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传（三）

发布于:2013-05-13 13:59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万俟琼

　　到了土城，我和郑旦见过越王安排在那里的教习师傅之后，便开始了我们的学习。一开始学习歌舞与礼仪颇为辛苦，因为越夫人希望我们能早日学成，所以每天我与郑旦要学习很多的东西。每晚我们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去休息时，郑旦忍不住会抱怨，但我却很平静，因为这样繁忙与辛苦的日子，才能让我暂时忘了范蠡，我现在才知道，相思之苦，是怎样的一种煎熬。除了歌舞与礼仪，我还让师傅教我识字读书，要在吴宫得到或者是传递消息，就必然要懂得更多。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与郑旦的歌舞技艺已经开始得到师傅的赞赏，几乎所有的师傅都夸我与郑旦有极高的天分与悟性。我很郑旦的闲暇时间也就多了起来。空闲的时候，我喜欢倚窗读书，而郑旦则喜欢练一些剑术。一天，郑旦来找我，看到我在读书，便说道：“你呀，不知道你整天闷在屋子里读书干什么，你不嫌烦啊？”我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若知道书中的乐趣，便会觉得这是种享受了。”郑旦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书中的乐趣，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件事情啊，一定会让你很感兴趣。”我笑着说道：“哦？我倒是要听听，是什么事情这么有趣。”郑旦看着我笑，过了会才大声地说道：“范大夫来了！”我手中的书“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日子一天天过去，一直不曾有任何人提及他，包括我自己，我以为我可以渐渐淡忘，可一听到他的消息，还是不由得慌了神。郑旦替我捡起书，叹了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你对他始终是念念不忘，平日里我都不敢提他，你可算是把他盼来了。”我急切地问道：“他现在在哪？”郑旦笑着说道：“你不用着急，过不了多久，他自然会见你的。”我沉默不语，不知如何理清纷乱的思绪。
　　
　　郑旦说的没错，过不久教习师傅便让人带我们去正厅，说是范大夫要见我们。我和郑旦走进大厅，范蠡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下我与郑旦。我强做平静，上前施礼，范蠡一把扶起我，我默默地看着他，终于忍不住，眼角的泪纷纷坠落。
　　
　　范蠡深深地看着我，眼中是无限的柔情，他嗓子有些沙哑地说道：“大王让我来看一下你们学得怎么样了。”郑旦上来施礼，说道：“范大夫请放心，奴婢们如今已经略有所成，相信定不会辜负大王与夫人的栽培。”范蠡说道：“如此甚好。”郑旦又说道：“范大夫若无其他吩咐，奴婢先行退下。”范蠡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待郑旦走出大厅，范蠡握住我的手，说道：“夷光，你还好吗？”我强忍住泪水，点点头，他怜惜地将我拥入怀中，我听着他有力却又有些杂乱的心跳，感受着他胸膛的温暖，渐渐觉得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范蠡说道：“夷光，对不起，这些日子没能与你联系，我都在为大王操心国事，你知道吗，大王当年返回越国之后，誓要报仇雪恨，于是日夜操劳，卧于薪上，不用床褥，又悬苦胆于坐卧之处，饮食起居，都要取苦胆而尝之。会稽二字，常常挂在嘴边，以提醒自己不忘耻辱。这些年连年战乱，国人锐减，大王于是下令壮者不得娶老妻，老者不得娶少妇；女子十七不嫁，男子二十不娶，其父母俱有罪；孕妇将生产，必须告诉当地官员，派医者守护，生男者赐一壶酒，一犬，生女者赐一壶酒，一头猪。生子三人者，由官府抚养其二，生子二人者，官府抚养其一。有死亡者，越王必亲自前往哭吊。每次出游，越王都要载饭与羮在后面的车上，遇到小孩子，都要拿吃的给他，问他的姓名。遇到耕种忙时，便躬身劳作。越夫人也亲自纺织，与民间一般劳作。七年不收民税，食不加肉，衣不重釆。如今越国已是国泰民安。但是为了获取吴王的信任，越国每月都会派使者到吴国问候，越王还让人入山釆葛，作成黄丝细布，打算进献给吴王，还未进献，吴王便赞许越王的忠顺，派人增加越国封地，如今，东至句甬，西至槜李，南至姑蔑，北至平原，纵横八百里，都是越国的土地。大王却不敢有丝毫怠慢，立马让人备下葛布十万匹，甘蜜百坛，狐皮五双，晋竹十艘，以为答谢封地之礼。这些年大王与夫人都十分辛苦，做臣子的若不能为他们分忧，便无颜立于天地，所以我与文种大夫也丝毫不敢懈怠，每日忧民而无暇虑己，这段日子也就顾及不到你，你不要怨我。”
　　
　　我靠在他胸前说道：“夷光无怨，听你说这些，夷光很是高兴，如今越国复兴，越国百姓可以获得安宁，这一切得来不易，越国有这样的大王，有这样的大臣，是越国子民的福气，而你，不仅是我的福气，也是我的骄傲。”范蠡拥紧我，说道：“夷光，谢谢你。”我们又说了些话，不觉时光飞逝，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刻，我和范蠡虽依依不舍，但仍然明白，我们还有各自的使命，别离之痛，虽甚于从前，但毕竟我与范蠡，自此可以，心心相惜。接下来的日子，我更加的刻苦，我要让自己更加出众，也许只有这样，有朝一日，我才能真正帮助他，完成他与大王的复国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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