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护城河——童年的记忆（四）

　　我老家在苏北一个县城郊外。

 

　　记忆中的县城不大。县城中心是个十字大街，向四面延伸去。地面由大块石板砌成，高低不平。长期的磨损让石面变得光滑。县城四周被高大的城墙环绕。城墙高约三、四米，厚一米左右。外侧有比现代砖大的灰砖砌成，保护着里侧内墙。城墙脚下有几米宽的平坦河岸，种有树木，也长着不少荒草。城墙上面平坦，约有两、三米宽。行人、马车均可通行。

 

　　紧靠城墙有一条护城河，河面有几十米宽。流水清清。鹅鸭游动。不时有鹅鸭在水中嬉戏，捉出一条条小鱼叼在嘴里吞吃。高兴了，还立起身子，扑闪着翅膀呱呱地叫几声。女人们端着一盆盆衣服，拿着一个圆木棒棰，在河边洗衣服。她们把泡好的衣服放在河边的石板上，不断地揉搓或是用木棒棰打，然后再放进水里洗。那时，没有洗衣机，肥皂也极少有，只有用木棒捶打或用皂角打磨清洗去污。到了夏天男人和孩子们在河里戏水，游泳解暑。我也常和小伙伴在河边浅水区嬉水打闹。冬天河水结成厚厚的冰，人们在上面滑冰，不断的有人摔倒。当春天来的时候，河水解冰，一块块晶莹透剔的冰块慢悠悠地浮在水面，随着流水向前飘去。河两岸垂柳长出嫩黄的叶芽。有的枝条垂在水面上，不停地摆动，抚摸着水面，掀起无声的涟漪，一层层向远方推去。不怕冷的鹅鸭在水面上游动，时而呱呱地叫着，向行人致意，以示自己的抗寒能力。

 

　　自古城墙都建有城门，我的家乡县城也不例外。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建有一个城门和一个石桥。按时按点的开关，到我记事那桥还在，城门已破烂不堪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时代的变迁，城墙和城门，护城河似乎在人们心中不在重要了。渐渐的河床被泥沙和垃圾淤满，时断时存，污水臭气熏人，蚊虫乱飞。城墙也被人将护墙砖拆掉自用或卖钱了。城墙被挖得一个洞接一个洞，可谓千孔百疮。时间一长倒塌了。有的把土拉走垫坑，各有所取。总之，一个完整的城墙变得越来越低。多年后我回乡探亲，这墙，这河已不复存在了，被庄稼和建筑物所代替。可是那记忆中的美丽如画的城墙和护城河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春夏秋写于2013年3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