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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的彷徨(并忆W君)

发布于:2013-11-07 00:09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黎宇清
  我素来不讳言自己的偏执,对一些指责,不论出于善意,或者只为中伤,我都是乐于接受的——对于中伤我尤其要感谢,因为这实在是很好的提醒——毕竟当局者迷,在这些方面我是不大相信自己的。
 
  昨日早晨去吃早饭的路上,忽然想起高一时的上学和归家,觉得与现在完全是两样的光景。因为我忆起了高考结束后从未再见的W君,那时的路途中一直是与他同行的。据说他现在在湖南上学。
 
  高一的时候不爱说话,下课的时候,一般是等到其他人都已走散,再起身回家。W君大约是和我差不多的性格。所以教室里最后剩下的常常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一次他忽然走到我的课桌边问我说:“走不?”,这时候我们相互还是陌生人,然而我却回答道:“走!”
 
  后来,几乎每天,我们都重复这样的问与答,然后一起骑着单车回家。我们都是寡言的人,也都是内向的人——在那时——但不知怎的,我们却有着一路的闲话。
 
  一个秋天,我约他一起去郊区“采风”。那时大约正逢着江南的雨月,淫雨稍歇的时候,路面泥泞不堪,走了没多远,车子全让泥卡住了。我们后来是扶着车子回到家的。这对我是没有什么的,因为我一向喜欢与自然亲近,但是他呢?他什么也没有说。
 
  W君一直留着平头。我那时也是。但不久就觉得太土,我的发型——虽然其实无型可言——渐渐长了,但他却直到高中毕业还是平头。现在我留着不大标准的三七分,W君,虽然久未再见,但我猜想或许还是那样的平头吧。
 
  高二的时候,他读理科去了。不久他的外公过世,他与母亲一起住在他的外祖母家,所以既不同班,也不再同路。但每天他依旧到我的教室,向我说:“走不?”,然后我说:“走!”。到校门的时候,我们各奔东西。
 
  有一回下晚自习,下起了大雨,我像平常一样,固执地“忘记”了带伞——我喜欢江南的雨。但这回雨太大了。我们撑着他的那一把小伞,到校门口的时候,他把伞给我,说“我路近。”我还没有说出任何应答的话,他却已经走远了。他的路确实近,但那样大的雨,一分钟也够人受的。然而他头也没有回。
 
  我近来常常想起这一类的小事。对于上面说的这些,可能W君早记不清了。这样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友情,总觉得是对其后的经历所作的最深刻的反讽。
 
  我确实成长了,青春的尾巴也已从我的手中滑脱。也看过像《那些年》、《致青春》、《小时代》这一类的电影,感触是多少有一些的,因而也常常想着为我的青春写一篇祭文,但纠结着无法下笔。
 
  这就是我近来的彷徨,至于开头我所说的作为“提醒”或“中伤”的“指责”,就当是为这篇无语伦次的小文所作的引言吧。
 
  癸巳初冬坐忘生记于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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