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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散文)

发布于:2014-01-12 13:17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竹林君子

  人类其实什么也没有。如果他们能够明白这一点,那么,他们将会好受许多。而对于那些未来的不可预知性,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是一个人不能永远地走在黑暗里,我们要勇于持灯者,点亮心路,走向光明。——题记

  农历九月十四的阳光,斜斜地从窗外照在铺满白色的病床上。我站在朝阳的窗前,感到很凄凉,并深深感到了病魔正蹂躏我的躯体,压迫着我的某种精神风暴,强势地向我扑来。那我该怎么办呢?我尽力摆出一幅很平静的样子,越是痛苦我更要坚强,病魔越要把我拉上深渊,我越要从深渊里抓起一根救命藤。可是现实又在根本性的威胁我的世界,我的头热得成了发昏的母鸡,我的脚步左右摇晃、欲倒,宛如风中的一朵白色曼陀罗花,不久就要低坠头了。我回到白色的病床上,郁郁寡欢,身体的过度虚脱,不断闪现出一堆不能久活的幻象,甚至残酷到只要我可以熬过死亡就幸运了。然而一个个忧郁的声音,筑巢于逝水似的年华中,它在黑暗里向我招手道:“跟我走吧!”

  徐闻树梢上的鸟儿鸣了,而我总听不出曾经热爱自然发出的声音,我低头默数凌晨四五点至医院,B超化验后已经一直连续打了十一个小时的吊针了。但病情不仅没有好转迹象,反而继续加重,沉睡甚至昏迷。我双手捧着剧烈疼痛的肚子,很自然地卷缩成一团;身体上的汗水早已打湿了衣服,我在迷糊中频频擦拭,疼痛也很快蔓延了全身。根据常识和病情的恶劣,让我不得不相信事实,这真是急性阑尾炎。但是之前在学校,出现一次腹痛,又带有乏力、腹胀等全身症状,舍友阿龙扶我去校医看病。由于当时腹痛不重,位置不明显,时痛时好,因而我打死不认校医说我可能得阑尾炎病之类的话,再过一会儿既然如没事一样正常。而现在,真是恶耗!

  我带着病痛带着疑惑,再一次踏入急诊室的门,再征求医生诊断一次。医生让我躺下,边用手摸边询问我哪里痛,医生还详细点说:急性阑尾炎,这种腹痛病多起于上腹或挤周,开始并不重,数小时腹痛后转移并固定在右下腹,开始连续性加重,你这种症状属于急性阑尾炎。我们之所以把你留在门诊,是因为阑尾炎发病前期提倡用药物控制。实际上在控制阑尾炎这个废用品器官,但是最好途径还是开刀动手术,把它切出去就好了。但是,由于你的病态相对来说比较严重,造成了现在你又患上了发烧和头痛,甚至很有可能你还患得胃病呢!这会儿,我在心中微语:“主啊!衰弱的生命使我不堪,在有生之国里,我平凡的肉身却被套上了魔咒与恐怖,像乞丐奔波于人来人往的街巷只有一只破碗,我逃跑着,我不甘于命运,为何你还要苦苦相逼,把我的灵魂藏于暗云下,最后挨鞭在那根苦难的十字架上。”

  正值晚霞染红天边,乌云密布半个天空,飞鸟从树枝放出去的歌声有了细微的回响。病房里,我妈妈见我脸色发白,汗哒哒的,直流不止,精神恍惚,像只昏睡过去的螳螂,失去了活泼跳动草树的活力了。这时,妈妈自然懂得黄昏时分黑夜赶染流云的痛苦了,妈妈这会着急了,赶紧寻找我的主治医生赶紧按医生的指示退药,不可再一拖再拖了。当医生建议说必须动手术时,妈妈果断就答应了,因为儿子是妈妈心上的肉啊,我很感动妈妈为我着急的样子,真的好美好美!随后,急忙把我从门诊转上住院部;随后,妈妈用一百元作为押金换个坐椅,随着我的主治医生把我从急诊室向住院部推去。在路上,在病梦中,我深感一切死之忧郁的气息都散漫在我的周围,都压着我,欲要把我的脊髓捻碎。妈妈说,儿子相信妈,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过去的,死之隶属于生命,正与生的一样,只要我们向着阳光生长,即使是在风雨园中,我们也会像野蔷薇那样茁壮成长的。

  当我在蓝白相间的26号床铺上躺下时,漂亮的护士在我床头标有五楼外一科26号写下:姓名﹡﹡﹡年龄﹡﹡我知道,26号床位便是今后我疗伤养病的圣地吧!我刚躺下不久,亲人频频出现在我的身边,告诉我什么是吉祥。姐姐安慰我别怕,爸爸鼓励我坚强,亲戚送我金钱消灾,但愿我一切安好!我只好默默地感动这一切,我没有说话,也不想说太多的话,那就做个半哑的人,或半聋半盲之人,听一半的音看一半的影,我怕,情由心起,那面柔弱的心扉禁不住亲情的安抚,那柔润的泪水忍不住自疗受伤的心。我还是止住了,把感动收藏,把泪水掩埋。随后,我的主治医生带着一群护士进来,对我嘘寒问暖的,并说出了我的种种病症,然后安排我今晚就要手术。但是不巧,白高兴一场,手术要推至明早24号9点整,源于上级通知下来,病人太多,可能顾及不到我了。医院是天堂,也是地狱,当天晚上我静静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对于明天的手术,我常常幻有一丝丝的恐惧感。在夜之痛苦彷徨的十字路口,我左右顾及,翻来覆去,怎么也没有睡意。夜间无眠,路灯经常唤醒浅眠中的我,于是我常常睁开眼呆呆地注视着白色的天花板,想着家中的困难,我只好忍默无声,看着母亲憔悴的容颜,我忍住了泪水,或许在这一刻我想到了什么,但是感恩之心已结成种子,深深埋在我心灵的土地之下。病房里,偶尔我还看到同房的病人在亲人的搀扶下进洗手间的身影,同时我又一份感动:不抛弃,不放弃,我暗暗告诉自己不管未来怎么样,我都不能抛弃我的父母。除了看,我还有痛苦,我常因这腹痛从梦中惊醒,只能屡屡捂着疼痛而恐慌的午夜。但是我内心很是欣慰,因为有一股力量支撑我这一再坚持用先进的设备而所承受再多的苦难,源于明天幸运的我将获得医院刚购买回来的最新的最先进的手术设备。

  记得医生特意给我两种选择,一是如若今夜开刀动手术,一定会留下一小口子伤口,这是往后消除不掉的疤;二是,待到明早,等最新设备俱全,手术不会留下任何疤痕,而且手术不会太痛。同时今晚,与你一样要手术的病人太多了,要开刀动手术也缓不过来。在这种情况下,我毫不犹豫选择了其二。选择其二,是选择了多一分痛苦,这算不了回事儿,重要的是我的家人还没有来及,还有我的爸爸还尚未来得及赶来。再说不留伤痕给了我精神的最大的安慰,如果有伤痕,这宛如浅浅的戈壁滩上长出一紫色礁石,将永远成为我心上抹不掉的疤。此时在这股希望的力量下,我这张柔弱外表变得坚强,这副柔弱身躯变得坚实。此刻,妈妈也没有睡觉,她陪了我说话,说了好多我以前的故事以及我们家以前的历史。现在记不起来了,我只知道她说了好久,而我,在悠悠的故事情节中愉快地进入了有母亲的梦乡。

  明日清晨七点的阳光出奇的好,早春的寒意全无。我穿着白色的睡衣,站在朝阳的窗台,看看花、听听鸟语虫鸣,感受生命的桎梏。医院外面是一线亮丽的风景,人为地建的几座休息亭,垂柳成排,梨花泛雪,桃花枝头争粉,休息亭游人不多,只有三两情侣悄悄窃语。医院附近是各种粉店,各种水果摊,这时候人们也开始忙碌起来了,偶尔看到星星点点的人来买东西。虽然医院外面的世界开始火热起来了,但是医院里面还是特别安静,只有偶然孩子们的淘气声。当万籁消静时,我用可口的营养快线润喉,梳理将不复自愿去安排的肉身,打开扎着吊针口的右手,另一只手向窗伸去采摘一缕阳光,拥抱入怀,然后放声对美丽世界说:早安,世界!早安,我的太阳!

  时间,于幽静若流水缓缓划过,很快,接受十字架苦难的时刻随之即来。我想,今生必要逢着的人,今世要经历的劫难,是不是上天早已安排好了呢?也许,人生原本就该有佛道的数重重的不平的路,那么,我只好顺天命接受劫难。九点,生命便在不知不觉中,开出了一朵佛禅的莲,我躺在睡莲上浮生若梦,任由医生在我身上开刀,任由上天把我的躯体蹂躏。我意愿他们用麻醉来麻痹我的身心,让我在睡梦中空白安乐地度过这一切。是啊!安静与睡眠的休息,不知人间过了多久,世间又过了几个轮回,大概两个小时,病根彻底清除,病魔随之丧消,我重获新生,重获了新的自由。病根虽除,但是身体仍旧处于虚弱状态,我还需住院疗养几日,方可病痛消无。

  在休养的一段时光里,感谢有你我的护士姐姐。你,一身静雅白衣,素蒙着脸,风一般闯进了我的世界,来到我身旁,给我捎带红尘间可人的温暖。身来缘去,只影迷离,每一次你的到来都给我带来莫大的惊喜,给我输入消退病痛的液体,而你的每次转身离去无形中让我心生失落感。总之你是我心中最美的护士姐姐,你对于我的病情,总是嘘寒问暖;你对于我的病痛,总是默许祝愿,然后轻轻地为我打针换药,之后转身不停留的离去。我有一份感动的心声,当你弯下姿雅时我多想打开封存已久的心扉与你浅唱一曲温馨的歌谣,但是你走得匆匆,让这一切美好的画面终化成缥缈虚无的楼阁。细数几日后,我出院,你还在忙活,我带着健康去追逐我的梦想,你却留在这里等待你的下一个需要呵护的病人,我康复了,所以今生我们只剩下回忆,悲欢相加,昔日里对眼含笑会变成了明日的陌路别从,现今的萍水相逢只能相见恨晚,我不明白上帝如何接连的缘分?让这段精彩的相遇令人牵念得如醉如痴,匆匆的相识变成离别相思泪。是的!渐渐地,我喜欢上了医院的一切,这里的一花一木显得特别有人情味,不过我想我不会像风花雪月的的情书说的那么缠绵,爱你,愿意留在你的身边陪伴你一生一世。

  梦靥一般的苦日子终于过去了,我如期出院,我该回到学校中去。我喜欢写诗,喜欢课堂,我怀念我的大学老师和同学了,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很担心我的。大难之后,我的心志变得异常的强大,我不再悲观了,不再过度放大痛苦幻想死亡,往后我要争取多活,珍爱生命,铭记余华《活着》的话:“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程。我想我的后半截该会越来越好了。”我要努力学习专业知识,等大学毕业了,我要找份理想的工作做个优秀的语文老师,以便回报父母以及报答关心我和帮助我的人。如果没有你们的爱护,也就没有今日的我,我要下定决心:不管未来怎么样,我都承担起责任,一定要回来建设家乡,教书育人,并传播先进的知识文化,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不愧于我的父母养育我二十年以来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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