瘸上几步就被大春回了过去。“你跟他们先去医院简单处理一下吧！我们仨去就行。”

女孩们早已先一步跟着罗研去了医院。警察带着三个人走后，剩下的还有外观较狼狈的海涛，重瘸义涛和仍然站不起来的张忠义。三个人对视着研究该谁搀着谁离开这。走之前海涛疑惑地问老板娘：“大姐，你都和警察说什么了，好像很简单。”

老板娘是个心宽的热心直肠子，看着满眼狼藉的残局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倒是有些异常的喜悦感。满脸庆幸地微笑对他说：“我当然是向着你们说话了，放心吧！见你们也不是坏人，我把不对全说在他们身上了。自己伙的都认为他们不对那我还能说她们好不是。那几个附近的人都知道他们什么样，警察对他们也不陌生。烦人得很。”

海涛感激地说：“太感谢你了大姐，这样吧！这屋子我们来收拾。然后你再算一下损失。”

“好弟弟，看你们一个个的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看着都让人心疼。快去医院养着去，养好了再玩，到时候你们来姐这，姐请你们吃饭。”老板娘把更多的眼神给了瘸子义涛，她现在看起来有个很不错的心情。

义涛对这眼神感到有些不自在，一边拐过来一边假惺惺地说：“大姐就是个活雷锋。像大姐这样既漂亮又善良的人，大姐夫一定美死了。”

老板娘被大姐夫击中了兴奋的穴道，羞涩地捂着脸媚笑。“可不，今天看到我的眼神都不同平时，还冲着我笑了。”

听着的人满脑袋问号。海涛和义涛不知道该跟着一起笑还是再说些什么，而张忠义在一旁还有些不清醒地发着呆，那一头定然是撞得不轻了。义涛一脸强笑的表情试探着问：“原来大姐夫方才也在呀！还以为没在家呢？”

正在打扫的服务员忍不住的笑了，被老板娘看到了，老板娘还那么高兴地朝着她说：“去，干你的活去。”然后又对着义涛说：“他那个人不善于表达，尤其是带着那么多的人，更不方便多说什么了，我理解他。”

问号在两个人的大脑里翻了一倍。两个人只是木木地跟着老板娘笑。海涛傻傻地看着老板娘。“噢。”

老板娘在提起大姐夫之后话语中始终带这点羞涩，她越说越兴奋：“虽然说只见过三面，但一次比一次靠近我。快成了，就这几天准保来找我。”

海涛终于憋不住了。“哪个是大姐夫啊。没结婚啊。”

老板娘对这话明显感到有些不舒服，在她心里以为每个人都应该有这点观察力。“你就没有他有眼力，你问他知不知道。”

海涛疑惑地望着义涛。义涛偷偷地掐了海涛的屁股说：“哦。怎么不知道，我知道。”

老板娘恢复兴奋地说：“就是么？他的手下都能看得出他对我有意思。这个笨男人，怎么不说呢？”

义涛忙说：“那就祝愿你们早日能在一起。哎呦！”义涛捂着肚子疼痛难忍的样子。他呻吟着看着海涛说：“带我去医院。”

海涛扶着他说：“还没赔钱呢？”

老板娘焦急地说：“快去医院，你姐夫给过了。”然后跟着海涛一起扶着义涛向外走。义涛忙说：“姐姐你忙你的，我们自己就可以。”张忠义麻木地跟在后面。

老板娘有些歉意地说：“是啊，真不知道这人说不准一会就回来了，可没谱个人了。”

上车后义涛最后说了句：“姐。祝你们幸福。”

老板娘感动得快要说不出话。“哎！”然后深情地看着车消失在拐角。

罗研被推进了抢救室。护士拔掉在小小鼻孔上的纸团，顿时涌出了一大股血。依然和顾云芳焦虑地在门外等着。苏欣文脆弱无力地躺靠在座椅上。看着罗研的状态她们的脸上无一不挂满焦虑和恐惧。

张忠义几个人并没有赶去治疗自己的小伤，三个人匆匆忙忙走近那个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的急救室门口。一切都在紧张中进行，看三个女孩的表情他们足以得知罗研的情况并不是那么美好，所以也就不必开口再多问些什么。

向逸走进顾云芳，拍了下顾云芳的肩膀关切地问：“你怎么样，没伤着吧！”

而顾云芳现在头脑里全是罗研，根本没心思考虑别的什么，她低声漫不经心地回到：“没事儿。”

义涛忙拉了下向逸小声地玩笑说：“你什么情况，总这么晒我，你这样让我很被动，警告你别想一些歪门邪道的。”

向逸很简单又严肃地回：“公平竞争，她现在不属于你。”

义涛断断续续掩饰着他没有非常的生气。向逸看他的表情纵欲忍不住笑了，因而义涛也些许松了口气。两个人尽量压低着声音闹着。凝重的气氛本就压得大家透不过气来，两个人又在一旁无心地嬉闹，他们让气氛变得更加不和谐。顾云芳终于抑制不住内心压着的闷气，愤怒地朝着两个人讽刺说：“能不能有点人性，我看你们好像傻。”

两个人除了干咳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了，极其尴尬地板着脸不知道该看向哪个方向。依然急得有些耐不住了，快步走向一旁的墙根顺着墙面蹲了下来。张忠义看起来不那么疼痛了，顺着门缝和窗缝向里面张望，但却什么也看不到，索性就站在那对视着那条门缝，也好打发现在不讨人喜欢的时间。

海涛看了眼蹲在旁边的依然说：“有座位为什么不坐着。”

依然摇了摇头，然后又抬起头看海涛。“去包扎一下吧！在这急着也没有用，罗研这边也应该快好了。”

“小问题，没关系。”

苏欣文憔悴地不断看自己手上的时间，她看起来多了很多平时少有的成熟与焦虑。短短的几天由敌人渐渐地变成好朋友，现在又突然面临这友好的意外，她纠结着。在纠结的感情世界里认真思索着他们之间的感情。

一名护士急促地跑出了门口，语速很快地问：“哪个是O型血，赶快准备抽血，O型血不够了。”

骤然间阴郁被彻底打破，大家蜂拥地围了上去，但很快又变得更加紧张。每个人都扫描一遍在场的所有人，可没人发出声音。

依然中了灾难的表情失望地低下了头。“怎么办啊。”

顾云芳忙问护士：“护士严重么？严重么？”

护士并没有理她，慌忙地问：“有没有，有没有，快。”

苏欣文颤抖着举起手，恐惧地表情说：“我……是。”

护士皱着眉头严厉地说：“还等什么呢？快进来抽啊。”

苏欣文踌躇地走了出来，她的脚上如同穿着一双厚重的铁鞋看上去是那么的蹒跚。海涛忙告诉护士说：“她晕血。”

护士的小急躁脾气上来了。“你不晕你行么？人都要没命了还在这玩呢？快走。”

人们瞬间打起了精神，紧张的气氛顿时炸满整个空间。苏欣文有了人生中最猛烈的突破，她快步走进屋里，看到几名大夫忙不停的身影挡住了她知道满脸是血快要死了的罗研。她知道自己不行，于是故意避开了她连想都不敢想的画面。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地流。躲开了不敢看，然后问护士：“怎么抽。我准备好了。”

护士安排她躺在另一张床上，然后一名大夫端着带满鲜血的手套手转过来。苏欣文翻了一半的白眼迅速的又翻了回来，她剧烈的抖动但没有倒下。闭上眼睛激动地告诉大夫：“准备好了。”

医生急速地跟那位护士说：“马上联系其他医院找血，快。”

门外，女生傻了一样的表情仍在对视着。义涛和吴海涛把耳朵紧紧的贴在两条门缝上认真的听着里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