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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微笑

发布于:2015-12-23 13:35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冬镜
  冬至,朋友圈里都在晒汤圆和腊味饭,全国都洋溢着幸福的喜庆。可是,在这暖暖的冬至里,我不知不觉想起了远去的你。我亲爱的你,在天国还好吗?还幸福吗?
 
  那些时间最深处,我以为无论如何都承受不来的痛苦,于记忆中只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笔。一点一点地,已勾勒不出时间的痕迹。一个没有明天如同昨天的今天,我前赴着,不断得到,不断失去。
 
  耳畔的风声是遥远的,景色又是清晰的。它凝固在那里,在冬至光与影的盈余里静静地沉淀。我感受到了一种疼痛,一种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感受到的疼痛——我希望回忆永远封存。我们曾一同经历过的那些人和事,可以在某个地方存留,总有那么一天,以我们想要的方式延续,甚至,卷土重来。我站在过去那些时光的边缘,我所有的回忆,已经越退越远,隐没在某个遥远而苍茫的地方,就快要没了痕迹。
 
  当得知你仅剩半年生命时,我整个人都懵了,我以为是我的耳朵出错了。那时我发现人真的可以是呆若木鸡的,可是大家一致的决定就是那善意的谎言——瞒着你,直到你走到生命的尽头。年初的你是多么地健壮啊,一个人可以喂几十头猪外带着表姐那2岁的小屁孩,好不容易才把四个儿女养大成人,买了房,也在广州这座大城市扎下了根。原以为从今往后你可以安享晚年,和姑父和孙子孩子们共享天伦之乐了,没想到,天意为何如此弄人?
 
  最后一次走进病房,看到的是一个面容憔悴的你,那惨白的脸色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虚弱的声音每说一句话都担心你要垮掉,瘦骨嶙峋仿佛稍不留神就会从大家的视线里滑离。可是看到你那满怀希望的神情,那种对生命的渴望让我不忍直视。我多想祈求上天,把我的生命分你一点,像你这么善良的人,上天怎么可以如此不公?可是,哪里又有所谓的公平呢?
 
  走出医院,天漆黑一片,加上白日连绵的秋雨,时间仿佛更加飘飘忽忽,情绪也难以着陆。那时,我仿佛想了好多,可又什么都没想,脑洞一直都在大开着。我想向谁倾诉,可是,我又该向谁倾诉呢?倾述了之后呢?事情会变得好一点吗?很明显的答案:不会。绝症就是绝症,死亡就是死亡,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志而改变。
 
  突然觉得有很多事自己太自以为是,比如善待生命,比如好好活着,好好死去。以前啊,真的是在象牙塔里的,以为死亡离自己真的很远很远,可是现在却那么近,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发乎敏感止于愧疚,在其他时间,我每天都怀揣着一种强烈到病态的感觉惶惶不可终日。姑父也在你一次又一次地发病之际,绝望而又希望拿着他那二十几万和医生恳求着:“医生,钱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会给你们的,求求你们,救救我妻子。”可是,看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们罢罢手,扬长而去。
 
  怀里的彩色照片变成了黑白照片,你慈祥地站在我左边,将永远定格在那个火红秋天。期然而至,死神果然是坚硬的,你还是走了。在最后一刻,你知道自己要走的那一刻,忙叫姑父叫车送你会老家。可是啊,车还没来,你就魂归天国了。归根落叶,连你最后的要求也变成了奢求。
 
  你去的那几天,我老是梦见你,给我送吃的,往我口袋里塞钱,给我买衣服,可是我不敢打电话回家。我怕,怕听到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悲痛欲绝的声音,我怕听到你去的消息。我以为只要我不和他们联系,我就还会自欺欺人地相信:你还在,你会一直都在,等着我去看你。我一味躲避着,逃避着,不知道怎样接受这种事情。
 
  我知道,我越长大身边的亲人会一个一个地离我而去。可是,这本是自然界的规律,我们只能遵从,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好好善待生命中的每一个人。生命本来就是一场交际舞,和这个人跳着,下一秒,你又会挽着别人的手,继续着未完成的步伐,直到生命的终结。
 
  操场上,三两孩子在嬉闹追逐着,南国的树上也依然花开满枝,风一吹,满树吱呀作响,这就是冬天微笑的声音吧。
责任编辑:莫木兰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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