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听鸟鸣

每日清晨5时左右，小鸟婉转的鸣声准时穿透我居住的小屋，穿过我的耳膜，把我从睡梦中吵醒。尽管时节已是初春三月，苏北的大地上依然四处飘动着寒冷的空气。我懒得早早从温暖的床上爬起受冷，再睡又不着，于是索性躺着，稍微平静一下温和初醒的心灵，张开双耳，悄悄聆听一阵悦人心弦的鸟鸣声。

    我们家居住在郊区的一个农村内。这里极其安静。每日清晨，除了远处马路上会偶尔传来几声微弱的车鸣外，别的声音几乎都隐藏了，不存有城市中的喧嚣，路上又少行人，所以鸟的鸣声听起来异常清晰。

    不知都有些什么鸟，它们用交叉不一的鸣声在屋外杨树、梧桐树、石榴树的枝头上互相唱和着，一会儿整齐有序，一会儿杂乱无章，一阵子连续不断，一阵子间隔停顿，象在开一场没有前台指挥的音乐会。场面足够盛大，不过听众却极少。但这好象丝毫不到影响表演者的兴致。不一会儿，我的耳朵里便充塞进了各式各样的鸟鸣声。

在所有的鸣声中，有一种鸣声音调绵长柔软，听起来极其悦耳舒适。我较为喜欢听这种鸣声。圆润柔长，不急不缓，似涓涓细流，低回盘绕，拨人心弦，撩人情思，使得听者如醉如痴。我不大懂得音乐，感官上觉得大多鸣声皆有固定的节奏，节拍或快或慢。在所有我听到的鸟的鸣声中，除下麻雀的声音尖利细长、节奏较快外，其他鸣声节奏都不太快，扬落较有致，收放极为自如。

每日清晨，我就这样躺着听鸟的鸣声。时间久了，竟变成了一种习惯。倘若哪日清晨睡得很沉，错过了听，一整天都觉得象丢失了什么似的，心神浮躁不宁。最近我试图寻找一些字句，想把这些鸣声用语言记录下来，却徒劳无功。忽而想起语堂先生曾讲过的一句话来：“各种鸟鸣悦耳异常，除以音乐比拟之外，实在不能用字句形容。”也许真如先生所言，字句是不足以用来形容这些鸟鸣声的。

语堂先生还说，他最喜欢听鹧鸪的和鸣声，快慢参差。与他相比，我没有最喜欢听的鸣声，总觉得各有千秋。不过，我较为讨厌听麻雀的鸣叫声。叽叽喳喳、唧唧喳喳，成群地聚集在一起，仿佛在相互交谈聊天，又似与谁在吵架怒骂，且明显占了上风似的，一点都不饶人。倘若这中间，搀杂进其他的鸣声，一下子就变得纷乱起来，相互缠绕攀沉，牵扯不断，惹人心烦。（总881字符）

                     夏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