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

　【编者按】一段给人美好甜蜜而又忧伤的回忆。友情在时间的考验中，慢慢呈现真实的面目。从陌生到熟悉，再由熟悉到陌生，无尽的辛酸与苦楚。曾经的美好，回忆时却是累累心伤。真正的友情，又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还是有人在牵挂着对方。

　（一）

 

　　你说，一定要当我的伴娘。我说，好。

 

　　胡大华和谢小姐中二的故事。

 

　　中二是：二中的中，二中的二。

 

　　就像范玮琪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

 

　　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却总能把冬天变成了春天

 

　　我是谢小姐，她是唯一的胡大华。

 

　　胡大华是个争强好胜的倔脾气的人，谢小姐也是个不服输的直性子的人。胡大华最自豪的是她那光亮顺直的短发，留着中长发的谢小姐也觉得她的样子很潇洒，就像另一个自己。

 

　　我们的认识是从一次校运会开始的，那是一个美好的夏天。

 

　　初二那年校运会，胡大华是长跑1500米第一，谢小姐是短跑100米第一。就算都是第一，那也是两个不相干的项目。没有过交集的两个人，却因为班级接力赛，成了对手。那次接力，胡大华的班级只得到了第二，冠军就是跑得最快的谢小姐的班级。一起站在领奖台的时候，互相对视，有一种who看who不顺眼的感觉。

 

　　隔壁班，隔壁寝室，两人就这样低头不见，抬头见。也许是缘分的安排，被学校田径队的丘教练同时发掘了胡大华和谢小姐。那是第一次坐在一起，第一次交流，第一次知道对方的名字。胡大华笑着说，“为什么你的名字那么奇怪？小姐？谢小姐？哈哈哈”谢小姐也不甘被笑，对着胡大华大声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个男生呢！大华？胡大华？分明就是个男生的名字。”就这样，从最初的不顺眼到之后的天天在一起，直到教练都会把她们弄混。明明就是一个短发，一个长发；一个善长长跑，一个善长短跑，就连名字都差这么远，怎么会弄混？答案就是，她们都是彼此的影子。

 

　　那时的我们都热爱跑步，热爱着这个热爱，总感觉咬咬牙用力跑就到终点，坚持就是胜利。于是我们在丘教练的带领下，开始了起得比鸡早、跑得比狗快的魔鬼训练。我们每天一起疯跑，一起放松，一起挥洒汗水，互相鼓励，互相拥抱。每天早上5:30睡眼朦胧地爬起来，闭着眼睛刷牙穿衣。你总笑我的头发没梳好，乱糟糟的，像个没人修剪的草丛。我却拿你没办法，因为你任何时候都是潇洒的样子，无处可击。为了备战校运动会、区运动会和市运动会，我们田径队加大训练强度。不止早上要训练一小时，下午还要训练两小时。我们俩总是干劲十足，教练交给的任务丝毫没有懈怠。不过，我们还是累得抱在了一起，你拍着我的背说，“放马过来吧，不信这还能折磨死本姑娘！”我们最一样的地方就是，再累再苦，都没有放弃的念头。

 

　　有一次，我累得在上课的时候睡着了，被老师罚去操场跑步。我从你的教室经过，上着自习课的你跟着我跑了出来。我问你，“跑出来干嘛？”你说，“我可不是出来陪你的，只是教室太闷了，出来运动运动。”那一刻，我看着你奔跑的背影，默默地感动了。我追着你跑，你笑着却说，“其实你也不是最快的，你都追不上我吧，下次跟教练讲100米我替你。”我奋力向你追去，“被追上了，你个大话精！”然后我们就笑着跑到了下课铃声响。那天，阳光很好，我们满头大汗，嘴角上扬。

 

　　（二）

 

　　第二个夏天，我们因为有了共同的目标和共同的爱好，所以互称“同志”。初三校运会，我们都如愿以偿，在各自特长的项目上，不仅是第一而且还破了学姐的纪录。我们热情拥抱，高呼“同志万岁”。而且那次班级接力赛，我们没有了火药味，我们为彼此加油。还是一样的结果，但是不一样的是，你真心地为我鼓掌。

 

　　区运会的选拨，我们田径队完全轻松地获得参加市运会的机会。其中，胡大华和谢小姐的表现都是最棒的，谢小姐又一次刷新了100米的纪录——13.8秒，胡大华虽然没有刷新纪录，却也还是第一个冲到1500米的终点线。你在100米的终点等我，为我鼓劲加油，给我胜利的拥抱，看到你站在终点向我微笑，我就很安心；你跑1500米的时候，我在外围跟你一起跑，喊着“大华同志，沉住气，我们都是第一名！”你却说，“不要在我旁边唠叨啦，我在想事情，到终点给我等着就好！”果然，胡大华总是在比赛的时候还能边开小差，边超越旁边的对手，第一个冲到终点，然后对我喊，“看到没，我是不会输的！”区运动之后，学校张贴红榜，还广播表扬了表现优秀的运动员。胡大华和谢小姐都是最吸人眼球的名字。我们就这样成了学校的“名人”。

 

　　我收到其他班男生的表白信，她也收到男生送的礼物。“谢小姐，你这个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家伙，我要去给你男朋友告状！”胡大华就这样把我手里的表白信抢了过去，一把扔进了臭水沟。胡大华把礼物退了回去，却叫我给她送一份。

 

　　“表白信也勉强可以，本姑娘可以考虑你，谁叫我还没男朋友呢。”

 

　　“哼，胡大华同志，我可是有男朋友的！”

 

　　我也只能满足她的要求，给她写了一封信，告诉她，我想和她一直在一起，因为我们是彼此的影子，谁也离不开谁。后来，在很多日子里我们形影不离，一起去训练，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写作业。

 

　　2007年，12月18日，我们第一次满怀信心地跟随队伍参加为期三天的市运动会，也是胡大华和谢小姐第一次领悟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句话。

 

　　因为经常在最高领奖台上放肆地笑，我们对于“输”这个字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所以当我们连最低的领奖台都占不到的时候，我们都放肆地哭了。

 

　　比赛的第一天，我们都太大意，太自以为是。你在跑道旁边为我加油，对我喊着“同志，12.88，刘翔！”，却没有发现我的紧张。站到100米起跑点，我看着旁边强劲的对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心在高速跳动，手心冒着冷汗，两腿开始颤抖，似乎往日的潇洒都是装出的。“各就位，预备”，指令枪响起，旁边的对手都像离弦之箭飞快地跑了出去。而我，起跑的反应比往常慢了一秒，看到别人跑了出去更是慌了，于是闭着眼睛奋力追去，两脚像绑着沙包一样，怎么努力跑都好像在原地踏步。在平时只是一瞬间的比赛，但这次却感觉好漫长，好漫长，漫长得连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都听得好清晰。

 

　　就这样，我跑完了最累的一次100米，然后瘫倒在终点。这次，谢小姐不仅无缘冠军，而且连八强都没有。胡大华一脸担心地跑来，把我扶起，对我说“同志，我的小姐，我会帮你报仇的！”听到她的话，我却笑了。

 

　　回到队伍住宿地，大部队都去吃饭，我比赛没取得成绩，感觉自己拖了队伍的后腿。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独自哭了起来。胡大华却在门外大声叫喊，“同志，给我开门！我内急啊，我要上厕所！！！开门呀，先给我上厕所”一边喊，还一边用力踢门。我去开门的时候，旁边房间的门也开了，出来一位中年大叔，一脸严肃地说“小姑娘，太吵了！安静点，吵到我们这了！”我正看着那位大叔，大华却迅速跑进厕所，看来这真的不是谎话。她看到我未擦干的泪，摸着我的脸说”你还会化妆了？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她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在状态，分明是泪痕。

 

　　我哭着对她说，“我觉得自己好没用，怎么这么差？我没脸去见教练了。”

 

　　大华抱着我说，“没事，我叫他来见你，你不用去见他。”

 

　　果然，几分钟后教练过来了，给了我们两张钞票。“去外面逛逛吧，什么都不用想，我们是出来玩的，不要有什么负担。比赛就是比赛，比赛也只是比赛，你们一直是我的骄傲。”

 

　　我们俩都目瞪口呆，大华悄悄说，“看来，明天比赛之后，我也要哭一次，这样又可以有安慰奖。”

 

　　那晚，我和胡大华，还有其他队友一起，身着一样的大号白色队服，脚穿大号拖鞋，松松垮垮地走在马路上。引起路人的疑惑，有的路人还竖起食指，指着我们这一队女生说，“这帮女学生哪个学校的？穿得这么奇怪？”我们肩并肩、手拉手，一样的步伐走着，一排人把整条马路占据了，好似一道显眼的白色斑马线。我们就这样逛了几条街，互称同志，说了很多的话；走累了，说累了，最后一起去吃了宵夜。我们点了酒，举杯的时候，大华说了一句“跟昨天告别，为明天的到来干杯”，大家都懂她的意思，于是就真的一口全喝了下去。

 

　　回去之后，我和大华很快就舒服地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我们都忘了起床，是被电话声音吵醒的。

 

　　“喂？”

 

　　“你们还不下来，集合啦，今天还有赛程呢……”

 

　　我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挂掉电话，“胡大华同志，快起来！快起来，你今天的比赛呀”

 

　　大华迅速甩开被子，跳了起来，“对，我的1500，我还要给你报仇呢。”

 

　　原来不止我们忘了起床，昨晚出去了的女生队伍都一样匆匆忙忙，着装不整齐地下来了。

 

　　“好，今天我们要好好地，认认真真地进行比赛了，希望每位运动员都全力以赴，出发！”带队教练斗志昂扬地说完，举起队旗走在最前面。

 

　　1500米这个项目，参赛人数可不少。胡大华穿过人海，站在我面前，前胸和后背都贴着号码牌，“这个号码还算吉利吧！8，不是发就是8。”

 

　　我拍着她的“8”说，“同志，8是最棒的，我在终点等你，你不快点来，我可去抱走别人了。”

 

　　“你敢？！给我等着”

 

　　大华的比赛也没有想象的顺利，眼看着她被一个个运动员超越，距离第一位越来越远，我也着急了，跑到她的外围，”大华同志，你给我认真点，不要开小差啦！”

 

　　“我……我……我不急，我不急。我可以的！”她一边喘气，一边说。

 

　　大华很吃力，我知道。她跟我一样很紧张，腿也像灌了铅一样，难以控制，有心无力。

 

　　最后一圈的时候，我也紧张了，一边嘶声裂肺地喊着“大华加油，大华加油，大华加油……”，一边用力拍着手。

 

　　最后，大华很累地跑到了我的怀里，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她也没有跑进八强。

 

　　“你跟我一样有安慰奖”，我抱着她轻声说。

 

　　“我说了，我只要安慰奖。”

 

　　其实，我知道，这个比我还要强的女生，怎么会只要安慰奖。她伤心的程度，只有我知道，就像只有她知道我的痛一样。我看到过她所有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抱着我哭。她流泪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泪滴到衣服上的声音。很重，很重，我也哭了。

 

　　我们都输了，在这场战役中。

 

　　（三）

 

　　2008年3月，我们重整心情准备迎接新的挑战——体考（体育特长生的考试）。我和大华都想考上一中，不管是用成绩考上还是体育特长生。所以，那年的3月是我们最艰巨的一个月，我们一边训练，一边忙着中考复习。感觉时间完全不够用，周末还留校复习。

 

　　初升高，我考上了一中，报到那天人山人海，我却听到一个声音一直在叫着我的名字，回头看却全是陌生的面孔。到了新寝室，放好行李，铺好床，突然一个人在我背后用手把我的双眼遮住。

 

　　“谁呀？”

 

　　“你猜猜？”

 

　　“我不知道，你快放开！”

 

　　“同志！”，胡大华大声喊道。

 

　　“你也在一中吗？”我惊喜地问。

 

　　“我不仅在一中，而且还在你的班，而且还住在你的寝室，还睡在你的上铺！怎么样吧？本姑娘说了做你的伴娘，必须一直看着你，看着你嫁给某个人。”

 

　　胡大华的这段话，让全寝室的人都以为我们打小就认识。

 

　　我和男朋友在不同的学校，所以所有的时间我都和胡大华同志在一起。我们一起上课，一起下课，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周末的时候一起逛街，一起跑跑步，打打球。我们的密切关系都让班上的同学，觉得我们俩很像，还以为是双胞胎。他们就叫大华“小胡”，叫我“小谢”。

 

　　高一校运会，我们都参加了特长的项目而且都拿冠军为班级争光。还有最重要的班级接力赛，我是最后一棒，你把接力棒交给我的时候，还轻轻地说“你给留点面子哟，她们已经落后很多了”。我没有，然后我们班把一中女子8×100米接力赛的纪录给打破了。当现场播报我们班破纪录的消息的时候，全场一片“哇，好厉害呀！”的声音和掌声。

 

　　“想不到，你和我加起来就称霸了呀！”我高兴地说。

 

　　“那是必须的，谁叫我们那么厉害”，大华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自豪地说。

 

　　（四）

 

　　很多同学都问我们，怎么不考去学校的田径队。我们说我们累了，想要好好享受新的生活。新的环境，新的面孔，我们都在努力地适应。却发现没有训练的日子，漫无目的，甚至有种空虚的感觉。于是我们每天下午都会去田径场跑跑步。看着学校田径队的成员在跑道上训练，我们就坐在一旁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还觉得他们没我们刻苦，没我们努力，没我们认真。

 

　　有一天我们俩去田径场跑步，遇到了田径队的苏教练，考体考的时候见过。然后他就问我们，要不要加入田径队，我想都没想就说要参加！大华却没说话。但她说，你们还有考虑的时间，不用急着回答。下学期，文理分班后，开始训练，必须是理科生才可以参加训练。而后，我们真的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

 

　　突然有一天，大华对我说“同志，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去田径队了？”

 

　　“我还痛，我忘不了，我不想再过得那么累了”，大华低着头说。

 

　　“我们……但是我想尝试一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怕，但其实，我们很怕很怕，输。大华的想法，我不是不能理解，而是觉得那是我们共同的热爱，我不想放弃。

 

　　选择文理科的时候，大华对我说“我不去田径队了，我要选文科。你自己去吧！”

 

　　我很不开心地说，“为什么叫我自己去？而且我也还没想好，什么叫我自己去？不是说好一起的吗？”说到最后，或气愤，或委屈，或哭泣。

 

　　寝室讨论选择文理科的时候，你说，你决定选文科，一定会选择文科。你的语气那么坚决，那么有一种要离开我的感觉。但是，我也没有决定选理科。因为你说那些话的语气和表情，我有几天不理会你。而你，也觉得了我的冰冷，我们默契地分开走。

 

　　我们共同的朋友在中间给我们说过情，牵过线，希望我们重归于好。但是每次调和的计划，都有一个人缺席。记得有一次是我，我因为跟男朋友约好要去玩，所以没有到场。而大华更是觉得我对这段友情不在乎，所以经常对我视而不见。大华的生日16岁，我忘了。后来给她补送了一本精美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一句话“衷心祝你生日快乐，越来越漂亮，你才是我的大小姐！”，她没有收下。至此，我们不再说话，我们身边都有了新的可以交心了朋友。

 

　　很多话没来得及说清楚，很多疙瘩也没来得及解开，时间却飞快地流逝了。

 

　　2009年的春天，胡大华留了长发，听说她恋爱了。

 

　　（五）

 

　　“胡大华同志，我跟我初恋分手了，我好伤心。”

 

　　“小姐，你从头到尾都不够爱人家，你有什么好伤心的。你有什么理由伤心？你有什么理由不甘？你从来都没有好好从别人的角度考虑，你以为你真的就是小姐呀！就像我一样，我们为什么会分手？你有认真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考虑过我想要的是什么吗？而且我们真的分手了，以后各自保重。嘟嘟嘟嘟嘟……”

 

　　胡大华大声吼完，就挂掉了电话。电话的那头，我愣住了，脑袋一片空白。

 

　　真的分手了，爱情和友情。

 

　　初恋的那个男生也有了喜欢的女生，胡大华也有了交心的朋友。他们都给我上了一课，有关爱情和友情，然后走开了。

 

　　我的身边也有了新的好朋友，但却也是胡大华的朋友。

 

　　文理分班了，胡大华在文四班，我在文五班。最后我们谁都没有去理科班，也都没有去参加田径队。跟初中时候一样，是隔壁班，隔壁寝室，低头不见，抬头见。不一样的是，从陌生到熟悉和从熟悉到陌生。

 

　　这一次，我们在校运会的接力赛中，彻底成为了对手。你和我一样都是冲刺的那个，而且就在彼此旁边。我们都默契的没有大声嚎叫，前一棒的队员快点再快点，而是一声不出地等着拿到接力棒，然后向终点飞奔过去。这一次也还是，我在的班级拿到了第一，我没有高兴得跳起来，也没有去拥抱谁，而是默默地走开，就连领奖的时候也没有在场。我怕，我们见面的尴尬，更怕你下决心把这个冠军拿走。

 

　　我的害怕最终成为现实，在高三那年校运会，你比我先拿到接力棒，而且跑向终点的速度快得我都惊讶。你做到了，你大声地喊着，你做到了。这次，我一一拥抱了身边的队员，和她们一起站在第二名的领奖台上。

 

　　高三，我们都投入到了高考备战状态。我剪了短发，你还是长发。

 

　　胡大华完全淡出了我的世界，只是想起那位初恋的时候，还会想起她，因为她是我友情中的初恋。如果问，还有没有联系，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胡大华，还在我的好友列表，却再没有说过话；看过她的动态，却没有评论过。

 

　　“喂，小谢吗，最近有个聚会，你来不？小胡会来哦”，这是我和她共同的朋友的来电。

 

　　“嗯嗯，谢谢你的通知，我那天有事”，她们都知道我会这么说，也只是通知我而已。

 

　　很多次，我们共同的朋友为了避开我们见面尴尬，就会分开见我们。直到今天，这个状态仍然维持着。

 

　　（五）

 

　　最近，初中有几个同学说要结婚了，我在想，胡大华也要结婚了吧。那么，谁会当你的伴娘呢？

 

　　而说过要当我伴娘的人，最后还会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