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的小女孩

2004春节的前一个晚上,我和几个朋友在大排挡吃饭.席间正觥筹交错,杯来盏去,突然从眼角的余光里瞥到一个小女孩的身影.这是一个衣衫单薄、面黄肌瘦的小女孩,正将两只小手互搓着,不时地放在嘴边哈几口热气.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都快到春节了她还漂泊在外(直觉上判断她是一个外乡人),她的父母怎么没有在她身边,但我却肯定她一定很饿,因为她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

这时,小女孩慢慢地向我们靠近.我很同情她,就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摸出了一张10元面额的钞票.正要准备给她时,大排挡的老板突然叫她快滚,并且把一个1元硬币扔在了地上.然后回过头来对我们说,你别看她小小年纪,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小女孩好象太禁不住恐吓了,她飞快地捡起那个硬币,然后又飞快地跑了，跑到了对面的一个包子铺.但是她却没有立即买包子,只是站在冒着热气的包子前,紧紧地盯着它们看.

我想她一定是在考虑该买几个包子,或者买什么馅儿的好.但没想到的是,小女孩突然转身去了一个投币电话亭里.我很好奇,马上向电话亭走去,在离其有20米处停住了脚步.

“爸爸,我们在这里很好,你身体好点儿了吧……”小女孩的嗓音于童稚中夹杂着一种甜蜜,“哦……对……我吃过了，这里的饭菜很好,妈妈也还好……钱还够用,这里的人对我可好啦.好了好了……就到这里了,爸爸新年快乐……再见”

听到这里,我脑子里倏地“嗡”了一声,眼睛里一阵刺痛,接着是为这个陌生的小女孩而感到一阵模糊.我马上抹了抹眼睛,再瞧向电话亭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小女孩早已不见了.

我看着不远处大排挡的老板那满泛红光的笑脸,还有我的几个好朋友,心里不禁怅然若失地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