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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之——君王长恨

发布于:2013-10-15 15:42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一凡

  爱情是自由的,不论古往今来。但两个人的爱情如果伤害到了第三方的利益,这爱情就要备受考量了。

  纵然是寿王自己不在乎也不能在乎,杨李的爱情也爱得忘乎所以了。

  “承欢侍宴无闲暇”,“从此君王不早朝”,帝王不理朝纲,是有前车之鉴的事情,李隆基不应该不知道,是在位日久,神经疲倦了,还是大唐江山的富裕让他忽略了?或许他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天下承平,各地无事,。

  对于杨氏,她没有过问政治,她也不关心政治,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懂政治,她只是在乎身边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感觉。持宠而娇,情深而妒,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他和她都忘了他们所处的社会地位。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固然是诗人笔下的夸张,但后宫所需的真的不是绝色佳丽,帝王身边的女人世界里需要智慧和平衡。爱是自私的,但是,帝王身边,爱是要学会分他人一杯羹的,否则就没有平衡。杨贵妃看不到这一点,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爱,知道这个人会想方设法地讨她的欢心,她也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为她带来的一切,她和任何恋爱中的小女人一般模样,身体的欢爱,音乐的理解、以及他因为讨她欢心而为自己娘家所作的一切,“姊妹兄弟皆列土”,她应该是高兴地看待这一切的,这是她的荣耀,是她带给家族的荣耀,不管她曾经在这个家族里是什么地位和待遇,她都是乐意看到杨氏族人对她的低眉俯首的,曾经丧父而来的自卑因此化解,小女人的小心思可以理解。但是可惜,她不能够想到给他这一切的是个什么人,而这一切又是从何而来。

  凡是都是要有所节制的,“过犹不及”,一旦缺乏节制,最终的就一定是痛楚。

  唐玄宗,杨贵妃,他们在一起十年光景。不知道史书对这段故事有多少虚构,毕竟长安曾经被安禄山占领,当时史籍的散佚和丧失比较多。但是他们忘乎所以的爱情,尤其是唐玄宗失误性的行为和政策都直接导致了安史之乱的爆发,不仅仅是“玉颜空死”,而这以后大唐最为漫长的风光也将不在。

  古人说乐极易成悲,的确是。

  这一部分里,诗人把历史和主观的臆测缠绕在一起,极写宠之深,爱之浓,但身在世间就不是神仙眷侣,每个人都不是这社会中孤立的个体,你有你的社会地位、身份、责任等等,你爱和去爱是自由的,但你不能遗忘自己的角色,生命就是这么矛盾,给你自由的权利但同时给自由附加了很多的限制,很多时候生命的价值不在于拥有,而在于你放弃的勇气。不懂得适当的舍弃,你就注定要为无节制的拥有而付出代价,正如《长生殿》里的杨贵妃如此感叹“是前生事已定,薄命应责罚”。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一曲霓裳羽衣,唱尽大唐繁华。

  不知道是不是人到年老时很容易就会偏听偏信,玄宗一生最大的败笔也许就是太信任安禄山和杨国忠之流了,我们总是很容易的把失败的责任丢给品行不良的这些人,但更多时候仔细想想,如果玄宗自己的判断思维足够冷静,这些人如何能有专空子的机会?史说李林甫口蜜腹剑,细想想每个人都是多少喜欢人家喂蜜水的,喝蜜水本身也没有什么,关键是喝多少怎么喝了;信任和忠诚本来就是极难的事,何况是老年人,老人和孩子的心智有时候很接近,这一心理上的现象我想古今是一致的,晚年的玄宗不就和红楼梦里的贾母一样,把皇宫和天下当做了自家的大观园!直到“九重城阙烟尘生”,才恍然觉悟这园子已是疏于打理了很久,况且这园子里不仅仅是萝卜白菜,自己这一疏忽,成了无法挽回的定局。安史之乱在玄宗最不经意的时候爆发了,而老年的他已然没有了年轻时的勇气和决断,他选择了出逃,逃到杨国忠所遥领的剑南地区。他忘了,自己不仅仅是一个人,自己的生命力不仅仅是爱护自己的爱人,他还是全天下百姓的精神领袖,一国之君,携近臣弃都城而西南行,身后丢下一路无措的百姓,十几年无休止的战争,唐王朝无法挽回的荣光。

  如果我是一个兵,就在那仓皇离京的狼狈队伍里?我有奋起抗击的勇气吗?没有。大厦将倾,独木难撑。我一定如是想。我不是去护卫皇帝御驾亲征,“千乘万骑西南行”,我在和我的同伴一样奔向一个遥远迷茫的未来,我的妻儿家人都安在?

  沿途地方政府已形同虚设,吃食难觅。饿着肚子前行的滋味并不是很好受,帝国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大家很容易就痛恨了只手遮天的杨国忠,“六军不发无奈何”也就是顺利成章的事,不论是偶然还是预谋,杨国忠死在“西出都门百余里”的马嵬驿都很正常,只是,把杨贵妃和他相提并论就有点不大妥当,虽然他们是亲族。

  与其说杨贵妃是“祸本”而和族兄一同祸乱朝纲而被杀,就如同当年的韦后或太平,不如说这是杀掉了杨国忠的护卫军自保的下策更实在。贵妃不死,一旦玄宗还京,扈从的性命堪忧。不论如何,她都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她活着就注定很多人将寝食难安。

  或许你说,玄宗太自私了,堂堂一国之君还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他是自私,他也许在此刻才意识到他还是大唐的帝王,一旦因了杨氏而引发新的内乱,他将如何告慰李氏先人,他能做的只有掩面他顾,任男儿热泪长流,为女人为自己。

  花钿委地,玉颜空死。历史到此已成段落。其后就是人鬼俩隔的绵长思念与痛楚。虽然诗人温婉地做了政治上的劝讽,又不无向往地表达了对大唐江山盛世荣光不再的无限感慨,然而,诗的绝妙处还在于那一份想象而成的一往情深,那个中国版的“人鬼情未了”。遗恨无穷,诗人反复在叙说。

  杨妃缢死,她用自己的生命充当了这场战争的祭品。时隔千年,早已无法再还原她当日得忧伤,她一定是平静接受了这种突如其来的结局。本来,男权社会,就容不得她说话的机会。

  某部电影里,杨妃死前在军队面前白衣起舞,固然不可能,此时的她已不是初遇寿王时,帝王之妃,岂能轻易舞蹈于人前?但情理上我愿意相信她在死前曾尽情起舞过,宫苑深深,本就是步履悬崖,无法退步抽身,那就虔诚的来一次告别的舞蹈吧,告别纵容自己十多年的帝君,告别这个孤单来去的尘世。我觉得她没有太多怨言,以杨妃之聪慧,她接受得了最终的结尾。

  或许世人觉得你把安史之乱的根源一肩承担有点太残忍了,所以,大家更愿意想象你只是从此在世间换了个身份;“忽闻海上有仙山”,诗人以无限温情给了你一个最后的居所,任芳魂不至飘落无根。真的痛苦的是逐日老迈的李隆基,曾经的帝王,现在的太上皇。思念的痛如毒蛇般如影随形。蜀江水清,蜀山碧。性命已无忧,但摔落尘埃的天子见月伤心,闻铃断肠。佳人不在,怎不思量?这思量是爱人的悲伤,也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对过往岁月的忧伤。六十岁的李隆基已经没有了杀伐气,他最终选择放弃,选择颠沛。

  最终他还是回了长安,但他一定也知道回来未必意味着安度晚年,“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时光在老人的混浊眼眸中是蚕食般的痛,从权势的巅峰到如今南内的变相软禁,挑一灯如豆,看落红满径,高墙内外阻隔的不是时空,是骨肉亲情的淡漠,就连亦仆亦友的高力士也被流放远行,没有人怜悯,那也不过是一把老骨头,还有几天生的光景!他必定是可以原谅自己的孩子,当年他所争斗的不也是血脉的亲人,权力有时就如同潘多拉的魔盒,一旦开启就失去掌控的意志,就像当年他一意孤行的信任着李林甫、安禄山和杨国忠之流,别人都轻易分清的黑白,他不就刻意的忽略吗?人啊,身畔一定不要没有了敢和你争吵的人!

  自己种的因自己承担它的果,只是这踉跄孤单的背影里始终有着杨妃的身姿。同样孤单的飘荡幽魂。

  

责任编辑:墨客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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