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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4-08-24 08:24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碎片流年

  他望着沙滩上奔跑跳跃的她,好像望着一只苍白的蝴蝶。她白色的碎花连衣裙在晨风中飘荡,海水一点点漫上沙滩。“尘,海水很凉,你应该脱了鞋试试。”她赤着脚说。他望着她不羁的眼睛,烫了卷的褐色头发,不着边际地说:“颜,或许你应该属于自由。”她忽然笑了,唇边绽开两朵浅浅的梨花,“尘。我早就失去自由了。”折断了翅膀的蝴蝶飞不过沧海,她知道,他也知道。

  她是暮春时节,顶着一头雪敲开他的家门的。夜晚的钟声早就敲过了12下,她拖着笨重的行李箱丢进小卧室,脱了外套径自跑去洗澡间洗澡。他除了开门那一瞬间的惊讶外,什么都没说,照旧淡然的敲打着电脑键盘,仿佛这是极平常的事,旁边一杯咖啡缓缓地冒着热气。她顶着一头湿漉漉的海藻般的长发,穿着白色的睡裙坐在沙发上,安静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尘是英俊的,有英挺的眉和棱角分明的侧脸,只是他的眼睛始终泛着柔和的光泽,他穿着干净的棉质睡衣,坐在咖啡氤氲的热气里一片温和。尘是温暖而一尘不染的男子,她想。她早就知道的。

  尘什么都没问,只是给她买了画板和颜料。

  “你以前喜欢画画的,颜,你应该做回你自己。”

  “好啊。”她笑笑“等你回来看。”

  尘不置可否,转身出门。

  尘在某个私企做不大不小的职员,她整天呆在这座朝海的房子里,做饭,洗衣服,浇花,画画。

  她的画始终铺满了耀眼的蔚蓝色。

  尘看了半晌,沉默许久。“颜,我带你去看海。”

  她像个孩子一样雀跃地跟在他的身后。任由蔚蓝的海水挣扎着咕噜一声没过她的脚尖,她的膝盖,她的大腿,任由海水打湿她的裙子。

  16岁那年开始,她就不再自由了。

  望着仿佛要吞没整片沙滩的海水,她恍惚中好像看见那双黑的无边的眼睛,狡黠的而常常弯起的唇角。林和尘不同,总是散发着桀骜不驯的气息。

  林会牵着她的手沿着海岸线奔跑。

  林说,他喜欢看她被海风吹起长发的样子,还有裙子飘起来的样子。

  林喜欢穿着黑色的夹克,在酒吧弹着吉他唱Ronan Keating的If tomorrow never come。她总是偷偷溜进酒吧,坐在角落里静静的听他唱歌。

  林说,他要一直唱歌,做歌手,赚很多钱然后娶她。

  林说,他要走了,去更繁华的地方赚钱。

  林去了广州。她没钱打电话给他,就一封一封的寄信给他。

  林只回过一封信。他说,尘,你好好念书,等你考上大学就回来接你。

  那时候,她已经在绘画的世界里不可自拔。她一幅一幅画着林的样子,林捧着吉他弹唱的样子,林狡黠的笑,林奔跑的时候海风吹起的衣角。

  她没考上广州那所出名的美术学校。她留在了本地一所小小的美术学院。

  林也始终没有消息。

  她等不及了。买了去广州的火车票,一路风尘仆仆。

  当她终于找到他信里提到的那家酒吧的时候,他正在舞台上,肆意的唱歌。

  她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一曲结束,她拍手叫好。

  “他很帅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旁边一个浓妆的女孩说“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勉强的笑了笑。

  “颜,你不该来这里。”

  “林,你说过让我等。我一直等着,可你没有来。”

  “颜,对不起。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我喜欢你,可不可以不让我走。”

  “颜,不要再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林,那可不可以再陪我看一次海。”

  林愣了一下“好。”

  夜晚的海风很冷,海水刺骨的冰凉。

  她说“林,唱首歌给我听吧。”

  “你想听什么?”

  “If tomorrow never come。”

  林以有一种复杂的深色看着她。“颜,这么久了,那首歌的旋律我已经忘了。”

  “那我唱给你。”

  “颜,你太固执了。这样的固执让我害怕。”

  “你爱她吗?”

  “笑笑她。给了我整间酒吧,给了我机会。”

  她没再说话。渔船的马达声轰鸣在她的耳边,一阵阵的晕眩。

  偌大的火车站,她一个人拖着笨重的行李,林没有来。

  她以为林不会来了。

  但是林穿着宽大的黑色风衣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一瞬间泪流满面。

  “颜。”林一把把她拥进风衣里,任由她眼泪肆意。

  火车鸣笛的声音响起。她望着月台上黑色的风衣,林冲着她挥挥手。

  If tomorrow never come ,will she know how much I loved her?

  “颜,嫁给我好吗?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她望着眼前这张柔和的脸:“尘,我已经是一个不再自由的人了。”

  “颜。不要拒绝我。”

  “好。”

  尘温柔的脸上扬起了片片笑意,就像是海面初生的阳光,温暖和煦。

  夜晚总是寒冷。

  她看了一眼沙发上熟睡的男人,他有着英挺的眉和棱角分明的侧脸,穿着干净的棉质睡衣。

  “再见,尘。”她推开门,拖着笨重的行李箱离去。

  沙发上的男人背对着门,睁着双眼。

  他有预感今晚颜会离开,所以她递过来的咖啡他只是假装喝了一口。

  他坐起来拆开她留下的信封。

  “尘,我走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尘,你适合明媚的女孩,而我不是。”

  “从广州回来以后,我再也没有画过画。在你这里,我又画了海。”

  “尘,你不知道。离开林,我开始抽烟酗酒。”

  “我已经没了自由。爱情于我而言。永远停在16岁的海边。”

  “尘,对不起。然后,谢谢你。”

  署名是。颜。

  他沉默了很久,起身打开冰箱,拿了一打啤酒。

  半年以后,他收到她寄的明信片

  她现在在一所贫困小学教画画。

  照片里的她胖了一些,依然穿着白色的碎花裙。一头齐肩的短发,又黑又直。

  笑容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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