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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发型师

发布于:2019-05-13 08:55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霞光

  为改变“乡巴佬”的形象,爱妻决定从我的头上做起。按妻子的设计曾经蓄过长发留过胡须。那形象极像当年的老痞子,若说像个癫狂的艺术家也能凑合,但却总不能合我的胃口。一来不符合乡巴佬的身份;二来领导看不顺眼同事也在背后戳脊梁;最重要的是,留长发不能满足我理发时的快感!

  有句老话说得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斗争就有反抗。”于是,跟妻子又是理论又是耍赖,逼得妻子没招,最后只好答应:去胡须剪短发。但每次理发总是有妻子陪着,就觉得不自在。我们进进出出各种发廊发屋,有低档的也有高档的,甚至是当地的名流。理发勤快了,但所剪的发型,总是不够满意。要么爱妻满意我不满意,要么我满意爱妻不满意,而更多的是我们都不满意。

  本来,理发是一件极具惬意又极尽享受的事,但现在却使我很不自在、很不耐烦,甚至是活受罪:我宝贵的时间任人支配,我高贵头颅的任人摆布!耐不住,就抱怨。抱怨理发师借我这乡巴佬的头颅来赚钱。因为,他们这个说这样好,那个说那样好;同一个师傅一会儿说这样好,一会儿又说那样的好。害得我半个月理一次发,发型还总是不伦不类。爱妻抱怨说:“所有理发师都剪不好,只能说明你这头长得太怪。再怎么修理也还是个乡巴佬!”从此,对头颅的造型再没了信心。其实,咱本来就是乡巴佬,乡巴佬也没什么不好!

  进入新世纪,工作调动进新单位。眼前一亮,新单位的男同事个个帅气女同事个个靓丽。年轻的有年轻的精彩,中老年有中老年的风范。各有各的个性,各有各的特点。仔细研读,新同事的衣着质地、形态与原单位的同事也大抵相同,只是发型与衣着的搭配大有文章,最具风格的还是发型。男同事的,或长或短或前分飞或后翻折,女同事的或直或曲或披肩或盘髻,各有各的特色。从发型衣着可读出各人的气质、年龄和个性。他们慎重其事地顶着属于自己的发型,身着属于自己的着装,坐立行走个个抬头挺胸,言谈举止人人温文尔雅。绝不轻易摇头晃脑的前仰后合——当时以为,一个个为了形象成了维护发型的奴隶。但无论如何,男士儒雅女士娴静,个个气质高贵而充满自信。

  就想象,倘将某男或某女的头颅,嫁接于另一个某男或某女的肩上,就暗自失笑:分明是一个个怪物!终于发现,原来某个发型只能属于某一个人!于是常常偷偷从镜中窥视自己,原来自己的发型实在老土,由此少了自信多了自卑,而自愧形污。但总无奈,咱本来就是乡巴佬一个,发型也只能是乡巴佬式的,这或许也是乡巴佬的特色!

  不到半年,与年龄相仿性情相近的男女同事混得烂熟,大家称兄道弟。

  就有小妹说:“君若马虎点,还算是个帅哥。只是发型不敢恭维……”

  一位老兄最直截了当:“小老弟不是我说你,你这头弄的叫什么东西!”咋一听,浑身不自在——原来在这位仁兄眼里,我这头连“什么东西”都不算。呵呵!

  我分辨道:“别看我这头土气,那可是名流发廊给设计的!”

  熟料,仁兄更生气:“什么名流,名流又怎样?剃的叫什么东西嘛,多花点钱而已!”谈到钱,立马使我谦虚起来。为了项上这颗头颅,我可没少花冤枉钱。

  无奈慨叹:“我这头不知经过多少理发大师之手,或者真的如老婆所说,我的头颅长得怪,没有理发师能修理得了啊!”

  “胡说。看我这发型如何?”

  仔细看过:“不错,庄重大气,不失儒将风度!”

  “那好,我现在就领你去理发。”

  忽有一小老弟调侃说:“嘿嘿,你不能去!”正莫名其妙,就问:“为啥?”

  小老弟讪笑:“那发屋小姐,可是二爷的老相好。当心你们俩将来打架!”联想起妻子的醋劲,单独去小姐发屋,还一直没有过。忽然感觉我的脸刷地就红了!

  “二爷”厉色道:“瞎说什么东西,人家还是个孩子。”众人大笑……

  发屋就在单位近侧,芳名“千惠理发屋”,依名讳以为是日本人开的。日本有著名的“山口百惠”,自然也应该有“千惠”的。发屋空间不大,二十来平米。一侧的长条椅子上,坐着等待理发或染发的顾客,谈笑风生。另一侧并排着的,一只理发椅子客人正在理发;里面的一只木椅上,有戴着耳罩染了发的顾客……见我们到来,理发师小姐连忙招呼:“二爷来啦,您请坐!”果然与仁兄很熟。

  “我不是来理发的,你给我同事设计设计!”看得出,仁兄在这里很随便。

  小姐招呼:“请稍等……”并借势看我,我也看她:眉似新月弯弯,目如清泉流转;皓齿未染如玉,朱唇不点自红。白果脸小巧玲珑,稚嫩中有几分秀气几分成熟;身材苗条而匀称,瘦弱中有几分哀怜几分大方,举手投足之间,转身侧目之中,都透射出温润贤淑。果然是孩子,犹如小家碧玉。脑后高高盘起的发髻,又分明是良家少妇。

  仁兄招呼:“我有事,你在这里等吧。”说罢离去。

  千惠发屋,宛如理发师一般小巧玲珑,陈设简单而不简陋,朴素中显大方。设备老样却很铮亮,室内虽拥挤却很整洁。布局落落大方而错落有致,惟有当门后墙上的几幅韩式发型挂图,或可惹人注目。

  理发师的手剪唰、唰唰,电推咝、咝咝,电吹嗡、嗡嗡……少时,便修整出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满怀自信昂然离去;就又有一老翁蓬头垢面而来……进进出出,进入的或蓬头或垢面,出去的或飘然若仙或精神抖擞……这使我对理发师有了信心,也有了等待的耐心。看那理发师动作麻利,时而干净利索大胆果断,时而神情专注一丝不苟。出手之老练,技术之娴熟,哪里看得出什么小家碧玉、良家少妇,活脱脱一个标标准准的女理发师!

  或是因了我对理发师的专注,或是理发师顾及我无聊,递我一本《青年文摘》并传神地温柔一笑,算是对我久等的歉意或安慰,也或是对“二爷”朋友的一种关顾吧?!

  杂志在手,便忘记了时间和地点,只是有顾客进出时,才间或抬头……“该您了!”其声轻柔,柔若游丝,仿佛梦中,只不搭理。又唤:“轮到您了!”这才惊起,不觉耳热。丢开杂志,顺从地坐上沙发,理发师给我围起围巾,却迟迟不肯下手。转头环顾,室内顾客所剩无几。心里抱怨理发师怠慢——亏得我还是她“二爷”的同事……忽听:“别动!”其声虽轻柔却极具威严。于是闭目养神,任由其摆布而再不言语。一阵“唰唰”、“咝咝”声响过后,又是“唰、唰”,“咝、咝”……心里就犯嘀咕:完了!凭经验大凡反复修剪,头一定剪得很糟。这可是我多年理发后的教训!算了,好歹或许也仅此一回!素性,一任她在耳上耳下,门前脑后横剪竖剪……接着洗头、修面、再修剪,我只是不抬眼!

  终于听到:“好了!”声音很甜,彀中饱含自信。冲这自信的声音,迫使我赶忙张开眼,从镜子里寻找尊容,定定地几乎认不出镜中的自我——白皙、年轻、精神!是潇洒还是帅气,却无法定夺,总之一个字:棒!

  我一骨碌从沙发上跳下来,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位女理发师——怀疑她简直就是魔法师!直看得理发师娇俏的小脸嫣红,无奈中还我嫣然一笑。忽觉失礼,不禁脸红耳热……慌忙问:“多少钱?”

  回说:“算了!”

  我赶忙道:“怎么能‘算了’?”递过一张20元问:“够吗?”

  “用不了这么多,找您钱!”见她转身向里,我忙说:“不找了!”转身向外欲走。却听后面叫唤:

  “等等!”再车转身,却不见了理发师。

  俄尔,理发师从里屋出来递给我17元找零,我张大怀疑的眼睛:“就三块钱?”同时也张大了嘴巴!

  理发师爽朗地答道:“就三块!”

  凭经验至少也得5块(这是我10年前,曾经在发屋理发时的价格)。我欲取回15元找零,理发师却不依……

  心情愉悦,骑车也精神,陡然觉得自己年轻了十来岁!一路禁不住吹起年少时的口哨,忽觉有些放荡,四处张望并无熟人之大碍!回想起来,这小师傅手工真的好轻柔,给人的感觉也好舒服。不禁哼起小曲,忽又觉有些张狂,四处张望无伤路人侧目之大雅!

  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小人得意便张狂!

  敲门进屋,妻子发觉我似乎有些不对劲。先是上下打量,接着又前后照看,进而又将我侧转过来,再翻转过去,一脸惊讶!我纳闷也为逗乐,假意责问:“怎么啦?”

  “这头,谁剪的?”妻子一脸严肃。我没好气地回答:“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你这头不是才剪的吗?”看样子,妻子要反目了。

  我们虽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但常常就是这副德行——童心不改!互相卖卖关子,顺便整整人。其实都是“文革”时期成长起来的人,争强好斗,谁也不认输,谁也不服谁!

  考虑到妻子对发型的重要评价,立马低声下气、和颜悦色又嬉皮笑脸:“怎么样?”

  妻子愤愤然:“什么‘怎么样’?”

  “发型啊?”

  “不怎么样!”

  这让我大失所望,就又试探地问:“真的?”

  妻子忽然扑哧大笑:“你这个乡巴佬!”说罢,还用拳头擂鼓一般敲打我的前胸:“还我乡巴佬,还我乡巴佬!”莫名其妙,顺势挠起妻子痒痒,于是老夫老妻嘻嘻哈哈。

  还是不着底,又问:“到底咋样?”

  “很洋气!……嗯,很潇洒!……嗯,很帅!”

  “真的?”

  “真的!”

  夫妻俩手拉手,蹦蹦跳跳兴高采烈,宛然一对快乐的小夫妻……

  妻子忽然问:“到底是谁剪的?”又是一脸严肃。

  “千惠!”我认认真真地答。

  “千惠是谁?”

  “千惠是发屋的名字,至于理发师叫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心里想,我怎么好意思问人家:“小姑娘,或少夫人你叫什么名字?”

  妻子又问:“是男的还是女的?”下意识告诉我,或许妻子醋劲要上来了。不想隐瞒,也不能隐瞒:

  “女的,是个小姑娘!”我看着妻子的脸色回答着。

  “是吗?下次也带我去剪一回,看来手艺还真的不错呢!”很怀疑妻子的用心,这点小把戏我还能不懂?!

  回单位见了仁兄,仁兄开门见山:“这头嘛,剪得还像个人!”说得我又好气又好笑。想起前日的理发费,担心理发师傅客气,就问仁兄:

  “理发费该多少?”

  “她收你多少啊?”

  我答:“三块!”

  “没错。她收别人也是三块。”

  ……

  安静下来就想,“飘柔”剪一次花25元,“名流”剪一次得花30元,还被仁兄们批评“叫什么东西!”被妻子骂“乡巴佬!”而在“千惠”剪一次仅3元,老兄却说“像个人”了,妻子夸“洋气、潇洒、很帅”!现如今,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嘛?忽然感觉,因为理发一直被人愚弄,遭人欺骗还一直不自知,实在可悲!这以前理发花的冤枉钱实在冤枉!以至于后来的若干天,一直心神不宁……类似的,我们还有多少上当受骗,还有多少冤枉而一直不自知呢?

  人这东西,真的好奇怪。原本愉快的事,一转眼却又教人伤感起来。忽然又想到,谁逼你了?谁让你愿意的?你怨谁?还不都是你自己无知!不都是因为你要臭面子!但人不能不要面子啊?所谓“面子工程”,即使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是还得要嘛!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因为第三个包子吃饱了,前两个包子就可以不吃。更不能因噎废食,是吧?面子还是要的,发也还是要理的,尤其是理发的惬意和快感,总是我永远的诱惑!

  二十来天后,妻子如期陪我再次来到“千惠理发屋”。我向妻子介绍理发师,又向理发师介绍妻子。

  理发师对妻子很客气,招呼夫人:“请坐!”

  这一天,大概因为是上午,也或是因为我们来得很早,室内仅我夫妇俩和理发师,没有其他顾客。理发师一边给我理发,一边陪妻子拉家常,我只不做声。

  或许,女人之间更容易沟通交流。从两个女人的询问和交谈中,知道理发师与我同姓,娘家在边远农村的一个乡村——据此推算还应该与我同宗,也可算是我妹妹。婆家在郊区,丈夫在城里上班,早出晚归。他们有一个三岁的小男孩,由婆婆照看着。她从师于在上海开店的娘家村里的老板,满师后原本在上海的师傅处帮手。婚后,为了兼顾家庭和孩子,得到师傅的允许,就自己开了发屋。现在,每三个月去一趟上海,接受上海师傅的再指点,主要也是顺便看看师傅……

  妻子习惯性地,对着我的头向理发师指指点点:这里该留着,那里应再剪短一点……

  一直看不惯她这毛病。也一直怀疑,以前的头之所以剪不好,完全是因为她的指手画脚。正要发作,还是忍了。

  于是调侃道:“老婆啊,今天我就去买理发工具,咱们以后就在家里由你给我理发,好吗?”

  “去你的!”估计妻子也是忍着一股恶气,只是不发作。又转向理发师:“嫌我多嘴了!”

  “没关系!”理发师很大度。

  ……

  “好了!”理发师的声音还是很甜,还是那么饱含自信。但今天或许因为妻子在场,我再没有上次的那种冲动。

  不断有顾客光临,相信妻子为我的发型以及其他女宾客的发型,心有所动了。不待我起身,就要求理发师也给她剪发。也猜想,或许是为了掩盖她对我不信任的“调查”,而不露声色地玩弄小把戏吧?因为,在我看来她的发型很好,无须修剪。

  并无要事处理,于是静坐一旁,欣赏着理发师给妻子剪发……

  回家后,妻子为了她的指指点点,大肆渲染我这次的发型更洒脱、完美,直夸我帅哥!还充分阐述,在千惠时我对她的讽刺与挖苦,使她非常不满与严重愤怒,一直愤怒到我向她道歉为止。于是怀疑,这女人嘛,或许天生就是量小!

  她以为,我的这位理发师,并不十分理想,还需要她的指点才能理得更好。至于她的发型,说是被我的理发师搞坏了,以后她再不会去千惠剪发。至于我今后到底应该在哪里理发,仍然争论不休。其过程,纯属家庭喜剧,这里且按下不表。

  最终总算有了共识:各人或许应该有各人的发型师;我拥有绝对独立的理发权!

  时光荏苒,转眼七八年。该理发时自然去千惠,理发可以使我感觉年轻,感觉精神!要出访自然去千惠,理发给我修出面子,理出自信!当我疲劳困倦时也去千惠,理发或修面,可以消除疲劳解除厌倦!

  最近,偶感心力憔悴,忽然就体弱多病。经检查有七项指标严重超标,医生背地里向妻子宣布:你丈夫等于“死缓。”再B超,又背地告曰:幸亏发现早,肝、胆、脾尚无大碍,仍可有一线生机。这一惊吓,非同小可!直吓得妻子噩梦频频,夜不成眠,暗自流泪,却不敢对我说病。问之,为何?只说担心!再问为何?医生说须戒酒!戒酒有何难,戒了就是!妻子高兴,却又唉声叹气。续问为何?别人说你脸色难看,我看也是。面对镜子,果然病魔:才不几日,便蓬头垢面,面容惨淡。就想到,原来该理发了。

  从来没有认真体味过,理发师是怎样给我理发的。于是,一改往日的闭目养神,却张大了眼睛,从对面墙上的镜子里观察:

  理发师先是“剪”,剪得很是艺术:左手插向发中再曲起手指拉向发梢,右手握剪刀剪去发梢的末尾。自门前,再左右,再两侧,直至脑后,依次如是反复。

  后是“沙”(“沙剪”中一片也或是两片呈锯齿状),沙也有沙的讲究:只在浓密部位进行,边沙边观察边梳理。沙完了又剪,剪完了或再沙,直到发型师认为满意为止。镜中可见她眼神专注而忽闪,动作麻利而轻柔。

  接着就是“推”,推得很是规范:左手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着梳子并按扶着头,右手拿推子推剪。推了又梳,梳了又推,边推边梳。从发型师眼神的专注,以及脸部随推子的一起上仰下合而目不转睛,便可领悟到这一程序的关键。它决定头发的长短,也或决定着发型。但理发师的操作,却是流利洒脱而热情奔放!

  再接着是“洗头”、“修面”。修面最是享受,但修面时是不可张眼或讲话的。一是危险,二是忌讳。理发师神情如何,又如何修理,不得而知,全凭感觉。

  最后环节是“整理”了。一会儿剪,一会儿推,但操作额度很小。我从镜子里看我也看她,看自己是找自我的感觉,看她是看她如何操作;她也从镜子里看我,看得仔细且是反复端详,大概是在研究发型还有那些不足吧?觉得满意了,再用剪刀剪去个别弯曲、翘起的发丝,从前额,到头顶,到耳旁,一直到颈部,果然彻头彻尾,一丝不苟!

  最欣赏那声,甜甜的而充满自信的:“好了!”犹如给我灌足了蜜,给足了自信,甚至是自负!也给了我精、气、神!

  站起身,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精神饱满,风度翩翩,神采奕奕,满面春光!

  惬意地转过身,对着我的发型设计师投以热烈而感激的微笑。熟料,发型师那娇俏的小脸再次为我嫣红,也再次对我嫣然一笑!尽管理发师,早已不再是孩子般的年龄了,但嫣红的脸还是那么可亲,嫣然的笑还是那么可爱!

  回家后微笑着站在妻子面前,连声问:“我的脸色好看吗……我的脸色好看吗?”

  妻子又是上下打量,前后照看,连声说:“好看……好看!”紧接着又喊:“我的帅哥!”

  妻子眼里立刻泛起泪花,紧紧地拥向我搂着我。我知道妻子眼里溢出的,是一种幸福的泪花!

  我推开妻子,握紧拳头郑重其事地宣称:“还有很多事在等着我,我还要做很多事。你老公我很棒,还会做很多的事,更不会死!”

  妻子忌讳,赶忙用手堵紧我的嘴:“别瞎说!”

  ……

  “千惠理发屋”是我那近十年的定点发屋,直至我调转新单位后,还依然一直在“千惠”理发。直到0九年的某月某日去理发,却只见招牌不见了理发师。问周围店老板,说,迁走了。至于迁址何处,无人知晓。

  没办法,由妻子推荐就近的一个发屋,要求师傅按我已有的发型“依葫芦画瓢”,终是不满意。中途也去过其他的发屋,这“葫芦”便越画越不像原来的那“瓢”了……

  转眼十多年了,再没能找着那为我造型了十多年的“女发型师”。难道,缘分就这么尽了?
  

责任编辑:古岩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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