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即行

    成长像一个不得不说的话题，在灯下漫谈，笔尖话成长，回头望望，这一路而来，竟像一个海边拾贝的孩子，一路上关于成长细碎话语，只怕是拾不尽，道不完。

    转眼2015年春天如约而至，站在公园成排梧桐树的尽头，火红的衣裳也燃成一个小红点，也会突然想起小的时候，想不起多久之前，迈着小脚丈量过这儿的一草一木，那从花儿地上曾爬过的蚁群，相思树上摘下的鹅黄的绒，甚至这里纷飞的虫草气息，百味沉杂，巧妙地构成了一个后花园。如今这团簇的火红底下换过一批又一批的人，稚童的面庞总让人那么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又忘记，也可能是记忆中老照片中的一个自己。时间匆促地催着行人赶路，等我恍惚再回头，这片景色依旧，人依旧，心境却不同。

    余秋雨先生在翻新《文化苦旅》时小叙新版，其中有一句话让我感触颇深。他感慨道：“时间和文字在一个个庭院里厮磨，这是文化存在的极温暖方式。千般荒凉，以此为梦；万里蹀躞，以此为归”他在不断地翻新旧故事，洗净往事的尘泥，化成了家庭三代人共同的灯下话题。小叙在这儿划下句点，但“苦旅”却因此拉开华章，承袭一段旧梦，是好是坏，也只能请君一览。

    “厮磨”是个好词，这味道得在心中反复咀嚼几次才能明白。时间和文字相涨相生，时间让文字沉淀出岁月老酒的番味，而文字也尚不辜负一段好时光，执笔相赠。一个老庭院催生一个好故事，也难怪余先生感叹其为“温暖方式”。

    一直都喜欢“旅行”这个词，背上单薄的行囊、一个相机、一颗向往自然的心，旅途中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砾，皆是风景画的一块拼图，用你36码的脚，寻满整个图纸，这段旅行就告于段落。旅行是自然山水视觉感官上的记录，而对生活的记录全凭纸笔，白纸文化从古到今，变革的只是写作手法，而执笔抒情从未改变。

    有人说：“写作是个苦差事”。初听这句话的时候，不以为然，毕竟门外汉的写写画画不伤神动骨。偶尔记录下此时彼刻的心情，不觉得是件难事。只是就不曾动笔，白纸黑字也觉得陌生起来，再挖空心思拼凑堆砌，也不过是一段废句。繁琐的事情逐渐多了起来，就难以静下心来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笔尖流淌下的时光，轰然而过，抓不住、留不下，等脑海一篇空白，再去想、去忆，方知后悔。

    我知道，我开始像老太婆一样咿咿呀呀的过于怀恋旧时光，总以为打上阴影复古的色调什么都是好的。也会忽然想起，在昏黄灯下，执笔苦思的孩子，可是那个她渐渐隐匿于时光涛涛的洪流中，时光只会拉扯着稚童前行，在阳光下渐渐化成亭亭玉立的姑娘。而我为何不向前看看？

    我折一朵初春的花，送给树下数蚂蚁的孩子，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记得在他们小的时候，有一个陌生人曾送过她们一朵花。是时候告别一段时光，重新出发了。笔尖话成长，继而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