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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量

发布于:2013-09-14 07:01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孙利修
  一场秋雨过后,地上落满了枯黄的树叶,有几片叶子不甘心地在空中飞舞、盘旋着。一场秋雨一场凉,气温比前几天似乎又下降了许多。村里有几个怕冷的人,早早地就穿上了毛衣。
  
  此时正是农闲时节。村里那些年轻力壮的男女,在秋收结束后就急匆匆地赶往全国各地城市打工去了,他们一直到过年的时候才回来。村子里只剩下那些年老体弱的老头、老太太和一些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娃娃们,政府或文化人称他们为“留守老人”、“留守儿童”。
  
  (一)两大家族马五王四
  
  在自家二层小楼的阳台上,马五坐在轮椅上,大半个身子陷在里面。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嘴歪着还不时地向下流着口水,面前的衣襟湿了一大片。去年的冬天里,身体一向壮如牛的马老五突发“脑出血”,在县人民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的院,虽然捡回了一条老命,但从此身体完全瘫痪了。生活不能自理,吃饭是靠老伴刘翠花一口一口喂的;有时大小便失禁,稍不注意尿屎弄得满身都是,老远就闻到骚臭味。两个孙子马小龙、马小虎总是躲他远远的,辛亏刘翠花的身体还行,每日的吃喝拉撒都是靠她一个人照顾的。俗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这时候的马老五也才真正体会到刘翠花的重要性。自己年轻的时候在村里“招花惹草”的事没少做,而每次回家都把刘翠花打个半死。一想到这些事情,马老五就会流下几滴眼泪。
  
  此时在马老五家对面的楼上,有一个人正在默默地注视着马老五的一举一动。他和马老五同龄,叫“王四”。王四也是身患重病,两年前因直肠癌做过一次手术,大肠被医生切除了一大截,如今从体内通出了一只皮管,是留排泄屎尿用的。为了方便,王四就没有再穿裤子,只是在身体外面裹了一只被单。
  
  王四的真名叫王宝山,在兄弟中排行在老四,村里人习惯上都叫他王四,就像马老五一样,他的真名——马彪几乎都被人忘记了。
  
  王家和马家在张庄这个上千口人的村庄上是两个大家族。老天爷也许在开玩笑,堂堂的张庄姓张的人很少,反而让姓王和姓马的一直占着上风。至于其中的历史原因,只有张庄那些早已作古的人才能说的清,如今的人谁也说不出其中的道道来。
  
  “仗势欺人”自古以来都是国人的劣根性,在过去的农村,显得尤为突出。特别是在“文革”时期,那时候农村还是人民公社,村里有生产大队和生产小队,张庄的男女老少都是集中在一起劳动的,各家各户靠挣公分过日子。家族之间的经常因为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一点点蝇头小利,明里争和暗里逗的。马五家是马氏家族的主力军、领头人,他们有亲弟兄五个,号称“五只虎”。王四家是王氏家族的主力军、带头大哥,他们是弟兄四个,被张庄人称之为“四只狼”。“五只虎”和“四只狼”经常会发生矛盾,轻者是口水仗,重者是大打出手,发生械斗,曾多次出现过流血事件。他们在智力和人力上进行这一次次一场场的“较量”!
  
  (二)回乡务农游村示众
  
  1967年的冬天,一封人民来信寄到了河南省邓州县革命委员会,信的主要内容反应时任邓州县商业局副局长的王宝楼(王大)“反革命”罪行,说王宝楼在淮海战役期间曾当过逃兵,是属于革命队伍中的叛徒。那时全国正在开展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运动,“忠于革命、忠于党、忠于伟大领袖毛主席”是运动口号,清除革命队伍中的叛徒、走资派是革命的目标。王宝楼在遭到一番激烈的批判后,被开除、遣送回乡务农了。事后,王家人才知道这封要命的人民来信是马四写的。马四是“五只虎”中最有文化的,也是最“阴险毒辣“的一个人。从此以后王家和马家就结下了“梁子”。
  
  回乡的王大并没有就此了事,仍然是社员的心中的叛徒、反革命,会经常遭到批斗。戴高帽,游村示众,是常有的事。
  
  一次在大队学校的操场上开批斗会。王大带着用纸糊的像喇叭似的高帽,胸前挂着写着“人民叛徒”的硬纸牌子。瘦弱的王大被红卫兵小将“看押”着,双手被反束在身后,低着头伏法认罪,大队里革委会主任列举了王大的条条罪行。“打倒叛徒王大”、“打到人民敌人王大”呼声一声胜过一声,在操场上此起彼伏。有几个革命激进分子还忍不住向王大身上乱扔东西。
  
  王大顾不了那多,只是一个劲地低着头宣读自己的悔罪书:我识字不多,斗大的字认识不到一箩筐,对革命认识不不够。我出生于旧社会,长在贫苦人家,挨过地主的奴役和打骂,是毛主席、共产党把我从苦海里解救出来。毛主席、共产党对我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由于我的阶级觉悟低,平时政治理论学习不够,对毛泽东思想领会不深刻,在淮海战役期间当了逃兵,成为人民和历史的罪人,对不起党,对不起伟大领袖毛主席,今天我认罪伏法,认真改造自己,争取重新做人,以后真心实意拥护社会主义革命运动,积极参加社会主义农村建设……
  
  王四的讲话足足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在场的红卫兵领导夸他反省还算比较深刻,认识比较到位,宣布他可以回家休息了。
  
  一场批斗会下来,王大会筋疲力尽,万念俱灰,在家会躺上几天几夜,像是害了一场大病似的。因此,王家会更加痛恨马家。他们之间的“较量”也就愈来愈激烈了。
  
  (三)队长之争头破血流
  
  在枝头杏子黄的时候,布谷鸟的叫声催熟了田里的麦子,田里的麦子一天比一天的黄。眼看就要迎来了一年中最繁忙的“麦口”,张庄这时也迎来了一场大选举,。因为老队长在麦收前突然去世了,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大队里领导决定在上几百口人的张庄选出一位领头人——生产队长。
  
  队长的候选人有两个,一个是王二(王宝国),一个是马三(马龙)。那时候农村工作讲究的是家族势力,谁家势力大谁家就可以在大队或小队里谋个一官半职的,可别拿豆包不当干粮,那在封闭、落后的农村,大小队干部在群众的眼里都是有一定分量的,不亚于如今的县长和乡长。所以选举起来既很慎重又很简单。
  
  选举会的场地是安排在张庄东面的社场上。几百口社员每人拽了一把麦然子(麦秸秆)席地而坐。首先由大队长宣读了候选人的名单,然后由社员举手表决。那时候还不时兴选票,就是有选票社员也不会填写,因为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是连扁担长的“一”字也是认不识的。
  
  会场很严肃也很紧张,社员们怕站错了队伍,举错了手,因为王家和马家他们谁也得罪不起,犹豫着到底举谁的手。这时候的马家和王家的人就像是仇人似的,相互都紧绷着脸,谁也不理谁,充满着怒气和敌意。其实他们在昨天晚上都偷偷地挨门挨户地做好了工作——拉选票,特别是那些和自家有点亲戚关系的,哪怕是拐弯抹角,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不放过,双方一直活动到深夜。所以在选举的现场双方又都充满了自信。
  
  王宝国当大队长说出王二名字的时候,一部分社员举起了手;马龙当大队长说出马三名字的时候,一部分社员举起了手。经过仔细地数数,王二是267票,马三是266票,王二比马三多了一票,结果是王二获胜,当选上了张庄生产队的队长。王家人是喜形于色,马家人则咬牙切齿。也由此引发了一场血战!
  
  事情在麦收的时候。每年收麦子生长队就早早地分好了工。一般队里的女人们主要负责在地田里割麦子,男人则主要负责用木制的车把女人割好的麦子往社场上运,然后在社场上牵着牛拉着石头辘滚子打麦子。麦地里几百人聚在在一起收割着麦子,乡村的土路上一辆辆装着小山似麦子的大车,社场上一头头牛拉着辘滚子一圈一圈地打着麦子的壮观场面,至今想起来还是令人震撼与折服。总的来说社员们还是比较朴实和团结的,捣蛋不安分的也只是少数人,马五的老婆刘翠花就是其中的一位。
  
  那天队里在东大地里收麦子,刘翠花迟到了有半个时辰,队长王二问她其中的原因,她说是在家喂孩子奶的,王二说喂孩子奶也不应该迟到呀,后来他们就争吵了起来。刘翠花联想到前几日三伯子马三的落选一事,怒火中烧,用手里的镰刀狠狠地向王二的头上砍去,王二顿时头破血流,立即倒在了麦地里。后来王家兄弟闻讯及时赶来,用队里的唯一的一辆手扶拖拉机,把王二送到了公社的医院里进行抢救,因抢救及时王二保才住了一条性命,但从此落下了残疾,做事反应迟钝,说话含糊不清。
  
  王家和马家的仇气就更深了一层,也就意味着下一场更大的较量!
  
  (四)强奸未遂七年牢狱
  
  随着王大和王二的相继“倒下”,“四只狼”越来越痛恨“五只虎”了。平日在村里相见恨不的窜上去咬上几口或戳上几刀方能解恨。依王四几次提出要带上“王家军”和“马家军”火拼一场,拼出个你死我活的。但都被王大给阻止住了,王大毕竟喝过点墨水,在外见过世面的。王大说不能鲁莽行事,操之过急,要耐心地等待复仇的机会,俗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王四只好作罢,强压心头的怒火。
  
  在漫长的等待中,时间到了1978年的春天。这时候全国形势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影响全国历经了十年的“文化大革命”运动终于结束了。国家进行拨乱反正,对外实行了改革开放,对内废除了“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错误路线,重新树立了“发展生产力,发展经济”的新路线。城市里加快工业化的发展,农村的大集体经济组织形式变成了“大包干”。公社改成了乡镇,大队改成了村,社员也改成称为村民。田地分到了每家每户,村民们可以自由地在自家的田地里耕种,发展家庭的农副业。每年除了上交国家规定的“三粮五钱”外,剩下部分的都属于自己所有,这样大大提高了村民种田的积极性。他们都在白天加夜地忙活着,全国的城乡上下出现了大好形势!
  
  在“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国家纠正了一批冤假错案,给一部分人进行了“平反”,使他们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王大王宝楼经过调查、落实后,确定为是冤假错案,又回到了河南邓州上班,继续任副局长一职。这一点很是让王家兴奋,在势气上增加了不少。相反,马家因此整日忧事冲冲,害怕“四只狼”会报复自己。俗话说“怕是有事”,事情越是当心就是越容易发生,王家复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事情发生在马二的儿子马小兵身上。那年马小兵刚好18岁,正值青春年少的年龄,身体发育完全成熟,成熟的男人就意味有性需求,会容易发生性冲动。此时王三有个女儿叫王倩倩刚满16岁。十六岁的少女就像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饱满即将等待绽放。而王倩倩又恰是天生丽质,白白嫩嫩的皮肤,像是水蜜桃又似嫩豆腐;胸和腰凹凸有致,对男人有着无限的诱惑力。因此王倩倩被张庄人称之为“第一美女”。成为张庄许多男孩爱慕、追求的对象,甚至有的大老爷们见到她也是直咽口水。
  
  一天晚上,邻边的夏庄在放“露天电影”。那时候由于农村的文化娱乐很少,只要是有放电影的,村里人就是跑上十几路也要赶过去看。特别是庄子上的少男少女,更是激情高涨,有的晚饭也顾不上吃,就早早地去占位子。那晚马小兵和王倩倩也去夏庄看电影了。看电影本身没有错,错就是错在马小兵不该对王倩倩起淫心。
  
  在电影散场时,王倩倩和同去的伙伴走散了,只好一个人独自回家。而马小兵在电影场睡着了,等他醒来时,人都已经走完了,于是就急匆匆地往家赶。当马小兵走到张庄的庄头时遇到了王倩倩,看到王倩倩只是孤身个人,平时马小兵对王倩倩就有“蠢蠢欲动”的欲望,只是碍于马王两家紧张的关系,不好发挥攻势。何况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孤男寡女最容易产生性冲动。马小兵欲火焚烧,心中的那种欲望窜到了嗓子眼。趁着夜色,他就窜上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王倩倩,把王倩倩向路边的大菽(玉米)地里拖。王倩倩起初被惊吓住了,任由马小兵扒自己的裤子、揉搓自己的奶子……当马小兵在掏他的命根子正准备塞入王倩倩身体的时候,王倩倩瞬间清醒了过来。此时的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用一股劲劲一下子把马小兵从自己的身上翻了下来,然后便挣脱了马小兵的拖拽,跑出大菽地慌乱地跑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王三就带着王倩倩到乡里派出所报了案,然后马小兵就被抓。经过县公安局调查、取证,确定马小兵确有强奸王倩倩之嫌疑。再后来经过检察院批捕,法院审理后,判处马小兵有期徒刑七年。其中马家有曾托人到王家求情,说只要王家不告马小兵,撤回起诉,可以补偿给王倩倩钱。可是王家死活不答应,特别是王大、王二,他们恨不得枪毙了马小兵才好呢!从此马小兵只好呆在监狱里熬过漫长的七年!
  
  (五)三粮五钱逼死人命
  
  故事发展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马小兵劳改释放回到了张庄,这时候的他已经是二十五、六岁的大龄青年了,庄上和他同龄的男青年都娶妻生子了。俗话说好事不外扬,坏事传千里。马小兵因“强奸”坐过牢,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谁家也不肯把闺女嫁给他。于是马小兵整天游手好闲,喝酒、赌博成为他的爱好,似乎是破罐破摔了。这一点马家很是恨王家,认为是王倩倩害了马小兵做的牢,使他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因此一直在寻找机会报复王家!
  
  就像上次马小兵强奸王倩倩一样,意外中马家复仇的机会也终于来了!
  
  那是在1986年的秋天,一则消息在张庄村乃至整个汴河乡和四洲县迅速地沸沸扬扬地传开:时任张庄村支部书记的王四王宝山因上门催交“三粮五钱”打死死了村民马大——马豹。消息之所以传得这么快,是因为马家一直在上访、告状,状告王宝山在工作中实施暴力,打死了马豹。其实事情的真实情况并不是像马家说的那样,他们只是想借机报复王家,也想把王宝山告进牢房里坐上几年。
  
  “三粮五钱”是上个世纪八、九年代农村老百姓上交国家的必要的粮食和钱款。是根据每家每户的人口数和地亩数来确定上交的数额的,相当于农业税收。这种制度一直沿袭到二十一世纪初,在胡总书记和温总理上台后才取消的,并实行了农民种田国家进行补贴的惠民政策,致使全国八亿多农民欢欣鼓舞!
  
  每年在征收“三粮五钱”时候,村里几天前就在大喇叭里就宣传有关政策法规、上交的时限和奖励办法。村里大多群众都能在规定的期限内主动如数上交,也有几个“蘑菇头”总是不按时上交,得拖就拖,得赖就赖。这些人往往都是那些家族势力大的人家。马家四兄弟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每年都不按时上交,何况是王四做村支部书记呢,他们更不会不支持他工作的。“三粮五钱”总是迟迟不肯交,最后王四只好带领村组干部上门催要。
  
  那天刚吃过早饭,王四带着十几个村组干部来到了马大家,向马大说明了来意。马大说,家里没有钱无法上交,让村里今年免了他家的“三粮五钱”。王四说,既然你家没钱,为什么在春天里还盖了四间大砖瓦房呢?马大说,那是向亲戚家借钱盖的。王四说,你也可以借钱来交“三粮五钱”呀!王四的话激怒了马大,马大就拽着王四的衣领不放,举手想打王四,嘴里还不干不净骂咧咧的。王四就推搡了马大一下,马大脚跟一闪没有站稳就跌到在地上了,就再也没有站起来。七十多岁的马大患有多年的高血压,加上心情激动,这一跌便出现了大脑出血,因出血过多而导致当场死亡。
  
  马大的死彻底激怒了马家,两家累积多年仇怨像掘开的河堤也一样爆发了。当晚马二、马三、马四、马五带着三十多口的“马家军”,抬着马大的尸体袭击了王四家。也怪王家人疏忽了,事先没有进行防备。“马家军”把王四家屋里屋外彻彻底底地砸打摔了一遍,王四和王四的老婆杜小娥也被打成了重伤,当场倒在了血泊中,要不是王家人闻讯及时赶来,也许就一命呜呼了!事后夫妻俩在县人民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的院。
  
  即使是这样马家也没有善罢甘休,第二天又抬着马大的尸体到了乡里和县里,状告王四打死马大。这时候的本地和外地的新闻媒媒体也纷纷报道“村支书,催交‘三粮五钱’,逼死人命”的消息。消息报道对躺在医院里的王四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随时面临着被刑事处罚,有着坐牢的危险!此时的王家人也没有停止“活动”。已任河南省邓州县副县长王大也千里迢迢地赶了回来,到乡里和县里到处找人替王四说情。县里主要领导本着对王四负责的精神态度,由县纪委、县公安局组成联合调查组到张庄调查事情的真相。调查的结果表明:马大并非是王四打死的,再说马大不交“三粮五钱”本身是错误在先,王四是为了工作和自我防卫的,不属于刑事犯罪。最后为了平衡马家人的心里,息事宁人,县纪委决定给予王四开除党籍,免去张庄村村支部书记一职的处理决定。
  
  马家看告状无望,也只好默认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
  
  从那以后,马王两家的较量也仍然在继续着,有时就是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恶语相向,甚至是大打出手。譬如,谁家的羊啃了谁家的麦苗,谁家的鸡跑到谁家的菜园里,谁家的树苗栽过了地界等等。事情一直延续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双方的战火才稍有停息。
  
  究其原因,主要是农村外出务工的人越来越多,人们不再靠一亩三分地去过日子,庄上的年轻人几乎都出去了,分布在了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城市里打工。你打你的工作,我挣我的钱,互相间不存在有什么利益之争,一年中也难得见上一面。因此这时候家族的势力在农村也逐被渐淡化了。特别是双方的年轻人,更是看得开和想得开,他们不会计较祖辈和父辈之间的恩恩怨怨,有的还成为了好朋友。听说王二的孙女王晓琳和马二的孙子马小伟正在热恋中呢!
  
  “四只狼”和“五只虎”也都逐渐老了,人一旦老了就没有年轻时的争强好胜,对人对事似乎也看轻看淡了许多。这几年他们也都相继去世,现在两家只剩下了马五和王四了。
  
  坐在阳台上的马五和对面楼上的王四,互相默默地望着,没有了早年的敌意,不想再去较量了,只是相视无语。此时,天上又有几片落叶飘到了马五家的阳台上。
  
  
责任编辑:我是德波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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