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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拾朝花之乱飞的棋子

发布于:2013-06-07 15:38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叔洪

  在我们小的时候,每到夏季吃过晚饭,为了凉快大人们便会拿着象棋到外面来下,有很多的人围在一起看下象棋。而我们不会下所以不懂得下象棋的规矩,就把象棋摆成两行,字朝上,按照帅、将、仕、相、车、马、炮、兵、卒的顺序,看那一行的大,就把另外一行的棋子拉过来,放在自己这一行的后面,如此相拉,循环往复,直到对方没了棋子算输,我们管这种游戏叫:拉大象。可是这种游戏玩儿长了便觉得没意思,在大人们下象棋的时候便凑到他们身边观看,看到大人们把棋子一会儿横着走,一会儿又竖着走,可是有的却斜着走,更有意思的是有的棋子竟然隔着其他的棋子便飞了过去,更是感到迷糊不解。每每在这个时候,我便会问大人们是怎么回事儿,而大人们则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棋盘上,根本就没工夫搭理你,更不用说是给你讲解了。但是我们却从他们的嘴中学会了几句下象棋的常用语,比如,当别人支招之后你不高兴便会说:河边无青草——不要多嘴驴;观棋不语真君子,胡乱支招歪嘴驴;举起不悔,落地生根等等。

  兴趣跟好奇往往相关,而好奇也会培养你的某些兴趣。我对象棋的好奇心越来越浓,兴趣也就一天比一天大,想学会象棋的想法也就一天比一天强烈,心中突然冒出来一种想买一副象棋的想法,可这个想法在我的大脑中一露头便觉得有些荒唐,因为我没有钱,所以买不了象棋。我并没有因为自己没有钱而放弃这买象棋的想法,所以在上学的时候,跑到茶摊儿(商店的前身是一个卖茶水的摊儿,解放后供销社在那里盖了一个商店,但大家还习惯叫茶摊儿)专门去看一副象棋多少钱。好的还真贵,要一块多钱,而最次的才一毛多钱,就是这一毛多钱我也拿不出来,找妈妈要更是不可能,知道不会给你这么多钱去买那些没用的东西。老人们说的话,我们叫老人言:不当吃不当喝的东西花钱就是冤枉的,那叫糟践!在生活条件不好的情况下,只有吃喝穿是最主要的,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次要的,要为此让路,所以钱不能乱花,要用在过日子最关键的地方,这一点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明白。

  当然啦,在我问大人们这象棋该怎么下的时候并不是每次都吃闭门羹,也有不遭嗓宕的时候,有的大人还是愿意跟你讲的,尽管是三言两语,不是系统的正式的像上课一样地讲,但在只言片语中我也或多或少地学到了一点,越发觉得这下象棋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事儿。我对象棋的兴趣一天比一天浓,这看下象棋也就一天比一天入迷,一看到大人们下象棋,我便会跑过去,有时大人们围得多,我便将小脑袋瓜从他们的空隙中钻进去看,有时看得入迷,竟然也会忘记打斗和胡闹,专心致志地看着大人们在棋盘中厮杀,尤其是他们在厮杀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也会为某一方的得意而高兴,而有时又会为某一方的失利而沮丧和不安。

  我对下象棋有了兴趣,可是铁老头儿和鼻澄罐儿却不愿意了,因为他俩少了我玩儿着不开心,便千方百计地想从下象棋的人堆儿中把我拉走去跟他们一起玩。可是我又舍不得离开,为此铁老头儿和鼻澄罐儿经常噘着嘴在一旁瞪着眼睛黑唬我,但我都假装看不见,只要能让我在那看下象棋的,你们俩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我终于有了自己的象棋了,因为我的老舅来我们家,在妈妈不注意的时候,我找老舅要了两毛钱,刚开始老舅并不想给我,当我说想买一副象棋的时候,老舅说他有一副象棋,而且是紫檀木的(我当时并不知道紫檀木是什么木,只是觉得有一副象棋就好,具体什么木的并不上心,因为我不懂),转天给我拿来。我听后很是高兴,等老舅走了之后又有些担心,不知道老舅是不是真的给我把象棋拿来,我的担心都影响了我的上课,差点被老师罚站,可能老师看出来我上课的时候走神儿了,便把我叫了起来,并问了我一个问题,幸亏老师提的问题是我会的,才侥幸躲过。等我放学心神不宁地回到家的时候,却看到了在我家的油箱盖上放着方块型的三层板和一个布袋,我凑过去一看,原来是棋盘,再一摸布袋里面是棋子,把我乐的,双手捧着装象棋的布袋便扔到了空中,我接住掉下来的象棋,抄起油箱上的棋盘,飞快地朝外跑,高兴得我竟然忘记了身上还背着书包。

  我跑到铁老头儿家就和他下象棋,由于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下象棋的规矩,所以有时胡乱走。铁老头儿的爸爸会下象棋,见到我们的下法觉得好笑,便开始正儿八经地教我们,我们也就知道什么叫楚河汉界,为什么马走日,象走田,车吃一条线,炮打隔棋子,兵卒过河才能横着走,并且只进不退。掌握了这些走棋的基本方法,很快我们便学会了下象棋。尽管我们棋艺不高,但彼此之间下着玩儿总还是可以的。鼻澄罐儿看着我和铁老头儿会下象棋了便有些眼热,闹着也学,尽管他学得较慢但架不住时间长。过了一段时间,铁老头儿和鼻澄罐儿便都不是我的对手了,他们便开始两个人和我下。这两个人尽管可以是一伙的,下起象棋来还不如一个人呢,经常是铁老头儿说要跳马,而鼻澄罐儿则说要拨车,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不会听谁的,三说两说,他们两个人便打起来了,而后谁也不服输地坐在对面两个人开始比划,我反倒成了局外人了。鼻澄罐儿的反映慢,步走的就慢,铁老头儿走得快总得等他,常催促他快走,而鼻澄罐儿被铁老头这么一催,心里就发慌,注意力就更集中不起来了,两只眼睛就更不够用了。催得没办法便随便走一步,走了一步之后发现自己走错了便开始悔棋。这么好的机会,占了便宜的铁老头儿当然不让,鼻澄罐儿便说他不够意思,上手便去拿棋子,铁老头儿则按住他的手不让他悔棋,两个人便呛呛起来,越吵吵越生气,不是铁老头儿把棋子摔在棋盘上,不跟鼻澄罐儿玩儿了,便是鼻澄罐儿把棋盘掀了,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和铁老头儿下棋。棋子滚得到处都是,他们两个吵得都快把天撑破了。两个人就跟斗鸡一样,你一句,他一嘴的互不相让,每个人都是梗梗着脖子,涨红着脸,两只手朝后背着,两个脑袋朝前拱着,四只血红的眼睛对瞪着,眼看就要动手相互打架一决雌雄的样子。此时你不必担心,你所看到的绝对是只见动嘴不动手,看那架势倒也滑稽可笑。每到此时我则不理他们,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掐,这种笑话倒也很开心。等他们掐够了,便会一起去捡撒得到处都是的棋子,拣齐了之后,两个人便又和好如初地下起棋来,就跟任嘛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一盘棋没有下完,两个人便又矫情起来,再一次争得面红耳赤,棋子四处乱飞。

  他们两个人相互吵吵我不说话,竟然变成他俩的共同敌人,说我不够意思,看着他们俩人在一起掐的时候也不给说和说和,还在一旁笑,算嘛好朋友,并且强送给我一个罪名,叫:坐山观虎斗。他们俩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反正是给你安上了,不要也得要,你说我冤枉不冤枉。我并不是不想给他们俩说和,而是他们俩人根本就不听我的说和,再说啦,下这一晚上的棋多的时候要吵三四回,我给他们说和得过来吗,干脆让他们吵吵去吧,早晚有停嘴不吵的时候。更何况,他们俩人吵归吵闹归闹,过去之后嘛事儿没有,就跟刮过去一阵轻风一样不会留下任何痕迹,那绝对是跟从来没吵过一样,该嘛样儿还嘛样儿,彼此不分,我们三个人之间从来没有成心地骂过谁,彼此间也从来没有动过手,要不怎么会成为铁哥们,好哥们呢。

  当你看到有些人做得有些事情的举动,觉得有些过火的时候,你便会担心,这是因为你对做事情的人的脾气禀性不了解。你的担心只是因为你的不了解,或者是了解不深,一旦你对他们特别了解的时候,便会知道事情的结果,这种担心也就随之而消失了。对于十分了解他们的人,是不会大惊小怪的着急的,因为他心中有数,清楚地知道,不会朝着你所担心的方向发展,会在一个适当的时候嘎然而止。

  对你了解和熟悉的事情,才会做到心中有数,你只有做到心中有数,才会稳操胜券!

  二零零九年九月二十七日

  

责任编辑:池墨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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