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袜爱 第二十二章 早晨的乞丐

发布于:2013-12-13 06:55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文刀人剑

  父亲在院子里坐着,抽着闷烟,白夜不知道父亲怎么了。

  母亲给白夜递了个颜色,父亲抬起了头。

  “爸,您怎么了?”

  “哦,白夜,我和你妈想和你商量点事。”

  “说吧。”

  父亲掸了掸烟卷,说:“是这样的,刚才打牌的时候,村里的王麻子说,乡里有个工程要招工,一天八十,王麻子劝我给你报上名,我就报了。”

  “报就报吧,什么时候开工啊?”

  “来年初十,正好你还放着假,就当是去锻炼一下吧。”

  白夜答应了,可是他隐约感到,父亲越来越不想让他上学了。其实无所谓的,白夜什么都可以做的。

  吃了晚饭,白夜嚼着嘴里的最后一块红薯,美滋滋地摸了一下肚子。吃饱了,还是吃饭好,吃了就睡,该多好。白夜上床了,可是门响了,家里来人了。

  听着声音,白夜就可以知道来的是姑姑,嗓门很大,这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白夜当然知道,好几次,姑姑冲着白夜的耳朵说话,大分贝的噪音塞在了脑子里,就像一口大钟,当当当地响个不停,震得白夜赶紧捂一下耳朵。

  还是大声,姑姑来了,叫着白夜的名字,白夜强忍着,迎着姑姑。四个人一起在了屋子里,姑姑和母亲坐在椅子上,父亲也坐在椅子上,单单白夜卧在了炕上。

  父亲让白夜起来,白夜耷拉着脑袋,显出疲倦的样子。姑姑见了,哈哈一声,把白夜的瞌睡虫杀死不少,继而姑姑拦住了父亲,或许她觉得白夜卧在床上就挺好,或许她觉得这根本就没有关系。

  谈着,谈着,白夜的“窗户”慢慢关住了,他们谈的什么白夜已听不大清了,只是觉得身子下的炕好暖,睡觉,尽管姑姑声音很大,白夜还是睡着了,因为实在太舒服了。

  第二天,天亮了。白夜起了床,想起了昨晚的姑姑,问母亲他怎么睡着了,母亲说在他们聊的时候,白夜就开始打鼾了。父亲觉得太没礼貌了,想叫醒白夜,却被姑姑阻止住了。白夜洗了把脸,冬天的时候,白夜经常用冷水洗脸,可是,母亲却不让白夜这么做。她给白夜倒了热水,白夜手伸进去,太烫了,白夜又把手抽了回来,白夜去到外面舀了凉水,水温好了,白夜把温度适宜的水捧起,拍打在脸上,好爽,爽爽的带了些清醒。走到厨房,帮母亲拉起了风箱,母亲不想让白夜来,可是白夜想去。

  在农村,拉风箱是很有意思的。风箱上有个阀门,是木制的,当你拉动长杆引进风,阀门就会相应地开和闭。很神奇,就像施展了魔力一样,风飘到燃烧的木柴,腾腾地起着苗子,拉着,流着汗,火着了,烤着白夜的脸。无色的汗流在映红了的脸,就像晚霞里揉进了一朵白云。

  白夜还没玩够,母亲就让白夜停下来。独个儿回了屋子,父亲也起来,吃了,说要带白夜去见一个人,白夜问是谁,父亲说是乡工程的的工头——三瘸子

  三瘸子是村里的风雨人物,他打小就瘸了,据说是从陡坡摔下来的,命保住了,可腿摔折了。好一个三瘸子,腿折了,依旧想着做一点不一样的事。机会终于来了,一次相遇,他逢着了乡里有名的泥瓦匠——老鬼。苦苦哀求之下,老鬼把糊泥垒砖的技术传给了他,再加上个人的勤奋吃苦,很快就取代了老鬼的位子,成了乡里的建筑第一手,谁家盖房子都要找他,三瘸子一下子成了三爷。后来,自己干起了包工头的行当,几年间,成了村里的首富……

  “爸,咱的活儿是他管啊?”

  “是。”父亲答道

  “听说报的人还不少,咱恐怕得带点礼去了。”

  父亲琢磨了会儿,扫着屋里的东西,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得,进到了床底下的地窖里,吩咐白夜在外面接着。

  等了好大一会,父亲也没有动静,白夜等不住了,他想下去。突然,地窖里举出来一个大萝卜,硕大的体型真的堪比南瓜了。乡下,胡萝卜是代表富贵的,怪不得父亲想要送胡萝卜,拍拍灰,盖住了地窖。父亲拿住了萝卜,就像拿住了一个元宝,乐呵呵地叫上白夜出去了。

  才走没几步,就遇住了村里的乞丐,张癫,长了一身的癞麻子不说,整天还疯疯癫癫,经常去人家地里偷粮食。白夜听老人说过,张癫在村子里好久了,乡人们可怜他,才让他活到了现在。

  “行行好,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张癫说着话,整个注意力全到了白夜手里的萝卜。

  白夜看着他单薄的衣服,这大冷天的,他怎么穿这么薄啊。还有,往年冬天,他不是在村庙里住么,今年怎么出来了,还要吃的,乡人们不是一直给他东西吃么?白夜捉摸不透,但看着张癫干燥的嘴唇,虚弱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说谎。白夜有些动摇了,他抱胡萝卜的手松了一下,他想把萝卜送给王癫。

  父亲觉察到了,一把夺过了萝卜。张癫本要得到萝卜了,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气急败坏的他和白夜的父亲争起了萝卜。白夜在中间立着,他不知道该帮谁。

  不容得他多想,父亲就把萝卜夺了过来,还踹了张癫几脚,口里说着:“你个杀人犯,早该死了。”

  在白夜不在的时候,村里发生了一件事,一个小男孩去到了庙里,和张癫开心地玩了起来。期间,小男孩要方便,张癫就带着男孩去了厕所。乡下的茅房坑特别宽,张癫一不留神,小男孩掉进了粪坑,再也没有上来。孩子的父母报了警,警察来了,草草结了案,张癫在所里被关了三个月放了出来,人家法官认为这是厕所的问题,张癫不是故意杀人。回来了,再回来的的时候,庙已不是他的了……

  张癫躺在雪里,捂着被踹的肚子,白夜被父亲拉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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