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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拾朝花之猜谜语

发布于:2013-09-19 11:06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叔洪

  我们小的时候,猜谜语不叫猜谜语,觉得说起来别扭,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管猜谜语叫“破闷儿”。为什么这么叫我也说不清楚,比我们岁数大的都这么说,所以我们也就自然而然的这么说了。我估计可能是因为猜不出别人出的谜语会感觉心里闷得慌,或许会感到纳闷儿,憋了半天突然灵感出现猛然间猜到了,心里会觉得豁然开朗,痛快了许多,让你把这个“闷儿”给破了,故而叫做“破闷儿”。不知说的是否有道理。

  那一年的腊月初八,外面刮着呼呼的西北风,天气冷得滴水成冰。这段时间是一年中最冷的,俗话说“腊七腊八,冻掉下巴”,意思是形容冷。其实这种形容还不够形象,我们小的时候还有一句话比这句俗语厉害:“腊七腊八冻死娘儿仨”。大人们吓唬小孩都这么说,并且还有典故:说是在很早以前,在腊月初八的这一天,一个老奶奶领着她的两个孙女出门,因为天气太冷,结果娘儿三个都冻死在外面。当时我们小,每到这个时节,尤其是外面刮风的日子,便都害怕得不敢出屋,一个个都猫在家里,怕真的被冻死在外面。后来长大了知道这是没有的事儿。

  在解放前这冻死人的事儿还真有过,听说是一个要饭的被冻死在破庙里,那是因为穷没有饭吃,没有住的地方又没钱买棉衣的原因造成的。当时我们尽管不敢和大人犟嘴,但心里也没事儿瞎琢磨,这身上穿这棉袄棉裤的怎么会被冻死呢。再说了,外面玩的时候感觉冷,懂得回家不就得了吗,干嘛非得叫他冻死不可?这些事儿小孩的时候只是随便想想的事儿,扭头就忘了,不会有结果,更没人给你答案,我们更不会较真儿。

  当时的农村每到冬季,地都被冻住了,人们便没有活干。人们都歇冬闲,不是去串门,就是几个人凑在一起打扑克,还有掷骰子,推牌九,顶牛(一种赌博的方式),打麻将等在一起玩儿钱儿。但这不是我们小孩的勾当,我们自有我们的乐趣。腊八的这一天在家猫的时间长了腻歪,因为没有可玩的东西所以浑身难受。趁妈妈一个不注意便偷偷地跑了出去。其实外面没有妈妈说的那么冷,鼻澄罐儿家离我们家近,便直接跑到了鼻澄罐儿家,如果他不在就去铁老头儿家找,肯定在那,这是我们三个的首要选择,连想都不用想。当我进了鼻澄罐儿家门时,铁老头儿还真的在了,并说正要去我们家找我一起玩儿。我们三个人玩儿了一会儿毛片,觉得没意思,不管谁是输或是赢都在我们三人之间,没有区别便没了兴趣。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破闷儿。他俩一听很高兴。我破他俩猜:“一个小枣核掉屋里盛不了?”“灯!”“蹬蹬往上蹬?”“梯子!”“踢踢往上踢?”“毽!”“毽毽团个蛋?”“球!”“球球满河流?”“船!”“船船过江南?”“燕!”“燕燕满屋串?”“老鼠——不猜啦,这个都会。”铁老头儿有些不耐烦地嚷嚷着,“破一个我们不会的。”

  我想了想说:“一条腿的地里生,两条腿的叫五更,三条腿的佛前站,四条腿的盗窟窿。”“长虫”、“公鸡”、“老鼠”,“还有……”鼻澄罐儿和铁老头儿都皱着眉头,作沉思状。“猜啊,三条腿的呢?”“凳子。”过去有一种圆型的凳子,是三条腿的,老人们都管它叫杌子,但我给他们出的这个谜语却不是这种三条腿的凳子。“没错!”铁老头儿见我不说话便得意洋洋地说,“凳子有三条腿的,我二爷现在还有一个呢。”凳子倒是三条腿的,可你能把凳子摆在供桌上,它怎么会站在佛前呢?我的一句话便让铁老头儿哑口无言。我见他俩一会儿站在这里,一会儿又歪在那里,一会儿又抱着后脑勺,一会儿又坐在连三桌上托着腮,坐立不宁,苦思冥想的样子,因猜不出来而来回捯摆的样子,心里也暗自好笑。这个“闷儿”以前我给他们破过,但在破闷儿的时候我把三条腿的给忘了,所以他们不知道答案。鼻澄罐儿的妈妈进屋收拾屋子,看到他俩愁眉不展的样子,便拿着正擦的香炉冲他俩比划。铁老头儿眼尖,脑子也快,见到后恍然大悟随口说道,“香炉——香炉就是三条腿的,这下你没话说了吧。”铁老头儿高兴地蹦了起来,“在人们烧香的时候,香炉不是摆在观音的旁边嘛。”铁老头儿见我不说话,便用不服气的口气说,“难不倒我们,有本事再来一个,我们照样猜得出来。”

  我见他忘乎所以的样子,决定再给他出个难的,便把夜隔(昨天)我哥哥让我猜的一个谜语说给他们,“铜勺铁把,猜不出来给你二百嘴巴。”这下可真的把他俩给难住了,憋拉半天也没猜出来。我便对他俩说,“谁让我打二百嘴巴我就告诉谁。”他俩还真就同时把脸凑到我跟前让我打。“别说话不算数,打完了你可得告诉我们。”“没问题。”其实我并没打算真的打他们,别说是这么好的朋友,就是一般的朋友也不能因为猜不出一个“闷儿”来就打人,我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一下而已。“哪能这样,一块玩得好好的怎么说打人就打人。”鼻澄罐儿的妈妈妈对我们三个说,“好好地在一块玩,别有事儿没事儿就打架——不就是一个梨吗,至于把你们难成这样。”这下我蔫儿了,还是大人厉害,张嘴就猜出来了。鼻澄罐儿的妈妈见我们玩得高兴,便也凑热闹似地给我们出了一个谜语,“绿裤白腰子,猜不出来王八羔子。”一时我还真没想出来,他俩就那么笑模唧唧地看着我出洋相,好像与他们无关,这个“闷儿”是专给我一个人出的似的,在那里幸灾乐祸。鼻澄罐儿见我真的被难住了,一手拿起茶缸子,一边说着风凉话,“咱喝口水,省得嘴里发干,待会儿好猜你破的闷儿。”鼻澄罐儿的举动像是提醒了我一样,让我脑子一激灵,脱口而出“水缸”。“行——别看人小,脑子倒是挺机灵的。”鼻澄罐儿的妈妈摸着我的头说“好好玩儿”,便出去了。

  我们继续猜闷儿,我又给他俩出了“粽子”、“棉花”,他俩都没猜出来。但我都告诉了他们答案。从此后我对谜语更加上心,又学了很多,像什么“辣椒”、“狗”,还有猜字的“哭”等等。

  很多谜语都是通俗的民间自己编的,我们管这种自己编的谜语叫“土里憋”。当然也有一些文明的猜字谜语,也有叫打灯谜的,但大都比较简单,比如“人有它大,天没它大”、“九横六竖诸葛亮猜了三天”、“双木不成林”、“四面不透风,十字在当中”,如果有人猜是“田”字,我们则接着说“猜田不是好先生”、“三口馒头两个人吃”等等。不仅提高了我们的文化素养,也锻炼了我们的大脑,使我们变得更加聪明。

  二零零九年七月十四日

  

责任编辑:池墨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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