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色幻想

　　残破的青春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悖论，就像我相信爱情这回事也需要事在人为，但总是被告诫要顺其自然。当我自己也厌倦的时候，我千方百计地说服自己我错了，但是也只不过是我变了而已，我不再相信了。

 

　　我看不清面前的一切东西，连王煜阳都变成用一片虚幻的影子，从我身旁飘过。他走了吗？我看不见他了，我倒下去的时候只觉得好孤单。

 

　　王煜阳走了，他和我从来就不是一路人，连最后要离开的时候也不肯给我一丝冀盼。我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余晓坐在床边看书，见我醒了，连忙给我倒了一杯水。温水的丝丝热气捧着我的鼻尖。我说：“王煜阳呢？他来了没？”“嘭。”余晓把杯子使劲放在桌子上，他皱着眉头看着我，用极其不耐烦的声音说：“你醒醒吧，不要做梦了。”一瞬间，我只觉得嘲讽和伤心，眼泪无法控制地从我眼睛里掉出来，流进嘴里，接着抽咽起来。我知道王煜阳走了。余晓被我弄得手足无措，充满愧色地坐在我旁边，这个粗神经的大男孩这会不停地帮我扯着抽纸。

 

　　我翻开通讯录，点开了王煜阳的电话，呆滞了许久，终于——删掉了。

 

　　骄躁青春

 

　　大学开学的那一天，余晓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走在迎新大道上，现在正值中午，他的额头布满了密密的汗珠，神色有些疲惫。我塞着耳机左顾右盼，眼睛里充满了好奇的光彩。今天是我大学生活的开始，整个人兴奋地不行，当然，我能这么轻松全靠余晓这个苦力替我操心。

 

　　余晓已经大二了，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叫我妹妹。少男少女长到一定的年龄，总会有些难以言说的暧昧情感。我的脸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被汗水汗湿的刘海有几丝贴在我的额前，阳光刺得我眯着眼睛，转过头，发现余晓正盯着我看，于是咧嘴笑了笑，余晓牵强地报以一笑，偏过头去看着操场。我看着他的侧脸，汗滴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来，脸上明显留了几条汗沟。有时候，我也会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我可能喜欢余晓，但一转念又立马嘲笑自己的多余想法。

 

　　余晓帮我领了床具，咬着牙提着被子和箱子上到二楼。说实话，其实余晓并不怎么会铺床，但是看着面前这个笨手笨脚得连被子角都找不到的女孩子，他只好甩了甩那满脑袋汗水的头，边嘲笑着我笨边耐心地整理被子。十几分钟后，我洗了个凉水脸回来后看着整整齐齐的床和满头大汗的余晓先是目瞪口呆，继而拍着余晓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会呢，不错嘛。”余晓他起头拖着声音叫着说：“大姐，赏碗饭吃吧？”

 

　　吃完晚饭，余晓拉着我熟悉校园，路过篮球场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大高个在球场上轻轻地投球，和别的球场不一样，他一个人的球场显得那么寂寥和冷清。我不禁多留意了一下。这个男孩子拍球、投球，脸上露出淡定的神情，看不出悲喜，他低头拍球，抬头，额头的一滴汗洒落。他看着我笑了，我快速地别过头去以掩饰尴尬。我想，这个男孩子真奇怪，但很帅。

 

　　为谁辛苦为谁甜

 

　　他总是在笑，但是，淡淡的微笑中隐含着悲伤。看到他的悲伤，就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害怕；看到他淡淡的微笑，心就软了。这或许是所有错误的动心之处，又或许是所有人自以为某种事物和自己有种微妙联系，而这种微妙的联系只有你有，你以为你们之间是特别的。学校自习的地方不外乎那几座贯连的教学楼和图书馆，而我可以经常看见他。当然不过是从他自习的教室前走过时的匆匆一瞥，上自习的路上一个高高的背影，又或者他坐在图书馆的地上看着书的侧脸。我没看见他，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眼，那也是令人开心的一件事情。余晓最近很忙，一般在午饭或者晚餐的空当给我打电话叮嘱我好好吃饭、处理好同学关系等。我一个人穿梭在这个小小的校园里，偶尔下了晚自习，经过文体馆的音乐教室，可以听见低沉而美妙的大提琴音乐缓缓流出，我放慢了脚步，倾听着这含着淡淡忧伤的音乐。那一天，我驻足在音乐教室门前，从虚掩着的门缝里看见了拉大提琴的王煜阳，他闭着眼睛，好沉醉，但是他的眉间却有着让人心疼的忧愁。他抬起头看见了我，冲着我笑了笑，我一阵慌乱得快步走开。这就是操场上打篮球的那个大男孩。知道他名字是在奶茶店，学校周围有很多小店铺。那家奶茶店生意挺好，于是就进去坐了坐，点奶茶的时候他抿着嘴对我笑，然后拿出一张单子说：“请留下您的信息，因为奶茶店在做活动，攒够一定积分就可以获得小礼物。”他看着我填的单子沉吟了一会又说：“刘小尤，挺特别的名字。”一字一句就像是风铃般响过我的心头，我只感觉脸快要被烫熟了。我厚着脸皮问了他的名字，他告诉我这家奶茶店是他开的，希望我常来光顾，就这样和王煜阳认识了。“一定会常来的。”我心里乐开了花。

 

　　因为一些隐秘的情感使人变得单纯而又容易满足，仿佛只要看这个人一眼，知道他在自己身边的存在，内心变充盈了喜悦。我知道我很喜欢王煜阳，虽然不明白这是不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爱情。余晓开始发现我的不寻常，跟着我去上自习，说真的，这让我很恼火。我讨厌被人监视和束缚的感觉，更重要的是我讨厌他让我不能毫无顾忌地去音乐教室，我不希望我的隐秘的情感被人窥破，即使是余晓。余晓和我上自习的这几天，我都没有去听王煜阳拉大提琴，即使我只是站在门外悄悄地偷听。这天，余晓打电话来用很抱歉的语气告诉我他不能来和我一起上自习。虽然我内心高兴得要命，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跟他说没事。我连晚饭都没有吃，就急切地跑到音乐教室等着。从七点到八点，我想他是不是在上自习。思念好像就是让人的心放在滚烫滚烫的锅里煎熬着，一分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八点到九点，三三两两的人进来弄了弄乐器，把寂静的教室吵得更显寂寞。九点到十点，人都走了，王煜阳还没有来，也许他今天不会来了。

 

　　大爷过来锁门了，我背起书包往宿舍走。因为心情郁闷，一路都低着头，所以发觉余晓拿着一袋水果和一束鲜花挡着我的时候，我有点心烦意乱。余晓温柔地说：“丫头，水果给你买的，北方干，怕你受不了”我接过水果，看着他手里的那束花笑着说：“那好，我先进去了。”余晓终究还是把我叫住了：“丫头，花也是给你的。”我笑着说：“不用了，我回去了，晓哥，我只把你当哥哥。”余晓有一刹那的失落，随即又很干脆地说：“没事。”我和余晓只会是兄妹，因为我喜欢王煜阳。

 

　　后来的日子，还是每天都这样过，和王煜阳的匆匆一个照面就让我一整天都可以保持饱满而兴奋的状态。王煜阳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朋友，他总是一个人穿梭在校园里。我经常去他的奶茶店里坐，但很少看见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他的员工在忙。他在的时候会很亲切地给我打招呼，请我喝奶茶。和他聊天会很开心，渐渐发现王煜阳是一个很单纯的男孩子。大一就这样在满心的欢喜和期待中结束了。我长得不算多漂亮，但还算是五官端正，也有男生追过，只是，喜欢一个人就是那么奇怪，只要他住进了你的心里，你便认为再也不需要任何人任何事来替代，而他所有的缺点也会被你忽略不计。

 

　　大二的时候，和王煜阳已经很熟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在教室里看他拉小提琴而不是悄悄站在门外。我大二的时候王煜阳和余晓都是大三。余晓还是那么的好，毕竟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有时候，会觉得缺了余晓，生活会变得好艰难一样。也许是余晓在生我的气，也许他想让我知道他的重要性。余晓看见我和王煜阳在一起吃饭，于是那天下午他跑到我上课的教室外面等着我。“小尤，你怎么认识他？你交朋友要小心一点。”我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火气冲冲地说：“我喜欢，关你什么事！”余晓一脸的无所适从。我看着他，也很后悔自己说的话，刚想解释，余晓质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他？”我天生不喜欢被人质疑和威胁的感觉，再说我是真的喜欢王煜阳，于是毫不犹豫地说：“是。”余晓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说：“小尤，平时自己多注意身体，我有事先走了。”说实话，余晓的背影多多少少让我感觉到很难过，那种心里又苦又咸的感觉只让我想哭。在这之后，我让余晓帮我做事，余晓总是很有礼貌地推脱。我也较劲地想余晓太小气！和王煜阳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这么让人生气。那天的阳光那么刺眼，我仰着头看着他干净的脸，王煜阳抿着嘴轻轻笑着，“王煜阳，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如果不是这句话，我真的不知道还要做多久的梦，王煜阳的脸分明僵了一下：“我们只是好朋友，小尤，我不会喜欢你的，我不会喜欢任何人的。”我挤出一丝笑容。那天的天空很蓝，阳光很灿烂，可是我的心里却经历一个寒冬。王煜阳，也许，我们始终不是活在一个世界里的，直到他离开，我总是在仰望他、接近他，他偶尔的一个低头微笑都能让我欣喜不已，只是可能我从不曾真正了解过他，也并不明白我们是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王煜阳走了，他连再见也没跟我说。

 

　　真真假假

 

　　毕业了，这么久的时间我还想着王煜阳淡淡的微笑，毕竟，没有谁可以那么轻易地就忘记一个人。我已经厌倦了北方，毕业后来到了这个温润的南方城市，开始一心一意地工作。独自一人在外的生活实在单调枯燥，我喜欢去听音乐，因为我可以记得王煜阳拉大提琴的样子。安静地坐在音乐厅，我的好朋友兼同事宁舒文坐在我旁边，我们很惊喜地打了打招呼。宁舒文很漂亮，举止处处都流露出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她今天化了很精致的妆，看的出是来约会的，我很好奇地问宁舒文：“和你男朋友来的？怎么都不介绍介绍啊，搞得那么神秘。”宁舒文露出腼腆的微笑说：“他今天演奏呢，一定给你介绍。”大幕拉开，有那么一瞬间，世界静止了，掌声不在流动，音乐不在漂流，我只看得见王煜阳低着头那沉醉的样子。“我又见到他了。这些年他过得好吗？我该去跟他打声招呼吗？我该跟他说些什么？”我脑海里不断闪现这些问题，可是王煜阳真的站在我面前了，我的脑袋却空白了，这么多话要说但却无从说起。“小尤，这就是—”还没等宁舒文说完，我呆呆地看着王煜阳说：“王煜阳。”王煜阳笑得很从容，这么多年的时间终究还是可以让有些人有些事变得面目全非，连他的笑容也变得那么不一样。

 

　　宁舒文在这时候却显得有些尴尬，我明白女人的担忧总是无处不在的，于是马上笑着说：“我们是大学同学啊，他还是我学长呢，只不过这么多年不见了，学长还是那么帅。”王煜阳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看着我说：“是好久不见，小尤以后在这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就不要客气，你和舒文也是好朋友。”我很敷衍地笑了笑，想着他不是说过不会喜欢任何人吗，忽然觉得难受，找了个借口说同学来了要去接她。匆匆地逃离了现场。

 

　　“心心恋恋的王煜阳，日思夜想的王煜阳，原来就和我活在同一个城市，并且，还成了我好朋友的男朋友。有些想念是时候该结束了。”我看着那些以前的照片，按住了删除键，纠结了一会，放开了。即使删掉又怎样，就像当初删掉和他的一切联系，他现在还不是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的心里。我从没有把他从我心里删除，有些人或事带给你的酸甜苦辣都是弥足珍贵的，就像王煜阳，我在最好的年纪遇见了他，怎么舍得删掉那些珍贵的记忆。我拉开窗帘，阳光洒满了整个屋子，绿叶在微风下颤动着，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的美好。微风吹拂起我的发丝迷了我的眼睛，王煜阳站在楼下在对我笑，“小尤，我上来了。”

 

　　“有什么事吗？”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那你还在等我吗？”

 

　　“我……你和宁舒文在一起很好，对你的感情已经过去了。”

 

　　“小尤，我——对不起。”

 

　　我和王煜阳的感情结束了，我似乎彻彻底底地轻松了，现在可能还会为自己年轻时候的执着感到可笑。

 

　　在那几个月后，我刻意不见王煜阳。宁舒文每天风采依旧，她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那天加班到很晚，宁舒文抽泣着跑到我办公室，我着急地问她怎么了，她泣不成声：“王煜阳——”我以为王煜阳出事了就更着急地问：“王煜阳？他怎么了？出什么事？”宁舒文抽泣着说：“他说和我分手，可是——可是，我怀孕了。”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看着宁舒文说：“王煜阳不是这样的人，你告诉他，他会负责的。”宁舒文擦掉眼泪点点头。而我怎么也想不通王煜阳会是这样的人，还是他那么美好，都只是我的想像和自作多情在作祟而已。

 

　　第二天，我一出门就看见王煜阳迎了上来。“小尤，我回来就是因为我明白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思念你。而且，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你明明还喜欢我的。”王煜阳慢慢地说。我确实是喜欢他，不管曾经还是现在，但是未来我必须放弃对他的迷恋。我心口不一地说：“王煜阳，我从来不会活得那么卑微！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为什么还要离开，就算离开也要告别，为什么你以前不接受我？”王煜阳低了头：“小尤，很多苦衷我真的很难让你明白，我的家庭不允许我任意妄为，我的路从来不曾自己选择。我以为我的离开会是永远，我不会再回国了，我只是不想你太伤心。可是我放弃一切来到这里，都只是因为我太想念你了，小尤。”王煜阳和我都哭了。我的心好痛，我咬着嘴唇，两手抓着裙子，哭着说：“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有宁舒文了，宁舒文怀孕了，你必须为她负责。”王煜阳惊讶地看着我：“我和她只是好朋友，我和她从未有过任何越矩之事。”我呆呆地看着王煜阳，王煜阳皱了皱眉说：“我给她打电话问清楚。”我清清楚楚听到宁舒文哭了，她问王煜阳：“你就连一点点都不喜欢我吗？”

 

　　宁舒文知道王煜阳喜欢我，可是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她希望我死心，离开王煜阳，因为她也那么迷恋他。王煜阳抓着我的手问：“小尤，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你让我想想。”我离开了。

 

　　手机收到王煜阳的短信：“小尤，那么多年了，为了你我才会勇敢地去寻找自己，我不会打扰你的，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决定，都感谢你给了我最好的青春。”

 

　　逃不掉的劫

 

　　余晓出差到这里，顺便给我带了一些家乡的特产。吃罢晚饭便带他看了看这个城市的风景。“小尤，回去吧，毕竟女孩子离家近一点好，而且，我还等着你。”我转过头去不看余晓，我静静地说：“晓哥，我不值得，真的，我还是喜欢王煜阳。”余晓点燃了烟，这个大男孩变成了一个沉静的男人，是啊，这么多年了，时光在我们不知不觉中就改变了某些东西。余晓吐出一口长长的烟，他看着远处的街角说：“小尤，你追着王煜阳，我追着你，我们大家都太辛苦了。王煜阳根本就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现在连他的身影都追不到了，为什么就不可以回头看看我。”余晓的眉毛很长，他的脸棱角分明，再也不见青涩稚嫩，我看着他，想起了还在大学时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我知道，我喜欢的两个人都在逼着我做出最后的选择。我轻轻地说：“你让我想想。”

 

　　三个月了，王煜阳的短信还留在我手机里，我真的不懂，命运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这个城市的天空，漆黑的一片，五颜六色的灯光像脏兮兮的颜料抛洒在黑乎乎的油布上，一阵冰凉的风拂过我的脖子。无论是余晓还是王煜阳，他们都是我青春年华里的美好记忆。而我，静静想想，对王煜阳痴心错付却情难自拔，对余晓又给了多少伤害。我知道，这个城市我留不下去了。

 

　　我躺在床上，翻着手机，删除了和他有关的一切。关上灯，闭着眼睛，却浮现出王煜阳在阳光下汗流满面的笑脸。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拉开了小台灯，从抽屉里抽出音乐会的门票。最后一排，王煜阳看不见我，我希望看他最后一次，我要记住他的样子，然后默默离开。

 

　　一千多人的音乐厅，我静静地坐在最后一排看见他穿着黑色燕尾服坐在舞台上，他拿着大提琴，看起来那么儒雅，让我想起了古代彬彬有礼的公子。“小姐，麻烦让一下。”我的眼前出现一个中年男人的脸，我这才回过神来，忙着跟那人道歉。

 

　　开始了，王煜阳的头微微低下，他的眼时而微闭，时而深情地看向远方，拉着大提琴的他看起来那么忧郁。“拉着大提琴的你，有没有想到过我，你是不是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难过？”他的动作轻得多了，慢了，停了。音乐会结束了，我看见他站起来鞠躬，满场的掌声雷动，他随着乐队退场，我向门外走去。大提琴的声音低沉而忧郁，就像是王煜阳，也许我离开确实是真正正确的选择，有时候你是争斗不过命运的，又或许只是把一切的无可奈何都归咎于命运。可是谁又告诉过我，太不一样的人怎么可以融合在一起。现在离开，虽然痛，但不会太痛。我头脑里纠缠着这些想法，令我觉得晕眩。“小姐是一个人来听音乐吗？”我努力看清楚眼前这个人，刚开始在音乐厅的男人，四十左右，西装革履，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眼角眉梢都都刻满了男人成熟的皱纹。“没有，我男朋友在后面。”我转过头去给他示意。

 

　　那天的午后阳光那么干净，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颤抖，王煜阳站在我的身后，从嘴角慢慢展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