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的苦涩

　　最近几天火气过旺，几副药服过后仍不见疗效，不觉想起去年秋天去野外采摘的那些苦菜，忙翻腾一通，找了出来，放进茶杯，用滚烫的开水浸泡后，本已干瘪的叶片，逐渐舒展开来，轻轻吹拂开飘在水杯上面的几片浮叶。品上几口，虽是纯正的苦涩味道，但也能嗅到淡淡的泥土的清香。说实在的，很少有人能真正享受得了苦菜这种苦涩的味道，但我却能够独享到它所特有的美味。同时也对这种野菜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幼时，家境不好，主食不够，每每春天，草儿发芽之时，我便会携个小竹篮屁颠屁颠地跟在两个哥哥后面，去野外挖掘野菜，主要的有苦菜，还有蒲公英、羊角菜、绵羊头等等，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那个时候，对于野菜的味道并不是感兴趣，说白了吧根本就没有兴趣，但对于采摘野菜的那股快乐感，至今仍记忆犹新。有几种野菜的外形和苦菜差不多，我经常把他们混淆，所以很快，我的竹篮里野菜的数量便大增不少。大哥看后，朝我笑笑，帮我把那些弄混的野菜筛选出来。

　　经常在挖菜的同时，也会“捣毁”一些小虫的巢穴，他们便会慌乱中挣扎着逃窜着，其中有一种小虫，人们都称它为“马连虫”，浑身上下通黑，还带有隐隐约约的斑纹，很是令人害怕。但那时的我却似是天生不惧怕这种野物，用小手去触摸它的后脊，可爱之处是，每次接触它，它就会拉出便便。不觉深感好笑，更加玩弄这些小虫没不止。甚至都忘记了去挖菜。还有时，眼前有飞舞而过色泽斑斓的蝴蝶，此时，玩弄小虫的兴致又被扑捉蝴蝶所替代。可是，看似飞速并不敏捷的它们竟然如此难以捕捉到。常常只顾追逐他们了，却也不顾脚下的高低不平，多次，被摔倒，但不知哪来的勇气，不顾及被石子、硬土块磕疼得难耐，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去追赶那只蝴蝶。但很快，又在一不留神的时候，蝴蝶不知了去向。

　　伴随着和谐的春风，漫步于广袤的原野上，那种爽朗的感觉，确实难于言表。时隔三十多年过去了，感觉恰似是昨天。每年的春天，每逢周末，我也会和儿子每人携带一个竹篮，去田野挖掘苦菜，苦菜还是那种苦涩的味道，但挖掘时的心情却再也没有了当年时的原味。物是人非，总感觉很多东西放不下。当母亲再次把蒸好的苦菜端上桌时，除了苦菜还是当年的那种苦涩的味道外，吃苦菜的心情却截然不同了。那时的苦菜是维系我们全家人生命的救命草，此时，再次品尝到它时，那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曾经深感痛苦的时光早已走远，但与那些痛苦相关的种种快乐却也永远的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山东省邹平县青阳镇初级中学孙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