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只是有人唠唠嗑

2008年的第一个周末，他第一次向她歇斯底里地发出怒吼：“走吧，走吧，去找一个有钱人去吧，他能给你想要的房子。”说着便将她的衣服扔出屋外。她没想到自己一句“人家怎么都想在哪买房子就在哪买房子，早知道找个有钱的人算了，你对我好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当房子住。”会这样激怒他。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两行泪水滑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开始收拾衣服准备离开。　　

这是一个欲晴不晴，要雨没雨的周末，我被邀陪他们一起去看房子，多一个人多一份参考。他们家都在农村，依照他俩现在的实力，买一份单身公寓都很吃力，可她却宁愿不住也要买两室一厅，她说：“要住你自己住，我还住亲戚家。”他说房子虽小了点，但总比到处租房漂泊不定要好，况且，只要两人相濡以沫，共同努力，等有了钱后再换大房子，一样可以让家显得温馨。本来还是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吵着玩的，没想到她又说出了一直挂在嘴边的“早知道找一个有钱的人好了”将他激怒。　　

我劝他挽留，他躺在那一个劲地吸烟，一言不发。我劝她留下，有什么话好好说，但她还是走了。两根烟没吸完，他忽然从床上跳起来，拿起手机，打到了她亲戚家，问她到家了没有，她亲戚说没有。十分钟的路程就是走也应该到家了，这么清冷的寒夜，她能去哪里呢？他拿起自行车的钥匙很快消失在黑夜里。他边飞奔在路上，边拿起手机问她在哪，因为他们约定，无论发生怎样的争吵都不允许对方关机。起初她不愿意告诉他，但在他那“找不到你就打电话告诉你亲戚”的“恐吓”下，还是告诉了他，在古黄河西路，哪有这条路？难道是在古黄河西岸？他想象她一个人在古黄河边哭泣的样子，心都碎了。　　

到了古黄河西岸，他发现她推着电动车在路边正慢慢向前走，旁边还有位老奶奶，一边循着路边潮湿的脚印慢慢向前走一边喃喃自语：“我估计他的老伴不在了，或子女都在外打工，一个人在家里闷得慌，所以一个人出来散散闷。他的老伴若在的话，弄点饭给他吃吃，再陪他唠唠嗑，他也就不会出来了。”　　

原来，老奶奶买菜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80多岁的老头子，浑身是水，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由于小便跌进河里了，结果他神志不清，含含糊糊地点头说是。这么冷得天，老奶奶问清他家地址后，赶紧找辆三轮车送他回家。为了避免再有老人跌进河里，老奶奶便循着老头潮湿的脚印寻找那条河，而她一边跟着寻找一边听老奶奶喋喋不休：“这人啊，一老就怕寂寞，身边要是有个人能唠唠嗑，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她问：“您现在也就一个人吗？”“我老伴在工地上看门，子女都在外工作，所以，我也怕孤单，经常一个人出来溜达溜达。”　　

不一会儿，脚印忽然拐弯，延伸到路边的河底，河底全是水草，老太太说，他很有可能就是从对岸过来的，误以为草下没有水，所以，把全身弄湿了。往回走的路上，老太太仍是喋喋不休，说她经常去那个要饭的老太家与她唠嗑，听她的老伴拉二胡，唱歌。她发现老太的脚步越来越慢，嘴里还是不停地絮叨着，过了一座桥，他们本该和老奶奶分开走了，但她拉拉他的衣角，跟老奶奶说，他们与她同路，又一起走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