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怎么啦?!

　　我的外孙女1999年10月出生，乳名妹妹。

 

　　想起2000年8月29日这天，还在害怕。

 

　　这天，妹妹十个月零四天，一个十分闷热的星期二。在这之前的一个星期，她有些感冒、咳嗽，服了两天先锋霉素，症状已经控制，趋于痊愈，精神、睡眠、饮食一切如往，晚饭吃得比平时还多。只是因为吃得晚，才隔了十来分钟就去卫生间洗澡，平时都是饭后半小时洗。

 

　　虽然天气闷热，但因孩子感冒刚好，不敢开排气扇。洗完穿好衣服，便由她爸抱去大厅看电视，这个过程没有任何异常表现。但当她看到翡翠台里出现暂停的镜头时（她不爱看这幅图形）意外发生了：忽然抽动两下，紧跟着全身瘫软。她爸万分惊恐：“妹妹怎么这样？”

 

　　我急忙上前抱起，只见两眼紧闭，似睡非睡，整个人软绵绵。眨眼间，她挣开了眼，眼球却不动，我们都吓坏了。我容不得惊慌，忙掐人中，没用，跟着翻白眼，口唇发紫，两个小拳头握得紧紧的，一连串典型的抽搐症状出现了。我掐一下人中，又作几次人工呼吸，心想这孩子可能不行了。她爸爸、妈妈和我三个人不停地、绝望地、大声地叫着“妹妹、妹妹……”惊恐、慌乱、伤感，一种生离死别的感情全都融进这一声声呼喊之中。但我立即意识到不能惊慌失措丢失抢救时间，继续掐人中，做人工呼吸。并令她妈将手指塞进孩子口中，压住舌头防止后坠，以保证呼吸道通畅。在这性命攸关的紧急时刻，咬伤甚至咬断手指的后果都无心顾及了。

 

　　好在很快抽搐停止，面色恢复，我们才稍稍松了口气。回想起来，真是说时迟、那时快，整个过程恐怕数以秒计那么短暂，但我们却像经历了一场失魂落魄的生死战斗。

 

　　抽搐停止之后，处于昏睡状。我们搞不清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病情又将如何发展，还是要尽快去医院。她爸爸匆匆地拨打120，慌乱中拨成110。120建议打的士去附近的大医院比他们排车还快。我们急忙抱起孩子打的去中山一，除了钱，什么也没带。我穿的睡衣、拖鞋也顾不上换。

 

　　乘车途中，我不时将手指伸进孩子嘴里，慢慢感觉到她在吸，揪着的心放下了许多。再摸摸全身，衣服湿透了。怕受凉，叫她爸脱去上衣给孩子裹着，他则光着上身。孩子要紧，顾不了这许多。

 

　　一下车，我们急奔急诊室小儿科，在场的医务人员、患儿家属见状知道情况危急，主动让出地方，医生马上接诊。此时孩子已处于睡眠状态，一切生命体征正常，无需抢救了。不一会就醒了。她看到这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一面哭一面伸出小手要抱，还指着墙壁上的图画和摇摆着的风扇。

 

　　就在她一面哭，一面动的时候，勉强测了体温，结果37.4℃，医生诊断“热性抽搐”，但打个“？”“这样的体温为何会引起抽搐呢？”我问。医生说“有些患儿也会”，听语气她也说不准。看来再问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不难为她了。

 

　　回家后，我们整晚不敢睡觉，密切观察她的动静。毕竟病因不清，放不下心。还好，一夜无事。

 

　　过后，我们分析小妹妹抽搐的原因：饭后洗澡？浴室空间小，太热太闷？受了刺激？往后我们特别注意避开这些因素，至今未再出现过，但愿就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