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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拾朝花之痛打“铁老头”

发布于:2013-08-28 11:08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叔洪

  下雪啦!还没进入冬季的时候,我们早就盼着下一场雪,尤其是鼻澄罐儿盼下雪的心情就更加急切,哪怕是飘飘洒洒,零零星星的也好,因为整整快一年没看到雪是嘛样儿的啦,这让鼻澄罐儿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冬天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我们都穿上了棉袄棉裤,外出的时候妈妈逼着我们戴上棉帽子,尽管我们不愿意戴。天这么冷了,应该下雪了吧,可老天爷却偏偏和我们过不去,其实是和鼻澄罐儿过不去,他老人家就是不乐意给我们下雪,因为我们早就商量好了,只要一下雪就堆一个大大的雪人儿,鼻澄罐儿都给他起好了名字,就叫“铁老头儿”,说是堆好了以后,叫我帮着他把雪人儿狠狠地打一顿,也解解他心中的恶气,因为雪人儿叫“铁老头儿”,所以打雪人就是打“铁老头儿”。

  这天是星期日,雪刚开始下,鼻澄罐儿就迫不及待地来找我,“走,堆雪人去。”进了屋还没站稳,便拉着我走。“雪还没盖住地皮儿了,你就想堆雪人儿,真是养活儿孩子(生小孩)等不了毛儿干。”他对我“嘿儿、嘿儿”一笑,“倒不是着急,咱先准备着。”他被我一说便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挠着头,便坐在我家炕上,扭头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地说,“下快点儿,下大点儿。”

  我看他的样子很想笑,但我知道他的脾气,便不敢笑出声来,只可憋着。老天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鼻澄罐儿的心思,专门儿和他过不去似的,雪不紧不慢地下着,不仅下不大,反而时下时停,气得鼻澄罐儿在屋里来回地打绺儿,一圈一圈地转磨儿磨儿,嘴里一会儿时不时地瞎嘀咕几句听不清的话,双手时不时地攥在一起,来回地揉搓。铁老头儿没别的事儿,所以也来找我玩儿。可鼻澄罐儿看到铁老头儿的到来,更加催逼了他着急的心情,越发使他坐立不安。他就这么在屋里来会地遛着,遛得我俩都烦了。“瞧你那坐不住站不住的样儿,你他妈坐会儿,让我们儿消停会儿行不行?”铁老头儿不耐烦地说。鼻澄罐儿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他,照样来回地遛着,时不时地瞅着窗外,以便掌握下雪的情况。我估计鼻澄罐儿一定是在心里狠狠地骂着铁老头儿“你小子等着吧,呆会儿绝对叫你好看,看我堆起雪人儿来再怎么收拾你!”就凭我对鼻澄罐儿的了解,他肯定会这么想,绝对不会想别的,我敢保证。

  快中午十一点的时候,雪终于见大了。把鼻澄罐儿乐得连蹦带跳,简直就是手舞足蹈,脸上乐得都开了花了。看着窗外的雪,真的就像是在临战前的战士一样摩拳擦掌,一脸的不能平静。天上的雪扑簌扑簌地下着,鼻澄罐儿一会儿出去看看,见雪的厚度不够,便又回到屋中。等不到三分钟,又出去看看,雪的厚度还是不够。一次次地出去,一次次地返回屋中,继续在屋里来回走着绺儿,踩得到处都是湿脚印儿。

  雪下得终于到了可以堆雪人的厚度了,鼻澄罐儿的精神达到了顶点,再也呆不住了。“走堆雪人去。”鼻澄罐儿一手拉着我,一手挒着铁老头儿就往外走。我俩无可奈何地跟着他出了屋。“就在院里堆吧。”我说。“不行,到大场(在村子中央地带,有一个过去晾晒粮食的场地,在成立了人民公社以后,便闲置不用了,但人们还是习惯的叫它大场),那里堆得痛快,可以堆一个老大老大的,那样堆起来才痛快,那多来劲儿。”鼻澄罐儿赶紧表明自己的看法。

  我们拿着平锨,便到大场去堆雪人。先用平锨推起一个小雪堆,然后将其拍结石,再用锨将小雪堆铲成球状,而后便推着雪球在雪地上滚,雪球越滚越大,直到推不动为止。我们三个人将雪球推到一块,用平锨将其中的两个雪球拍平,三个人一起用力,摞在一起,然后再把瘪的地方填平,用平锨拍出圆弧。到此,雪人的身体就算完成了。剩下的就是脑袋和胳膊了。

  铁老头儿和鼻澄罐儿用平锨将另一个雪球铲小拍平,用作雪人的脑袋。我则负责作雪人的两条胳膊,因为这种细活儿他们不如我。我先用稻草绑成两条细长的草把儿,而后便固定一个弯度,在细的一头将稻草分成五个杈,算作是手,这样胳膊的雏形就完成了。我将胳膊压在雪人身体的肩膀处,上面压了一些雪,铁老头儿和鼻澄罐儿便将雪人的头抬到肩膀上,固定住了。我们用手抓起地上的雪,往胳膊上糊儿,边糊儿边用手拍牢固。而后将两个煤球压进脑袋的上部作眼睛,再用烧乏的煤球分别作鼻子和嘴,再在眼睛上贴上一根不长的铺草叶,铁老头儿又给雪人的头上插了两绺长长的稻草,一个美丽的白雪公主便完成了。鼻澄罐儿一看就来了气,瞪着大眼珠子对铁老头儿说道:“真他妈的娘儿们儿精子。”鼻澄罐儿不由分说上前一把就将雪人头上的两个小稻草把揪了下来。铁老头儿一听脸上一红,心里虽不高兴,但却不好说什么,他怕再叫鼻澄罐儿逮着理不饶人儿。

  雪人堆好了,我们三人看着堆好的雪人,脸上都露出的真是笑模儿样儿。当我偷眼观瞧鼻澄罐儿的时候,他的脸上很明显地露出一种得意的,坏坏的嘎笑,他的表情我当然知道,而铁老头儿不知就理,也没顾得上看鼻澄罐儿的脸色,只顾着欣赏自己的佳作了。

  鼻澄罐儿蹲在雪地里,两只手开始攥雪球,一个、两个、三个……直到在他跟前堆了有十几个雪球的时候,才右手拿着一个雪球,左手拿着两个雪球,慢慢地站起身来。他猛地将手中的雪球朝雪人砍去。“打雪人。”他大声地喊着。铁老头儿不知鼻澄罐儿会来这一手,顿时一愣,“刚你妈费劲儿摆捩地堆好的,你就……”“打,今儿得使劲儿摆捩地,痛痛快快地打个够……”鼻澄罐儿说着,又将一个雪团照着雪人狠狠地砍了过去。铁老头儿一看便气呼呼地说,“哭着喊着堆雪人儿的是你,堆好雪人儿祸祸的也是在你。”他也弯腰抓起一把雪,照着雪人儿砍去。“要是这样儿,咱们一块砍。”鼻澄罐儿砍出去手里的三个雪团,又弯腰拿起三个,“打,打铁老头儿。”铁老头儿开始并没在意鼻澄罐说得嘛,但鼻澄罐儿说第二句的时候,他听清了。“你喊得嘛?”铁老头儿问鼻澄罐儿。“雪人的名字就叫‘铁老头儿’。”鼻澄罐儿见自己说走了嘴,觉得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的了,干脆撩明了。他说着又将手里的一个雪团照着雪人儿砍去,“砍死你这铁老头儿。”铁老头儿这下可不干了,抓起雪就想砍鼻澄罐儿,可鼻澄罐儿已有所准备,就在铁老头儿弯腰的功夫,一个雪团照准铁老头儿砍去,“打铁老头儿”。没有防备的铁老头儿被鼻澄罐儿的雪团打了个结结实实。刚想抬手砍鼻澄罐儿,一个雪团又朝着他飞来。铁老头儿一看不好,赶紧一侧身躲过了飞来的雪团,回手就给了鼻澄罐儿一个雪团,可由于太匆忙,并没有砍到鼻澄罐儿。鼻澄罐儿趁势弯腰又拿起地上的三个雪团,连续地就朝着铁老头儿砍去,铁老头儿手里没有雪团,想抓来不及,砍得铁老头儿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直到鼻澄罐儿砍完手里的三个雪团,铁老头儿才有抓雪的机会。

  他们两个用雪团相互砍着对方,我则站在那里看着哈哈大笑,也时不时抽冷子砍上一个雪团,由于他们俩打得正热闹,也不知道雪团是砍的,所以我就这个给你个,那个给他一个地跟着他俩起哄。“你别跟着瞎搀和儿!”我的阴谋终于被铁老头儿发现了。但我已经大大地占了便宜,可以退出战场了。

  他们两个见我光砍他们,却没被他们砍到,便合成一伙儿对我发起了进攻。我一看不好,赶紧撒腿便跑。他们因为打得太卖力气,追不上我,自己便先泄了气……

  二零零八年七月十五日

  

责任编辑:墨客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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