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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人也要大写

发布于:2014-03-26 20:24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章彦文

     今天突然想到赵恺,想到了赵恺当年与我有关的一件事情,也想到不论作为大文人还是作为小文人,也许都应该做大写的人这个话题来。

  这里说的赵恺,不是别人,正是作为全国著名诗人的赵恺。他当年的《我爱》、《第五十七个黎明》等诗歌,我至今读来,仍然会热血上涌、呛然落泪。说他的诗曾经感动过一代人,怕也并不为过。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淮阴市文联主席,是正儿八经的正处级官员。但是这样的一位文人,在另一些官员眼里,包括基层官员眼里,却又似乎可以完全不当回事。

  大约是在1993年夏天的一个下午,赵恺从邻县泗洪转道沭阳来找我,是为了当年淮阴文联刊物《崛起》的一个广告事宜。但是那天,我凑巧到一个偏远的乡下办事去了。那是一个很热的天气,赵恺到沭阳县城时还没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于是他和司机就在当年那座办公楼前的松树下等我。那时淮阴市文联的车子,只是一辆没有空调的普通桑特纳。当年我的同事小陈接待了赵恺。小陈出于对长辈和远道客人的尊重,赶忙把赵恺让到会议室里休息,打开吊扇倒上茶水。小陈接着联系我,未果后,就去找当年的单位领导,希望领导能够接待赵恺,并在晚上招待一顿酒饭。但是那位领导问清楚赵恺是个文人后,说,我为什么要接待他这样的一个文人?他又不是我的上级!最终,那位领导连到会议室和赵恺打个招呼都不愿意。赵恺当年在沭阳没别的熟人,没有等到我的音讯,所以在那个下午只有怏怏而回了。我后来想,我当年的单位领导不接待赵恺,至少有两方面原因,一是我在单位只是一名职员,没有地位可言,再就是赵恺是一位文人,与我单位的领导升迁去留无关。虽说赵恺身为处级官员,但是我当年的领导从世俗层面考虑,他一个科级干部接不接待他,是无所谓的。

  之所以突然在这里说起赵恺,是因为我要拿这个事情说事,拿文人的话题说事。当然这里,我主要是说我这样的小文人。

  有时,我会听到有人夸某文友,是他是单位的笔杆子,言辞之间,颇有些夸耀对方的意思。而那位被夸者呢,往往也会作出一副很自得、很受用的样子。

  一般来说,那位文友不仅会写写散文诗歌一类的小文章,往往还能够在所在单位搞点宣传报道的文字,做点歌功颂德的文章。所以,会被领导另眼相待也算是情理中的事情。但是要说在同事眼里,在所有的别人眼里,特别是那些把官做得很有官样子的人眼里,是有分量的,甚至要让他们打心眼里看重你,买你的账,我以为其实也还说不上。那些人,特别是那种做了一官半职的,要说看重你,其实往往也不过是要利用你这样的人,给他们做有益于他们的事情。可你在他们的内心里,用一位在某平面媒体做记者的话说,往往至多不过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吹牛比的人。

  那我们就不仅唱赞歌,还不时写点负面的、戳戳倒倒的文章如何?一次饭桌上,一位村书记曾经蔑视地称我的一位文友为“吹鼓手”,并引发了文友的愤怒,这位文友当即就回击那位村干部:“你别以为我这笔,只是为你们评功摆好的!惹恼了我,我还能把你们那些狗不吃的事情全揭出来,让你们完蛋!”说得那位村支书连连向他告罪,还以酒代罚了自己两碗原泡子。然而我要说,这似乎仍然没有,赢得我们作为小文人应有的尊严。我以为这至多是,维护了自身职业的一点光斑而已。因为再怎么说,我们不是还有着做人写文的底线?换句话说,我们不能把文字做到以恶制恶、以暴制暴那没有羞耻的地步啊!

  笔者以为,文人真正的尊严,应该不全是文字的圆熟,而应建立在一个文人的独立的思想之上。不论是所谓大文人,还是所谓小文人,都应该是公共知识分子——我们所有的文字,不仅是作为个体的表达,也应该是超越一己的私利之上的。文以载道嘛,不然凭什么要普罗大众买你的帐?

  当然,如果有人要抬杠,要说到利益的不可超越性,那我们也可以换一种说法——那就是我们应该站在公众的立场上。而永远站在底层和弱者的立场上说话,永远不做那些高高在上者、这个社会的强势人物的帮办,我以为我们就可以永远是个令人敬重的文人。不仅那些弱者敬重你,就是那些所谓强势人物,也会被你的无私无畏所慑服。

  当然一个显见的问题是,为强势人物说话,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你可以得到许多的现实利益。而为弱者说话呢,你则明显只是在选择了道义的担当,而似乎缺乏任何的现实功利可言。相反,我们还会常常面临可以预见的风险,而唯一可以聊以自慰的,是我们扪心自问时的无愧。所以说,小文人要想大写,其实也难,而难就难在往往会面临抉择。

  

责任编辑:朱耀军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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