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茶晚年

发布于:2009-01-07 07:40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重阳

    早上八点左右来吃早茶的都是老头老太。我也一连吃了好几天，因为是自由复习，起的比较晚，才有这闲情逸致。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气氛，一个小早点铺子，外面全部是透明的玻璃，阳光自由的照射进去，桌子随意斜斜的摆放。

    从前看过周作人写过扬泰地区的特色早茶和烫干丝。听老师说，早些年，人们吃过早茶后，通常去遛鸟和泡澡。想像起来，有点八旗纨绔子弟的味道。烫干丝也吃过，只是都是学生在一起，狼吞虎咽的吃下去，来不及细细品茶，就急急忙忙去学校了。

    这家铺子是最近刚开的，生意好的不得了，靠近居民区，阳光又好，老年人都结伴而来。有一天看到一桌坐了八位老人，挤在一起，很开心的样子，抽着烟，有的带着自己的茶杯，里面的茶叶占了大半，有的喝铺子里的茶，只一点点碎茶叶在壶底，不知冲泡了多少遍了，茶水清的像被过滤了一般。

    我看到那几位老人，拿筷子的都已经显得哆嗦了，桌子中间放着一大盘大煮干丝，各人面前有的还放了小混沌，饺面，汤面，还有包子。吃吃停停，歇歇再吃。还有一对老人，两人一桌，不时也凑过去插几句话，后来那个老太太咯咯的笑，那么开心，声音像刚生了蛋的老母鸡发出的，也不知道她老头子说了什么逗人的话。

    坐在我后面的是五个五十左右的老大叔，他们吃着吃着就有一个人拍案而起，涨红了脸走了。我正吃惊着，本地的同学告诉我，他们几个人是来处理矛盾的。不一会儿，来了两个五十来岁的妇女，对着剩下的四个人劈里啪啦的说着什么，四个人都安抚着，妇女又蹬着小三轮车气呼呼的走了。

    整个屋子里只有三四个我这样的学生，我仿佛不属于这里，一直像隐身人一样观察着他们，即使坐在一起，也感觉我离他们那么遥远，不止是年龄，不止是语言。我只记得，润滑可口的干丝，还有翠绿的新鲜无比的有田野里甘露味道的的荠菜烧卖，它们是那么贴心，喉咙轻轻一动，便安然抵达心窝了，再喝一口早茶，整个心便是温暖的。

07年初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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