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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家里下雪了

发布于:2014-11-17 10:43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偏爱
    昨日,打电话回家,和母亲诉说着近来琐事。期间,电话那头传来了声模糊的“下雪了”。 

    听得出,那是我每次往家里打电话时,习惯了沉默的父亲发出的。

    父亲常在我回家之时唠叨,自己是个农民,大半辈子的农民了,听不得我那些文绉绉的思念想念之情。嘱我以后再往家里打电话时,把那些肉麻的话说与母亲听就行,儿子有出息,她听得心里美着呢。

    所以,我也习惯了父亲的沉默。挂了电话,仔细一想,才意识到现在都十一月上旬了,也是该下雪了的。然而在暖暖的南方,纵使深秋有了凉意,但也没曾让我想起下雪一事。可能是南方人本来对雪也没甚感情,所以至今未曾听到周围人有提及过雪的。父亲的一句小念叨倒是使我怀念起了大雪纷飞的寒冷北方。

    老家是山东烟台,而当初的我执拗无比,硬是不顾父母阻拦,来到了一千六百多公里外的湖南求学。年轻人总会有一时的冲动,之后,便是长久的后悔。作为一个北方汉子,我更是完美继承了抗寒不耐热的优良传统。刚来湖南那年夏天,几乎是天天晚上一个电话的向着母亲哭诉,说着这该死的炎热天气。转眼到了冬天,我发现自己哭早了。是的,这里居然没有暖气。南方的冬是那种又冷又潮的冬,冰冷的小雨点拼着命地往你衣领里钻,而洗过的衣服鞋袜却是总也晾不干。我都忘了在潮冷的被窝里怀念过多少次家里那铺丑丑的大土炕,念想着它温暖的怀抱。

    记忆里,吃过了冬至的薄皮大饺子,离第一场雪也就不远了。屋角大箱子底下贮藏的那些青皮大柿子也该红酥软烂了。这时候,也就开始了与大人们的斗智斗勇。不论怎么藏,柿子总会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少。父亲也曾不止一次地告诫我,柿子不可以在饭前吃,会把肠子粘到一起的,那时的我竟将其奉为最高真理之一。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不禁为自己孩童时的那份傻气劲和小小的机灵所感动。

    待第一场雪下过,除了坛里的几株冬青,这片天地似乎被人硬生生地抹去了绿色。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万类俱寂,在自然的震慑下,小生命们纷纷隐匿了自己,与隆冬对抗。但在这样的灰蒙蒙的季节里,再没有比那些放假的孩子们更开心的了。村子里,山岭上,或者在只剩秃枝片片的果园里。总之,怎么都能玩得起来。有雪的时候,打雪仗、堆雪人,哪怕仅仅是捧一捧雪在手心,看着它慢慢融化都是一种乐趣。至于没雪的时候,就是那些偶尔零落的麻雀们倒霉的时候,孩子们搓着被冻得发青的小手,也不愿带上厚厚的手套,或许是因为这样抓麻雀不方便罢。但总之,回到家里,又是免不了一顿骂。

    家里的冬天雪大风冷,但却不失美感。北方的雪总是文人墨客们的歌咏之物。我在南方也是见过几次零星的雪天,可是小小的雪粒细碎晶莹,往往都是伴着沥沥小雨而来。虽也是雪,但不柔美,也不雄壮。

    家里的雪总是按时地下,丝毫不会去在乎游子们的感伤思念之情。看了看日历,距离回家之时,已然临近,难免心里又泛起了一丝欣慰之意。起身出门,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向着北方远眺了一会,安慰自己,就算看过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罢。

责任编辑:熊琼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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