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春思

　　冬季还未褪去，迎春的心早已焦躁不安了。天天在家窝着真不是办法。

 

　　阴雨天几乎占据了整个冬季，但近来的明媚天气却是出行的好机会。说到出行难免又要伤心，就算我不需要目的地，可一无同伴、二无资金。且漫无目的地游玩怕会花去更多不可预料的资金。我这个无业游民怕是难以实施此计划。邻居和家里都只剩下老少之辈，像我这样年纪仍在家里的当真是没有了。只好抬根板凳直接在屋外的地坝上晒晒太阳得了，这窝在家十几天的霉气早该去去了。头发就不需打理了，早上起来随便用手刮两下就行。脸吧，要么饭后洗，要么干脆不洗。好刺眼的阳光，简直不敢直视。半眯着眼睛朝我走来的外舅公：“哎呀，迎春哪，你回来了呀？”其实我是认得了太阳光下他身子的轮廓。

 

　　“呵呵，回来了，都好多天了，三舅公。”

 

　　“哎呀，我今天才看见你。呵呵。”

 

　　“她呀，一天到晚都在屋里，门都不出。你哪能看得见她呀。”外婆在一旁说。

 

　　“呵呵。”我往往只能尴尬地笑笑。就像咱们这个地方，说南不南说北不北。风儿吹来，并不刺骨，倒有一种夏日的凉爽，顺便也吹得我的发胡乱地在脸上、脖子上交叉。冬季有不掉叶子的树，被霜打过的树叶有的经不住这般吹打，在空中留恋地转了好多圈最终还是落到地上。而有的树是光秃秃的，最后几片负隅顽抗的枯枝败叶，吹下来也不值得叹息，勉强算作化作春泥更护花吧。奇怪的是我家的月季还在开，要有腊梅就更好了。只是腊梅现在都是折断了卖，没有根，我养不活它。夏秋的月季开得最好了，片片花瓣都很饱满。顶大的花蕊被严实的瓣片包裹得所剩无几，艳得好假。眼前这零稀的月季开在摇摇欲坠的枝头，让人恨不得一刀砍了它。又红又黑的干瘪花瓣一点美感都没有，多看几眼空惹几分愁。

 

　　春呀，你怎么还不来呀？你快来吧。你来了我就剪掉这恼人的发丝，刚好那时光秃秃的树枝也有了最易捻碎的小芽儿。月季花那干瘪老婆子的模样也好自惭形秽地退场了。那时的阳光可能比不上现在，绵绵的雨有它伟大的使命要完成。它要去滋润某片被遗忘的土地，那里的野草有比大树更坚韧的品格，它们不需要阳光也能生长。

 

　　唯一遗憾的是，我恐怕无福欣赏了，一切全凭想象。因为在你还未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就要上学了，我要去努力学习文化知识，为了找个好工作。总之，我会变得好忙，忙着上课、吃饭、睡觉。我想法设法抽出时间来陪你，只有在黑夜，只有在梦里。不过你要记得，清晨那滋润花瓣的露珠一定掺杂了我的眼泪。原谅我破坏了你的纯洁，我实在不能自控呀。否则我必将比那大雁还自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等到快死的时候就飞去南极洲或北极洲。那里有比这里更恐怖的冬，必也会有更美好的你——春。

 

　　让冬来得更猛烈些，百无聊赖的我刚好有精力来应付，不过你要请你冬兄弟的手下来帮帮忙，叫他像孙猴子拔毛一样随便召唤出一只小麻雀从我头顶飞过，再顺便拉一块屎在我头上。那样我定会着电般弹起，破口大骂：“真他妈晦气。”“噗嗤噗嗤”树上的一群小麻雀都给吓走了。“哈哈”，我“咔咔”剪掉那缕被糟蹋的头发，就算是个阴阳头我也不管了。

 

　　小麻雀快飞快飞，快飞到你的身边传达我浓浓的爱意吧。飞慢了也没事，我愿意等你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