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热汤面的老人（1）

　　“汤面，热汤面啦！五角钱一大碗哪！”

　　唉，又在卖汤面，孩子都没人管。每天到什么时候还不回去。都那么大年纪了，真太不容易了！

　　“你这人怎么搞的，没长眼睛啊，没看见我的车子在这里啊，撞坏了，你陪得起吗？真讨厌！”

　　寒冷的冬天随着春天的远离而悄然来到，人们换上了轻便的衣服，只是更加显得慵懒起来，春困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街道上除了上班的人以外，显得很干净。几个顽皮的孩子在街上嬉闹。玩累了就在一条长长的石凳上休息。总是在这个时候，会听到卖汤面的老人的声音。孩子们在这个时候都会一起拥到老人的面前，伸着脏兮兮的小手争着说：“我要！我要！”

　　满脸胡茬的老人颤抖地伸出干瘪的手，小心地打开锅盖，用勺子把热气腾腾的面盛到碗里，再端到每一个孩子的面前。孩子们趴在长凳上狼吞虎咽地吃着。老人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时不时会提醒孩子们:“慢点吃，别噎着。”汤面散发出来的热气飘散在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温暖的味道……

　　冬去春来，时光飞逝。十几个年头就这样过去了。曾经在街市上玩耍的孩子已成长为英俊的少年，而卖汤面老人由于风霜和疾病的折磨，已不如从前。叫卖声也显得苍老……

　　一片树叶儿在老人的面前落下，老人摇了摇头，两行浑浊的老泪从老人的脸颊流下。显得异常凄凉……

　　老人推着车子在大街小巷叫卖，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卖了多少碗。终于老人倒下了，倒在了一个下雨天……倒在了一个他儿子和爱人结婚的酒店门前，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有的说：“这人也真是的，什么地方不能倒，偏偏倒在这里，真扫兴！”“是啊，这是婚礼现场啊，这么不长眼！怪不得要出来卖汤面呢！”新娘子更是用挑剔的眼光看着他，那眼光就可以把人杀死。有一个负责管事的人，不耐烦地丢在老人面前一枚硬币，很讨厌地说着：“快走！快走！真是丧门星！”

　　老人艰难地抬起头，费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气派的酒店，披红挂彩，军乐队整齐地站成一排，整个现场热闹非凡。忽然一个人影映入了老人的眼帘：挺拔的身材，笔挺的西装，油光的黑发，英俊的脸庞醉人的笑容，潇洒的走姿……老人擦了擦眼睛，又仔细地打量起这个年轻人，突然，他的眼睛变得亮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颤颤微微地走到年轻人的面前，颤抖地嘴唇说不好话似的：“俊…奇…，俊…奇…，你…不…认…识…爹…了…吗？”老人费力地说完这几个字，然后用一种渴望又期待的眼神看着这个年轻人，身子象站不好似的不停地摇晃着。

　　“爹，你是我爹……这太可笑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爹？”

　　“爹？我爹早死了。哪里又冒出来个爹呀。实在是荒唐！”

　　“这是我们刘总的公子，刘锜，怎么叫什么俊……奇……，这真的是太可笑了！”

　　“我看这老头是想儿子想疯了，别理他。走，走。”

　　“俊奇，我…我…我真的是你爹呀！你明明叫俊奇，怎么会改名成了刘锜。你怎么对得起我们柳家的祖宗！”

　　“老不死的，我看你是活腻了！”这个被老人喊着俊奇的年轻人一把将老人从台阶上推了下去，头也不回地进了酒店。

　　老人满身是血，躺在冰凉的雨水里，无情的雨冲洗着老人的伤口，血顺水流着……

　　一声惊雷划破天空，打在了酒店的上方，顿时酒店的玻璃像雪花一样，掉落了下来，人们慌乱地离开了酒店。男青年愤怒地来到老人的面前，不由分说给老人一顿拳打脚踢：“老不死的，下回再让我见到你，非打折你的腿！”说着就离开了。

　　“你个不孝子啊！”老人发出绝望的呼声以后，就昏了过去……

　　“哎，这不是卖汤面的柳大爷吗？怎么躺在这里呀，这怎么行啊？”

　　“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没有人管，唉！可怜啊！”

　　“这老人啊，人挺好的，街坊邻居有个什么忙，他跑的比谁都快，唉，孩子也不要他了。可怜啊！”

　　过路的好心人七手八脚地把老人弄到了医院，医生急忙对老人进行了抢救，送他来的好心人凑了一些钱，给老人交了住院费后，就焦急地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疲倦地走了出来，人们急忙凑上前去询问老人的状况，”大家听我说，老人的病已无大碍，只是还需要静养几天，不用担心。”大家听了医生的话，都松了一口气，给医生说了一些情况以后，就离开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病房照在老人苍老的脸上，显得很憔悴。“医生……医生……”老人惊恐地望着医生，显得很不安。这时护士走到老人的面前说道，昨天你晕倒了，有人把你送过来的。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先躺好，一会儿林医生会来看你的。

　　“林医生？”

　　“是的，我们林医生人可好了，他说他小的时候，特喜欢你做的汤面。”

　　“是谁这么会说话呀？”

　　“林医生，你来啦，我在和老人家念叨你呢，你就来了！”

　　“怎么样老人家，感觉好些了吗？”在这里你只管养病，其他的什么都别想，知道吗？身体最重要啊，等你好了，我还等着吃你做的汤面呢？”

　　“谢谢你们，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能好多亏了你们。”说着，老人老泪纵横地跪在了林医生的面前，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

　　林医生连忙扶起老人说：“老大爷，我想喝一碗你做的汤面，可以吗?"

　　老人激动地说：“可以，可以……”

　　老人在医生和护士的精心照顾下，身体慢慢地康复了，脸上泛着红晕，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很有精神。出院的那天，林医生随老人来到了家，破烂的屋子，被雨水冲刷得已不成样子，杂草丛生的院子，堆满了破烂，怎么看，怎么不像人住的屋子。

　　老人家看到林医生，忽然间变得拘束起来，我，我，这，这……

　　林医生走到老人的面前，望着老人说道：“老人家，你怎么能住在这里呢，我从小就是孤儿，我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爸或妈。你没有儿子，我没有爹娘，以后你就是我的亲爹，我喜欢吃你做的面，以后你就只做给我一个人吃行吗？让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为你尽尽孝道，可以吗？”

　　老人听完林医生的一番深情的话，眼睛湿润了，突然失声痛哭起来，林医生连忙问他为什么这样？于是老人把那天在酒店的事说给了林医生听。

　　“都怪我啊，没本事，连儿子都嫌弃我，从小就躲着我，长大以后，就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过。上次见到，没想到他攀了一个富家的千金，把姓都给改了！是我没用啊！”

　　“老人家，不用悲伤，你还有我，你就是我的亲爹，让我伺奉你好吗？”

　　老人拘束地流着泪说：“我不配呀！”

　　经过林医生的耐心开导，老人家就随林医生回到了家。在林医生的陪伴下，老人渐渐忘记了过去，心情也越来越好……

　　春去冬来，在2007年春节将到的时候，林医生陪老人在街上转悠，路过一个繁华的街市，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聚了好多人，人们的议论声吸引了他们。

　　“你个臭小子，以前仗着什么刘总，横行霸道，无恶不做，现在被千金给踢了，还拽呀！哼，说白了，就是一个狗腿子！”

　　“可不是，为了巴结什么千金，连爹都不认，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活该！恶有恶报！哼！”

　　不知过了多久，叫骂声渐渐离去，只剩下了老人和林医生。老人流着浑浊的泪走到他的面前，用同样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俊奇，俊奇……”

　　男青年突然抬起头，像抓着救命的稻草一样，拼命地喊着：“爹，爹，你救救我，救救我。刘燕她不要我了，还让我陪她钱。十万块呀！我还不起呀！爹，爹，你帮帮我，我知道你最疼我了，爹……，你想想办法……爹。”

　　男青年没命地喊着，老人颤抖地说着：“我！不是你爹！”

　　“不，你是我爹，你是我亲爹！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你真的是我爹。你救救我吧，爹！”

　　在林医生的劝慰下，老人把俊奇带回了家，老人为他做了一大碗汤面，俊奇看到饭像是没吃过饭一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边吃边流泪……”眼看着夜幕降临，等把老人和俊奇安顿好，自己也回房睡了。

　　清早，林医生起来买早点，却不见俊奇的身影，老人也感到奇怪，就到处寻找，可就不找不到，突然林医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公安局打来的，说“昨天凌晨的时候，俊奇盗窃银行，被我们抓获，你们过来一趟吧！”

　　林医生听完脸色都变了，手机不听话的掉在了地上，话也不说的就和老人家来到了公安局。老人听说了这个消息，差点昏过去！

　　“你这个畜生！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放啊！造孽呀！造孽呀！”

　　经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认定，判处柳俊奇盗窃数目巨大，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