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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向红尘问岁月

发布于:2017-01-08 21:12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暗伤

     二零一六年五月二十日,智虚师兄去辽宁剃度。
     师父在群里发了相片,备注:安福寺智虚居士现已顺利重生,出家法号:大持师父!

     跟智虚师兄一同去的,还有智祥师父和大济师父,她们此番前去是受戒!

     照片上,身着袈裟的三个女子站在寺庙前笑得温婉安静!

     相片是寺庙义工云师兄拿出来给我看的,居士小妹在我身边笑着说:“智虚师兄以后就是师父了哦,她终于重生解脱了,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呢,开心呀!”

    “小妹,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云师兄突然很敏感的问。

    他是智虚师兄的爱人!

    可是义工周阿姨告诉我,智虚师兄为了出家,已经在几个月前跟他离婚了。

    我和周阿姨就站在大雄宝殿门前,旁边是盛开的夹竹桃,它们或红或白,开得那么凛洌,那么充分,却又显得那么安静,那么颓唐。

在我的印象里,智虚师兄是一个随和安静的女子!

    在我们做晚课的时候,她总是坐在菩萨像前敲打着磬、铃,不温不火,谦和专注!

    在我连续去的那四十几天里,师父们和老居士们会偶尔缺席,但是智虚师兄,从来没有缺过席!

    可是在刚放寒假的一个晚上,主持晚课的智祥师父却为找不到敲打磬铃的人而烦恼。一问,才知道智虚师兄接她在南宁上学的女儿还未回来。

    我一直认为她未婚的,因为她看起来显得那么年轻,那么毫无牵挂。

    断断续续的听老居士们说起,才知道,原来经常来寺庙帮忙的云师兄是智虚师兄的爱人,智虚师兄是两年前来寺庙静修,听说云师兄原本也是有工作的。在智虚师兄来寺庙后,不久他也放弃了南宁的工作,来地苏街这里租房子住,而且还带着他病重的父亲一起前来。他们的女儿则留在了南宁读书,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才会过来跟爸爸妈妈相聚。

    虽然智虚师兄一直长期住在寺庙里,而云师兄则需要在租住房照顾老父亲。但是白天,我在寺庙里,看到他们两夫妻总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就连在食堂里吃饭,他们两个也是面对面坐着,用柔和的家乡话嘱咐着彼此需要注意的东西。吃完后他们一起收拾碗筷,打扫清理,不急不缓,配合默契。

    而现在,一个出家了,转眼间,爱人变成了前任——难道生活真的就是一幕悲喜剧吗?有出戏就有结束?可是,对于观戏的人,散戏时还有余味,久久的,都不愿意离开。

    师父们受戒还没回来,今晚敲打木鱼的是云师兄,木鱼声伴随他低沉悠长的嗓音萦绕在大殿里,久久地。他的身份,只是一个白天里来寺庙做义工的居士,而曾经的爱人,现在却成了常驻寺庙的出家师父!

     跨出宝殿的门槛,逼人眼睛的是缠绕寺院墙上的藤萝花,红的,紫的,像烈艳的蛇,交缠在一起。吐着芯子,不心甘,不情愿。就好似那永远都不甘隐退的旧时光,即便发现爱情已经老掉了,露出了白胡须,可还是不依不饶的纠缠着。

    却不知道,言是寡的。不再多解释一句

    封闭的记忆,是一座矿,更是一块金,沉默着。

    珍藏于内心,守口如瓶,永不提起。

    无数个绕解脱塔的夜晚,我听着念佛机里连续唱诵《大悲咒》《清净法身佛》《观音菩萨偈》《莲花处处开》。然后跟着小声的念诵,从属于如此天籁的佛经,感谢时间赠阅于我的从容与清淡。

    夜晚回家,竟习惯性的把车开进了敬老院。蓦然惊觉周围全是老人。只有自己的黑发白衣那么惊艳着四周。但他们不知道,我的心早就六十岁,早早的,老成了一块姜,带着自己淡淡的微凉,和辣。
 

责任编辑:祁桂平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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