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论沭阳人脾性

　　一古代沭阳群众的性情特征

　　沭阳人祖祖辈辈繁衍生息在这片被称为洪水走廊的故土上。岁岁年年，已经说不清楚有多少个春秋岁月。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据人类共同的生活本性不断地战天斗地，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取得如今最好的发展机遇。但是，发展之中也充满了坎坷和艰辛，甚至染上了血泪。

　　从历史上看，早期的沭阳这块大地并不适合人类生存，包括苏北的大部分地区都是这种状况。历史上，沭阳曾是沂、泗、沭、淮四大水系的排水渠道之一，俗称洪水走廊。每年春夏之交，一直至秋分时节，沭阳大地水系繁杂，河流众多，类似于现今的泰州兴化地区的沼泽湿地。交通不通，行船不畅，导致沭阳大地生活资源不足，很难聚集大量人群生息繁衍。在完全没有机械化作业，只能靠人力改造战胜自然的历史朝代，沭阳的发展一没有大量的人力资源，二没有先进的技术手段，沭阳人民在这片灾难深重的沼国湿地艰难度日，生活节奏千年不变，改造沭阳只有是缓慢前行，甚至低于愚公移山的速度。

　　据《钦定直隶海州志》记载：大约在三百年前，沭阳北至东海房山镇以南数百平方公里的区域全是湖泊沼泽地带，那时候称桑墟湖。从历史遗留地名来看，扎下以北，庙头镇以南的广大区域是扎埠荡水域，华冲镇以东是司家荡水系，至贤官镇向北止东海县吴场镇是桑墟湖的核心水域，中间间或有高地露出水面，人们就在这些高地上比邻而居。而在高墟镇以东一直至现在的伊山镇，就是另一片老黄荡水系，北面被新坝镇的大堤拦住。这些水系都与桑墟湖下泄水有关。历史上一直到清朝末年，沭阳隶属海州地区，沭阳与海州镇的交通主要是经过伊山镇取道汤沟向西。如今沭阳发往连云港的班车仍然以这条老路为主。清末民国初年，沭阳望族吕家达官贵人都是以这条交通线来往海州。沭阳名人刘清韵祖籍是连云港板浦镇，就是沭阳往来海州古道上的重镇，因为官来官往，与沭阳大家名流结下姻缘。

　　据沭阳县志记载：沭阳以东南至塘沟镇以南，北至如今的七雄镇以东，是沭阳的另一大水系硕项湖水系，该水系以东一直至大海，长期受海潮影响，不适宜人类居住。所以人烟稀少。《西游记》作者吴承恩也只是旅居板浦镇，往南曾经途径现今响水县的陈家港镇，知道了灌河水系，就想象出灌河口是神仙杨二郎的出生地。他这样写也留有余笔，因为这地方人迹罕至，难以考证，为人们的想象留下了空间。

　　如今的沭阳地名还有：胡集荡，钱集荡、张家圩、耿圩华冲等，在这些地方生活的沭阳人民也留下了许多关于斗水的动人传说。

　　综上所述，沭阳古时候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一直是季节河流和湖荡遍布的汪洋泽国地带，古代的硕项湖还受潮汐的严重影响，有些人只能以打鱼为生。但是沭阳大地又不是长期汪洋，所以渔民们的生活也不是常年生计。

　　这也决定了历史上的沭阳人非专业的农民，也非专业的渔民，他们的生活受天时影响极大，大部分靠等天时来耕作收获，就给袁枚大人留下沭阳人性情懒散的假象，不能像江南人那样勤劳积累。

　　沭阳人的懒散假象还受气候原因以及农业技术影响严重。新中国成立前的沭阳农村，处于历史上的零度等温线上，冬至以后天气结冰严重，无法耕作捕鱼，人们只能等候来年春天的耕作。第二年春夏之交，又是洪水泛滥的开始，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只有在每年小满节气之前就要抓紧抢收谷物，以便洪水到来之前抢来一些生活资本。可见沭阳人的脾性实际上是这方水土养育出来的战胜自然的特有本性，他们靠日常积累的精神体力，在忙碌季节才有足够的体力去战天斗地。

　　在农业技术很不发达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前，沭阳农业几乎没有任何特色。那时候的沭阳大地唯一能耕作的作物只有谷类及简单的豆类作物，每年最好的收成是一年一熟的耕作模式。稍好一点的地块就是二年三熟的耕作方式，贫穷加上位置偏僻形成了匪盗横行的局面。然而，匪盗横行的沭阳就连二年三熟的耕作农业也难以获得好的收成，所以沭阳人只能靠天吃饭。这也决定古代沭阳群众勇敢顽强的脾性特征。

　　至于袁枚认为沭阳人性情懒散，实际上是不懂沭阳生活环境及历史传统，因而袁枚根本不能从根本上成为沭阳人的真正知己，进而带领沭阳人制定改变家园的宏伟蓝图。

　　二、袁枚的局限性

　　袁枚是封建王朝的士大夫，饱受文治武功的熏陶。做过沭阳县令。那时候的沭阳已经淡化了交通古镇的痕迹，无法享受到普遍的文化教育。在遍布河荡的芦苇丛中，不时还有匪盗出没的痕迹。虽有匪盗，但已经不会干扰县郡正常的政治活动了。作为开明绅士地位的袁枚不了解沭阳的特殊历史，他只是从日常生活中观察沭阳的群众面貌，所以才会有他的偏碍观点。

　　从袁枚在沭阳的活动轨迹来看，他的身影多出没于新河的胡家花园和沭阳城的吕家大院。至于曾经官至明朝宰相的颜集方家已经基本与朝廷无功，袁枚都没有考证。沭阳的虞姬传说可能稍稍触动他的豪情，但也由于多陷于历史泥淖没有引起袁枚的进一步关注。作为封建士大夫能够关注到这一点以属不易，所以我们无法想象袁枚当时的功利心态。

　　关注沭阳的历史，我们就能发现她是一部饱受灾难的血泪史。

　　公元十五世纪开始，沭阳特殊的地理位置引起倭寇的青睐，沭阳境内匪患成群，著名抗击倭寇名将都在沭阳设立过据点。沭阳的地名中有好多叫某某墩的地名特别多，这些墩就是明朝末年爱国名将构筑的据点和根据地。比如茆圩乡有平墩，东面有陈墩，穆墩等等。袁枚做沭阳县令之时，那些抗击倭寇的据点年久失修，早已在历史传说中黯然失色，袁枚无处考究，所以，他对于沭阳人民深重的灾难史基本毫无觉察。

　　历史上还有一位重要人物沈括主簿沭阳，那时候是北宋时期，沈括带领沭阳人疏浚了前后沭河，使得沭阳有了一块永久居留地，赢得人们的称颂。

　　但是到袁枚时期，这些河道早已淤塞严重。

　　沭阳曾是古齐国向南通道上的古镇。

　　现今的山东省的淄博至沂水郯城的329省道经东海县与沭阳的万匹乡至马厂镇接通江淮的东部通道，自隋唐前期就已经形成古驿道，沭阳的万匹乡考古出土的重要文物都记录了这段历史。如今的205国道经过沭阳，也说明古时候沭阳是南北交通的重要驿站。今与淮安楚州至高邮的古驿道也这条官道的一部分。但是那时候沭阳境内的道路状况极易受到自然灾害的侵噬，尤其历史上的黄河夺淮，直接造成下游的沭阳全部变成泽国汪洋，导致南北通道受阻，直至整条道路没有了痕迹，比如现在的这条途径万匹乡的道路早已作废。

　　但袁枚无心去考证沭阳的历史。所以也不能制定出切实的符合沭阳实际的发展方式。

　　我们上文提到，沭阳农业基础极差，几乎没有任何基础，袁枚虽身在沭阳，其实他也无法根本改变沭阳的落后面貌，此时他早已归心似箭。

　　但是作为一份王土，历史上的沭阳又必须有一位主政官员长期驻留，加上沭阳是处于南北交通商道的古镇，沭阳的主政者大多数都是各自为王。袁枚也不能例外，所以高傲的袁枚妄自菲薄，对于沭阳群众脾性随意定性。

　　沭阳虽然湖荡连片，露出水面的土地十分贫瘠，但是由于历史原因，仍然要单独设置县衙。

　　袁枚关注的是地方经济生活和民俗风情，而到其时，古驿道已经改变了位置，袁枚都无从知晓。颜集方家不能给袁枚带来仕途便捷，所以沭阳人在袁枚眼中的生活地位并没有引起重视。只有沭阳城吕氏家族给他留下一些印象，屡屡出现于《随园诗话》。

　　难能可贵的是沭阳到底给袁枚留下一些印象。也许袁枚的诗作“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中的牧童也许就是沭阳的儿童也未可知。

　　总之历史上的沭阳没有仕途上的可以利用的价值，在沭阳为官者们心中，只好获取一些私利，这是沭阳大部分地方官的根本追求。他们也无心为沭阳大地的变革做出超前的谋划。袁枚也不能改变。真正的沭阳人民仍然在水深火热的环境中苦苦挣扎。

　　在人们的认知错觉上，总感觉到人们已经形成难以改变的传统观念，偶尔有几任官员为了沭阳的发展绞尽脑汁，仿佛也难以引起沭阳人的共识。这也是偏见，沭阳人会爱护那些为沭阳发展做出过巨大贡献的每一位仁人志士。

　　袁枚对于沭阳人脾性的偏碍认识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混淆了人们的视听，但是也从侧面显示了大家对于最美沭阳人脾性的探索。

　　三、沭阳家族思想在沭阳民风脾性中的地位

　　沭阳长期受自然灾害和人祸的煎熬，形成了独特的家族思想观念。由于特定的历史和地理环境影响，沭阳人只有以家族为整体，才能拥有生计。

　　独特的洪水走廊等地理环境因素，导致沭阳人长期以来就难以积累私有财产，许多沭阳人心中都没有家庭私有财产概念。家族中以同性人的利益为上，一切服从家族内部利益需要思想长期在沭阳人心目中占据主要地位。这是因为个体的力量不能够改变沭阳的生存环境，因此家族思想，家族利益在沭阳人心中影响深远。

　　新中国成立后，尽管新沂河入海工程把沭阳的水患天灾根除已尽，但是传统的家族遗风短时间无法摒除。

　　如今，在农业生产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沭阳的生存发展已经面临一个新的局面，家族风气已经不能适应当前社会经济政治发展的需要了，阻碍了沭阳社会经济的发展的家族遗风已经淡出历史舞台。因此家族风气不足以概括沭阳人的脾性。

　　再者，历史上大多数的沭阳人经历了天灾人祸的洗礼，实际上已经养成了勤俭持家的优美品德和良好的吃苦精神。可以说恶劣的自然条件以及动荡的社会秩序都不能改变沭阳人改造美好家园的坚定信念。

　　可见沭阳人的脾性是人性中最美的品德表现，诸如吃苦耐劳、谦让勤奋乃至长幼有序等，涵盖了沭阳人脾性中的绝大部分内容。因此沭阳人的脾性也是最美人性的代表。

　　现代经济已经在沭阳初现端倪。虽然由于历史原因导致新颁布的私有财产法律规定对于沭阳人来说，虽然暂时还是沭阳人的新颖概念，但已经逐渐引起沭阳人的观念更新。他们以前往往也不注意积累自己的私有财产（当时的历史环境中也无法积累大量的私有财产）。但是当今历史的车轮已经滚滚向前，不可改变，新的生产生活方式正在悄然影响沭阳人的生活观念。尤其现代经济大潮冲击沭阳后，一部分群众拥有不菲的私有财产，虽然暂时没有引起大家的追逐，可能还是群众的愤怒。（沭阳人天生就有均贫富思想，加上社会主义思想的熏陶洗礼，沭阳人的奋斗意识并没有被全部调动起来。这也是当前沭阳社会矛盾产生的根源。克服这种社会矛盾，需要大量的时间、经验，才能让沭阳人安定下来。这也让人产生错觉，觉得沭阳人天生好斗，难以安分守己地实现自身理想。）但是，不断面对新的社会生活方式，必将战胜狭隘的家族利益，进而带动沭阳社会的整体进步，沭阳人最美的脾性已经在越来越多的场合得以显现。

　　再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是全人类的劣根。沭阳人也不例外。日常生活中经常出现沭阳人成群结队聚集生活。不论好事坏事，一部分沭阳人都爱聚集起来，不分青红皂白，不问缘由结果，这部分沭阳人图的只是一时的快感或热闹。这虽然暂时阻碍了沭阳新时代经济的健康发展或者影响了沭阳的经济发展形象。但是仍然不能代表绝大多数沭阳人的美好愿望。可贵的是，沭阳有一部分群众走在经济发展的前列，引领了沭阳文明的高度发展。

　　不久的沭阳，一定还会抓住历史机遇，去创造更加文明的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