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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爱织成一片云

发布于:2013-07-05 07:34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苏倩莹

  46岁,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都有一段或多或少的幸福回忆,但对于我这篇文章的主人公来说,她似乎一直生活在梦魇里,阳光幸福都是那么短暂,相反梦魇一直笼罩着她46岁即将失去的人生。

  她叫魏金梅,出生在沭河之北一个叫沂涛的地方,三岁那年,对生死还很懵懂的她先后失去双亲。在那个物质极度贫乏的年代,泡在苦水里的童年真的不知道是怎样熬去的,她只记得,在兄长和姐姐们无奈的眼神中,七岁的她几乎每天眼巴巴地看着小伙伴们走进校门后,自觉地承担起一份家的责任。不论春秋冬夏,当时的乡邻,每天都会看到一个身材比篮子高不了多少的小女孩,蓬乱着头发提着篮子挖野菜、到生产队的田里去拾庄稼,后来为生产队割喂牛的草。冬天,哥哥姐姐们忙挣工分了,懂事的她每天自觉地背起一篮子山芋吃力地到离家不远的小河,学着大人模样砸开厚冰,小手拿着山芋就着刺骨的冷河水一个一个地清洗。很多人看到过她殷殷地哭,看到她孤独来到原野,远远地望着荒野中父母合葬的坟墓哭,想着他们日渐模糊的样子哭。但很少在亲人面前落泪。

  痛苦和磨难没让这个苦命人被痛苦淹没,反而给了她结实的身板、坚强性格、青纯的容颜。当同龄女友纷纷情有所属,拥有浪漫爱情的时候,豆蔻年华的魏金梅却把这份情感深深地压在心里。十几年的兄弟姊妹同命相依,使她对家产生了难以割舍情愫。除了这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为这个心酸但不乏温馨的家多贡献一点,父母都不在,家里底子薄,哥哥是魏家的血脉,一定要让他先结婚。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魏金梅打工钱从不乱花一分,加班、兼职曾是她每天的生活关键词。终于哥哥结婚了,婚礼上人们觉得妹妹比哥哥苍老了很多,当嫂子知道这一切的时候,禁不住地哭了,从此他们彼此生活中多了个异姓姐妹。

  23岁那年,终于有个男人走进了魏金梅的视线,可是在农村,这个年龄已过了谈婚论嫁的黄金时段,尽管这人相貌平平,也没多大本事,家庭经济实力也不咋地,但她在一番思考后还是接受了他,因为他觉得这人似乎还能靠得住,只要人品好,能吃苦,生活会改善的。

  没多久,魏金梅在哥嫂惜别的泪水里穿上了嫁衣,一年以后有了可爱的儿子,在他们的努力下,在县城做了个生意,日子渐渐地好起来,笑容终于在她的脸上绽放。但好景不长,似乎没给一直操劳家庭的魏金梅一点点预感,在孩子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丈夫抛弃了她们娘俩移情别恋了。

  尽管沧桑的岁月铸就了魏金梅的性格,但在拿到离婚判决书的那个晚上,她还是在一阵苦笑之后哭了。闻讯赶来的哥嫂、姐姐来了,他们告诉金梅,命苦别怕,大家一起扛。

  春去秋来,岁月荏苒,当儿子出落为英俊潇洒的翩翩少年的时候,皱纹早布满魏金梅那饱经风霜的脸庞,满头青丝也变得白了很多。但她开心,儿子是她人生的第一件杰作,成绩优秀、懂事,更让她欣慰是还长得帅。高三那年,还被选拔当上一名空军。

  再送别儿子的前夜,魏金梅娘俩默默相依了一个晚上,谁都没说话。儿子当上空军,在小县城都是件不小的新闻,那可是挺令人羡慕的事。望着高大英俊的儿子,她忘记了曾经的苦。曾经流过的泪,觉得儿子仿佛是一夜间长大的,魏金梅开始怀疑自己的命是不是真得很苦。她第一次开始规划自己的人生。她觉得命运已经向她打开一扇门。

  自己生意不错,儿子表现也不错,每次看到儿子从部队寄来的照片,魏金梅自己总是看了又看,再拿给亲戚邻居看。特兴高采烈,但没人知道当她独自一人守空房的时候,一丝怅惘常常袭来。儿子是他的心头肉,从出生到去部队前没离开自己视野范围。一想起来心中总觉得不是滋味。但她从不跟人提起,她不是没钱花不起路费,上海离沭阳也不是太远,主要是不想让儿子分心,更重要的是她想把每一分钱都毫无保留地给自己亲爱的儿子。

  母子连心,今年五月中旬,魏金梅又接到儿子到上海的邀请,听着电话里儿子诚恳的话语,魏金梅动心了,欣然决定去上海看儿子。另外她还有个目的,就是自己的例假特别不正常,顺道去南京的大医院看看。

  旅途短暂而愉快的,在亲友的陪同,魏金梅一下子变得活泼了很多。抵达南京后,就直接去了医院。排队、挂号、就诊,大半天下来,诊断结果出来了,医生支开她,告诉陪同前往的哥哥,她患的是宫颈癌二至三期。

  从医院出来,魏金梅从哥哥明显变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她只是问了一下,当哥哥告诉她没啥问题却不给她看病历的时候,没有多说什么。

  夜色下的上海外滩,彩灯竟放、游人如织,魏金梅独自一人来到黄浦江畔等儿子,她把身子靠在江边护栏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对面高耸入云的东方明珠塔。清爽的风从江面吹来,把她披在肩头的长发吹得飞舞着。

  “妈!”身后一声唤,回过头,儿子微笑的站在魏金梅眼前,魏金梅打量着儿子,儿子似乎又高了些,脸上带着大男孩的微笑。

  “愣看啥?带你玩去!”儿子兴奋地拉着她的手撒腿就走,边走边给她介绍着,仿佛要把这个国际大都市绚丽多彩在一夜之间让母亲饱览,魏金梅什么也听不进去,过去生活的时光却一幕幕涌向脑海,禁不住紧紧搂着儿子,泪水流了下来。儿子好像感觉不对,停下来看到母亲流泪了关切的问:“妈!怎么了?”

  “没啥……”魏金梅擦把泪,顿了一下,抬起头久久地凝视着儿子,手抚摸着儿子的脸竭力笑着:“孩子!妈……高兴!”

  故事写到这告一段落了,如今的魏金梅所有亲属都在为对于他们来说是天文数字的二十多万元医疗费而奔波。她的命运真是她悲惨,魏金梅到这个世上,就像是荒原上一粒浮在土上的种子长成的大树,每一刻都顶这狂风暴雨,雾霾雷电。当她有了生命力的时候,又尽力地展开她的枝翼给亲人一片绿荫。坎坷的人生路没有使她倒下,但病魔却在她与幸福近在咫尺的时候扑向她,她是个苦命的女人,她更是个坚强慈爱的母亲。这里我想以一个母亲的儿子身份对大家说:“能否伸出手,给这个苦命绝望的生命一点爱,给她点慰藉,在她焦灼的目光无奈地仰望苍穹的时候,用我们爱的手在她头顶给她织成一片云!”

  

责任编辑:池墨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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