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来到忽然花开! 登录注册忘记密码

小说三题

发布于:2013-09-26 11:47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鸟语花香

  噢,原来是这样

  阿丽,芳龄27,未婚,某名牌大学毕业。阿丽应聘到馨雅公司已经5年,且一直从事工资核算工作。

  阿丽,生就一张鹅蛋型的明星脸,一副1.75米的婀娜身材。生活中,她从不涂脂抹粉,从不穿高跟皮鞋,从不戴金银首饰,给人一种清水芙蓉,天生丽质的美感。就是工作上不知怎么一回事,每月工资发放后,找她算回头账的员工很多。

  这天早晨8点,上任不到7个月的郝厂长刚走进办公室,小张就跟着进来了:“阿丽又将我上月的工资算错了,加班工资没算上,少算280块。那是我的血汗钱,我求了她半天,她就是不给加上。郝厂长,我们是你的员工,你可要出面给我们说一声呀!”

  小张前脚出,小王后脚就进来了:“这些年来,俺一直是计件工资。上月产品工价都加了10%,她又不是不知道,可她还是给俺按老的工价计算,和现在的工价相比,差别189块。要她重新给俺补上,她就是不听。她说这个月就算了,下个月才给俺按新的工价计算,这合理吗?”

  小张小王走后,小赵小钱小孙小李等等等等,接二连三地进来了,反映的都是一个问题——工资少数了。

  厂长火了。他拨通了阿丽的电话,叫她立即过来,可半晒也不见阿丽的影子。郝厂长只好亲自跑到财务部,把阿丽请了过来,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地就给她训斥了一顿。接着,十分气愤地对她说:“员工的工资都是辛苦钱,来之不易。对于他们的工资,公司怎么定,你就怎样算,这是你的本职工作,也是你应尽的责任,不要自作主张,想怎么算就怎么算,你知道吗?”最后,郝厂长按耐不住情绪,涨红着脸,站起身来,把桌子一拍,嗓门也提高了几个分贝:“今后再出现类似问题,请你把辞职报告打上来,可以随时走人……”

  阿丽感到受了委屈,泪流满面地从郝厂长办公室走了出去。

  就在阿丽出来的当儿,迎头碰到从家中才来上班的魏董事长。魏董看到阿丽还在抹眼泪,当即就问郝厂长怎么回事?郝厂长就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之后,还向魏董建议:阿丽不适合做这份工作,还是趁早把她调到其它部门去吧。

  魏董听到这里,撇了一下嘴巴,微微笑道:“知道啦,我心里有数。”说罢,扭头就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没过几天,公司召开一个高中层管理人员会议。以往这样的会议,大家东扯葫芦西扯瓢,至少要开2个多小时。这次会议很短,不足10分钟。主要是由魏董一人宣布一项人事调整文件,文件读完后即宣布散会。文件的大致内容如下:

  ……鉴于前期产品质量事故频发,交期时有延误,客户反映强烈,经过近6个月的考察,公司认为郝厂长不胜其职。经董事会研究决定,现调整为第一车间主任,负责该车间的全面管理工作;原财务部工资核算员阿丽,在5年的工作实践中,对财务管理方面探索出一条独道、可行的路径,积累了丰富和宝贵的经验,为馨雅公司的发展、壮大出做出了巨大贡献。为此,决定阿丽任财务部经理,全面主持财务管理工作,原财务部经理另行安排。以上规定从即日实行。

  文件宣布完毕后,参会人员大眼瞪小眼,无人作声,气氛异常得沉闷。

  散会后,郝厂长第一个走出会议室。回到办公室,郝厂长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对人事调整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郝厂长果断地向魏董递交了一份《辞职书》。晚上,他约了一位工龄长达10之久的一位部门经理,也是他的老乡,一起出去,到街上“天天香”饭馆喝闲酒。

  酒桌上,两人吆三喝六,无话不谈,十分尽兴。不一会,一瓶“小糊涂仙”很快喝个底朝天。郝厂长没事,可他老乡不行了,看什么东西都是成双成对,说话舌头也不那么听使唤了。当谈到昨天的人事调整时,别看他的老乡喝成那样,但他酒醉心不迷,起身凑到郝厂长身边,轻轻地告诉他:“阿丽……”此时,厂长像睡觉才醒一样:“噢?原来是这样啊!”

  一个星期后,郝厂长找到魏董,结算工资后,二话没说,哼着小调,扬长而去!

  实话实说

  吴浩,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办公室主任。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任,可在当地镇府领导眼里却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天早晨,吴主任刚上班,腰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喂,哪位呀?噢,胡镇长啊,呵呵呵!有什么吩咐吗?什么?要我8:30到镇里集中,然后到市里开会?好的,我会准时参加的。”

  公司离镇里很近,不到3公里的路程。吴主任放下电话,瞅瞅手表,还差10分钟。于是,叫来司机小王,准时把他送到镇政府大门口,坐上了由镇统一安排的大巴车。

  在去市里的路上,吴主任想打个电话给赖总经理,说明自己到市里开会去了。电话号码拨了一半,又突然停了下来,原来他怕打扰赖总。

  赖总今年36岁,是百分百的富二代。10年前,父亲把自己打拼半辈子的江山,全部托付给了儿子赖富贵。吴主任跟随赖总也有8年了,对于赖总的工作方式和生活习性吴主任也都了若指掌。

  赖总无论春夏秋冬,生活再忙,事情再多,哪怕是天塌下来,早晨也要睡到8点多才起床,9点钟才去公司上班。

  想到这里,吴主任只好发个短信:“尊敬的赖总:您好!早晨接镇里电话通知,要我今天上午到市里参加全市和谐促进联谊员大会,特此汇报。”短信发出后,始终没有回复。

  会议原定1天,因种种原因,压缩到上午半天。中午吃过会务餐后,吴主任就急急忙忙回到公司,准备向赖总汇报会议内容。

  走进赖总办公室,屋里就他一人。吴主任见赖总脸红得就像紫猪肝一样,几乎要渗出血来,两只眼睛也似睁非睁,眯成一条缝,知道他中午又喝多了。不过,他也晓得,赖总每次酒后,不管喝再多,头脑还是清醒的,这一点吴主任非常佩服。不过,吴主任又想到,不管他酒后如何,向他汇报也是不妥的。

  想到这里,吴主任转过头来就想走,却被赖总叫住了:“找我有事吗?”吴主任欲言又止。赖总:“有屁就放,有话就讲,不要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一样……”

  一听这话,吴主任想走也不敢走了。于是蹑手蹑脚地搬来了一把椅子,坐在赖总办公桌对面,又掏出笔记本,怯生生地说:“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就是想把我上午参加的会议内容,向您简单地汇报一下。”

  吴主任话未落音,赖总就放下捧着的杯子,挥舞着双手说:“你不用汇报,有啥好说的。下次不管是镇里的还是市里的会,你都不要去参加了,你拿的是我的报酬,是为我做事的。”接着,他又面带难颜地对吴主任说:“你知道吗?去年春节前几天,我是拜过了菩萨又拜佛,大小庙里我都得去烧香叩头,像个孙子一样敬供他们,结果他们为我们做了什么吗。不做倒也罢了,前些天,税务局的一帮人还来个突然袭击,把我们的发票统统搬走,说有人举报我们偷税漏税,要把发票全部核查一遍,还说要罚我们多少多少万呢。”

  说罢,他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茶水,又哀声叹气,拉出一副哭腔子脸道:“实话实说,我们私营企业哪有一家能够实打实的交税啊?为什么要非要查我们呀,是不是我们好欺负一点!现在的企业真难办,不知又得罪哪个爷啦!不光这些,听说还要摘掉我们‘和谐企业’的牌子呢”

  话刚落音,赖总手里的茶杯“叭”的一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吴主任赶忙叫来清洁工阿婆,将地面的茶叶和玻璃碎片,打扫得干干净净。之后,吴主任本想对赖总说两句附和的话,安慰一下赖总的心情。当他抬头来,一看赖总,发现他却扒在桌子上“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其实,你是大傻瓜

  陈能的老家在外地,是一个有家有室的男人。他在家的时候,就因爱耍笔杆子,被聘用到县级报社当编辑。7年前,为了逃避爱情,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单位,一个人跑到外面闯荡,工作换了一份又一份。用他自己的话说: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罪都受过。这不,去年初,又应聘到一家规模不大不小的私营企业——梦发电子科技有限公司任办公室秘书,是主任的下手,主要是为公司起草文件、会议材料、通知等文字工作。

  坐到办公室不到半年,他的手就开始发痒了。看到公司里的好人好事和好的管理方法,便利用夜晚的时间,偷偷地躲进宿舍,写成不同体裁的文章,发到报刊社去。一来想多少赚点稿费,早晚出去买点啤酒喝,二来精神上也有所寄托,不至于和别人那样打麻将、斗地主、逛大街,下舞厅等等,打发着无聊的光阴。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陈能写稿子的事终究被身边的人知道了。从此,人们慢慢地对他议论开了——

  这一天,闲来无事,办公室冀主任悄悄溜进花副总的办公室:“我看陈能他父母没把他的名字起错,是够逞能的。再说就是会写两笔,有什么了不起的啊,那也不过是雕虫小技,算什么能耐呀!玩笔头子的人一抓就是一大把……”

  花副总把嘴一撇:“哼!他会写个屁,不知从哪抄来的,真有本事也不会出来混了,不务正业。”

  说着说着,财务部美女,梅经理也来了:“现在啥年头了,谁还去写那玩意儿,就是发表了,谁又有功夫去看呀!就是看,也是看一些名家的作品啊,他算什么东西……”

  说到尽兴处,市场部洪经理也跟进来了。一听话题都是在嘀咕陈能,他当时没说什么,只是心里在嘲笑:一个小小的办公室文员,想从报刊社里赚稿费,不饿死你才怪呢?瞧咱们,每个月只要在客户手里接过来一个大订单,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到提成1万多块,够他吭吭哧哧地写到驴年马月……

  想到这里,洪经理哈哈大笑:“过去人家形容你们这帮人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现在不一样了,你们吃不到葡萄,却说葡萄是喷过农药的,不光是苦的还有毒呢。”最后还说:“做人要大度一点,不要背后对人家说长道短,指人家的脊梁骨。”

  说罢,一屁股坐在椅子了,跷着二郎腿,点着一支“熊猫”牌香烟,一边喷云吐雾,一边听他们嚼舌。

  这些闲言碎语,陈能并没有往耳朵里灌,仍就躲进小屋成一统,利用业余时间,偷偷地写着。显然,他的这些行为,在别人眼里,他无疑是一个不识时务的另类,也因此常常背后遭人白眼、嘲讽甚至还有人谩骂。

  最让他终身难忘的还有一件事——

  那天下午,外面一直下着瓢泼大雨。突然,老板手里拿着一张依然散发着油墨馨香的《浙江工人日报》,推开了他的办公室门,火冒三丈地指着报纸,“这一篇东西是你写的吧,你想出名,公司不想出名。你想过没有,你把我梦发公司报道出去,不是帮助我,是在害我的。你知道吗?我们公司一旦出了名,上级头头看到了,今天要我捐款,明天叫我赞助,后天又叫我们请客,我的钱也不是大水淌的。你的脑子太简单了,社会经验太少了。我们老板就怕出名,因为人一旦出了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以后你千万不要再写了,这个我不稀罕。不然惹出麻烦来,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临行时,老板还用手指,点着陈能的头说:“别以为你比别人聪明,其实,你是大傻瓜!”

  老板越说越多,越说越来劲,恨不得一脚就把陈能踢出门外,还要再打三拳才解心头之恨。陈能双手托腮,两只眼睛直勾勾望窗外的大雨,一句话也没有顶撞,只有两行委屈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止不住地往外涌。

  第二天,陈能就按照梦发公司的规章制度,将《辞职报告》递呈到老板手里。满1个月后,陈能卷起了辅盖,又被聘请到一家在全国较有影响的外资企业,主办这家企业的内刊,做自己理想的事业去了。

  

责任编辑:池墨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