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19）

走进后迎面走过来一位30多岁的女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到她是这的老板娘。满面荣光地招呼大家。一口地道的普通话和一副有些别扭的妖媚对大家说：“大家跟我上楼。来旅游的吧！玩得怎么样？我们新疆人是很好客的，在这里可以见到很多其它地方见不到的风景。”老板娘的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她与众不同的轻浮和搞笑。　　

苏欣文反映很快地回了句很噎人的话，并且表情不那么和善。“还没玩怎么知道玩得好不好。”　　

老板娘依然用她的与众不同刺激着苏欣文：“好玩的，怎么不好玩。姐姐先祝福你们能玩得特别好。”她自认为很有电的眼睛咔吧得每一个看她的人都很不自在。话落她有意地搞不懂是拍还是掐了下义涛的屁股，把义涛和大家带进了一间大一点的房间。弄得义涛像触了电一样，后面的人看着义涛绯红的脸幸灾乐祸地笑着。　　

房间都是半隔断的装修。这里人很多，吵杂声混作一片，很是热闹，只是刚进入到这样的环境会感觉有些混乱。新疆人喝酒的气氛是不可阻挡的，不过相信他们的气氛定会更加得无法无天。顾云芳先备足了将喝的酒，酒瓶多得有些壮观。主食当然是新疆大串，再点一些当地的小菜。老板娘拿着菜单离开的时候有意地多看了义涛一眼，让义涛变得更加的不舒服。
    这样的环境让她不得不用大过平时半倍的声音讲话：“既然喝酒那就得有气氛，我的宗旨是喝好不好，喝倒最好。”看她撸胳膊挽袖的架势是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其他人也多是一副蠢蠢欲动的样。　　

罗研再添一臂，她的劲头站起来的动作都像在跳高：“芳姐给力，大碗更给力，喝倒万岁，走一个。”　　

张忠义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捧着的大碗，拿出挑战的勇气也费力地送下了这一碗。痛苦的表情说：“这是碗还是盆啊，再大一点都能洗澡了。”　　

菜还没来得及上，大家已经干下两大碗啤酒，两碗酒下肚，他们已经忘记了外面的喧嚣，专顾着营造属于他们的气氛。对于他们来说挑起气氛如同犯了病的高血压，蹭蹭的几个就高上去了。菜来了抢着吃，放着的就是没有别人手里的好吃。酒到了，抄起漫天飞舞的两大碗一饮而尽。热血澎湃的年轻人永远不乏战斗意识，永远没结果也打不完的酒场官司把气氛拉的更高一点。　　

开始不久他们无疑就已经成为所有厅里最火热的一个。他们无法不让别人注意他们。隔壁有七个看上去就很社会的新疆男人，刚刚还吵闹不休的热闹气氛，从他们来了一会就再难起高潮，他们一浪高过一浪的声浪渐渐地淹没了所有的声音。隔壁的人被扰的再没有一个平静的心态。终于一个脾气暴躁的男人爆发出他强烈的不满。他粗鲁地倒满一大碗白酒，貌似要一饮而尽来宣泄他的坏心情，不料他拿起酒碗从隔断上空连同碗也一块扬了过去，酒和酒碗直落在桌子的中央偏左处。苏欣文的一声尖叫后声音立刻戛然而止，整个房间忽然间可以用宁静来形容。酒落在了大部分人身上和海涛头上，海涛极其低调地擦拭落在头上的酒。继而传来几个新疆人得意的笑声。费志刚用手狠狠地擦着脸上溅落的酒，那一脸盖不住的愤怒让每个看到的人都望而生畏。张忠义吓得不敢做声地看着各位。隔壁的嚣张气焰使得苏欣文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靠近门口的大春和费志刚震天地的起身，转身走到隔壁试图讨个说法，顾云芳简直像一个欲将爆炸的炮弹，飞一般地冲向门口，被义涛拉了下来，义涛一脸冰冷地说：“你不能去，我去。”　　

费志刚已经向对方发起挑衅。“什么意思？谁扔的碗。”　　

海涛看势头不好，虽然有些胆怯，可还是很快地去了那极其可能会暴乱的门口。顾云芳还是挣脱了重围，凶猛地走了过去，向逸紧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她出了意外。“哎呦喂。你可慢着点呀！桌椅板凳都是木头你再碰坏了胳膊腿啊。”　　

海涛试图阻挠愤怒人的愤怒，可没人顾得上理他。顾云芳拿起一只空碗重重地摔在桌上，指着他们吼道：“谁干的。”　　

门口已被挤满，屋内的男人们见此事态也都站了起来。泼酒的男人讽刺地笑着说：“天这么热，降降温。小妹妹火气还是蛮大的么？这么不高兴。”顾云芳看他一脸淫意的嘴脸和快要碰到自己的淫手，没太多考虑，一个重量级的大耳光打在他脸上。　　

费志刚麻利地把顾云芳拉到了他和大春的身后。向逸上前再加固一层，把顾云芳挡在了第三层。前排的两名战士还在和敌人们处于短暂的对视的状态，双方相互赛着风格，有一种谁先动手谁小人的意思。　　

向逸看形式已是势不可挡，安排着让女生离开。顾云芳仍然愤怒地说：“要走你走。”然后她试着冲过结实的人墙。她的举动成为爆发的导火索，战争瞬间点燃。　　

向逸无奈地一边转进屋里一边嘀咕：“姐姐呀！你半斤八两啊。”　　

男生们紧凑地挤进屋里，除了顾云芳之外的三个女生焦急又痛苦地在门外徘徊着，恐惧挂满了面部。罗研的感觉生怕他们的人手不够，终于按捺不住地也冲了进去。　　

苏欣文苦着脸问依然：“我们要不要进去啊。”　　

“还是别添乱了。”　　

“不进去到时候会不会怪我们啊。”苏欣文吓得边说边靠近依然，最后抱在了一起。　　

其他的客人大都被吓跑，老板娘也看不到当初的喜悦。混乱中没人顾得上张忠义，他从他们吃饭的房间里战战兢兢地跳了出来，还鼓着气擦着拳。苏欣文见到他很吃惊地指着他放出强烈的鄙视目光。张忠义极其尴尬地躲开了对视，然后高喊着冲进屋里。不料在第一时间就被踹了出来。瘫在地上抱着肚子挣扎。　　

本是不够宽敞的小屋横七竖八地堆了十多号非常不老实的人，整个屋子都要裂开了。飞在空中的碟碗早已经变成被胡乱践踏的碎片。最耀眼的当属顾云芳和向逸一对雌雄组合，确切的说是向逸在一边保护苏欣文一边麻利地放倒对手。他的动作可以用超专业来形容，一边忙着挡回顾云芳开出的拳脚，一边还要抵制外在的各种攻击，即便这样也是疏而不漏。身后的顾云芳气得要命，从开战到现在连跟毛都没碰到，这绝对抑制了她的秉性，气急她冲着向逸开了两拳。此外义涛也一直忙活在顾云芳的左右，除了帮忙挨了些拳脚也再没有别的用处。　　

张忠义已经好转，又艰难地看了眼苏欣文的鄙视。再一次鼓足勇气抱着头冲了进去，令苏欣文感到意外的是他没有立刻飞出来。除了被向逸放倒的三个再没起来的以外，其他的都在激烈地忙活着。罗研看着微小但还是有一定威力的，拳脚犀利而有节奏，大春和海涛的头上都流着血。费志刚手中一直抄着的铁腿凳子已经严重变形。张忠义再次进来就一直抱着头猛冲，或许撞在敌人身上，或许撞在自己人身上，最后他撞在了墙上结束了战斗。　　

室内的混乱使得外场的苏欣文不断发出碜人的尖叫，玻璃碎了她要叫，声音大了她要叫，连敌人发出的惨叫她也跟着叫，不断地叫。而依然一直拱着双拳默默地祈祷着。　　

罗研从房间里钻了出来，她擦拭着流血不止的鼻子，脸上挂满了惶恐和不祥，表情十分得恐惧。依然挣开抱着她尖叫的苏欣文匆忙地跑了过去，帮着小小忙活着流出来的血。苏欣文见到浑身鲜血的罗研很自然地就昏了过去。罗研直勾勾地盯着依然，那对双眸仿佛到了世界末日。血大股大股地向外涌，很快就就软在了地上，她的眼睛始终盯着依然。依然控制不住向外喷涌的鼻血急得哭了出来，眼睛无主张地搜寻着身边的人，她冲着楼梯口的老板娘哭喊：“快叫救护车，求你了。快点，快点啊！”当她再回过头看罗研时，罗研缓慢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瘫软在依然的身上，没有一点气力。　　

里面已经渐渐地平息，七个新疆男人被放倒了四个，剩下的三个也被打得开始求饶。费志刚还在痛打其中的一个人，那人被打的已经摇摇欲坠了还在打，大春疲惫地把他拉开了。所有人都在拼命地喘气，海涛靠在墙角蹲了下来，用左手轻轻地擦拭从嘴角流出来的血，眼睛盯着仍在流血的右臂。大春顾不上额头流出的血，掐腰站着、喘着、看着求饶的那个泼酒的人。张忠义开始苏醒，抱着他剧烈疼痛的头一动也不动，他似乎禁不起哪怕微妙的震动。唯有向逸看上去毫发无损，在他身上很难看得出刚做了超强度的运动，大家开始注意到他，回想起刚才他的辉煌成绩每个人都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他。顾云芳帮着检查了义涛身上的伤后狠狠地撇了向逸一眼。“干嘛挡着我。”　　

当一切都不再那么沸腾时，人们开始注意到门外依然的啼哭。她仍在坚持的叫着：“罗研、罗研。”　　

顾云芳闻声便冲出了门外，看到依然痛苦地抱着昏死的罗研。大家被眼前的一幕惊得不行，罗研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肉色，整张脸被血全部盖住。依然仍在用那只红血手擦着不断流出的血。地上的血看上去更为夸张。然后人们又发现了另一侧躺在地上的苏欣文，向逸忙上前扶起苏欣文。　　

顾云芳慢慢地蹲下来，她脸色苍白无，用手轻轻地试探着摸向罗研那张鲜艳的恐怖小脸。沙哑着嗓音问：“怎么回事？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血。”　　

依然摇着头抽噎着说：“不知道。我用纸巾堵住鼻子，血就从嘴往外流。怎么办啊？　　

老板娘躲在楼梯口处见已经平息，胆战心惊地走了出来，她焦急的和他们说：“你们不要太着急了，我打了很多遍急救电话，车很快就到了。”　　

向逸拍打了几下苏欣文的脸后，她有了苏醒的迹象。筋疲力竭地睁开眼睛，刚见清醒的神态她便忙追问：“罗研流了好多血，她现在怎么样了？”　　

向逸无奈地用头示意罗研的方向。她费力地起身看过去，然后再次昏倒。任凭向逸怎么拍打和招唤。向逸看着大家说：“她晕血。”　　

费志刚再次杀回到房间里恶狠狠地朝着那七个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家伙又是一顿胖揍。惨叫声再次连起。　　

楼下传来很多人跑楼梯的声音，又一群新疆人手持棍棒和长刀涌了上来。老板娘吓得慌了手脚，连连冲着一个满脸冷峻的带头人用我们听不懂的新疆话解释着。那个领头人很认真的看着他们几个，重要看了看躺在依然怀里的罗研和另一边的苏欣文。不过这领头人看起来不那么嚣张，而且并没有要开火的事态。他把手中的短棍交给了后面的人并示意他们不要跟着过来。然后他走进他们之中，恐惧的神经瞬间爬满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轻轻地请开了门口直发抖的张忠义进了房间。看了眼刚刚收手但仍在喘着气的费志刚，轻轻拍了拍费志刚的肩膀，示意费志刚退后。然后他开始用新疆话训问那个倒在地上的人。随着地上那人语速的加快和恐慌，男人狠狠地打着他们在内的每一个人。打完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没一个人能理解其中的原因，老板娘渐渐地也恢复了神态。等到那群人完全走后才知道，他们来了超过一个加强排的人数。真不知道屋里躺在地上的倒霉鬼是怎么报的信。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大家急忙把罗研送上了车。紧跟着就是那七位被打得快要废了的人。　　

待伤员全部走后大春问老板娘：“刚才那伙人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把那几个人又打了一顿，看样子应该是一伙的啊。而且来了那么多人。”　　

老板娘说：“他说那几个废物竟然被几个孩子打败，更重要的是他们打女人。他就觉得很没有面子。还向我道了歉呢。他还托我代他向你们也表示歉意。”　　

“嘿。这人绝对的仗义，我很钦佩。”向逸笑呵呵地说。　　

费志刚又问：“他们是什么人。”　　

老板娘得意地说：“很厉害的人，今天有我在是你们的福气，他见到我就麻，什么事都会忘记。”　　

看老板娘的一举一动和那股搞笑的风骚劲，没人愿意信她后面的话。不过也没人计较，毕竟心肠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