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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鸡蛋

发布于:2006-10-24 07:43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耿小娟
        幼年时,家境不太好。大雪天,姐弟仨儿还赤着脚在雪地里跑。母亲为了贴补家用,养了八只母鸡。
       有好长一段时间,母亲的鸡蛋成为我心目中最神圣的东西。每天傍晚,鸡上树栖息时,母亲就打开鸡圈,把鸡蛋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放到围裙里。晚上吃面条时,妈妈就往爸爸的碗里打一个生鸡蛋,为“苦钱”的爸爸补充营养。我们仨儿哪个生病,也可以吃到晶莹透明的煮鸡蛋。为此,妹妹、弟弟曾数次装病。我则不用装就能吃上鸡蛋,因为那时我患上了严重的贫血,血色素只有正常人的一半。为了给我治病,母亲每天早早起床,为我煮糖水鸡蛋,一煮就是一年多,直吃得我面色红润,看到鸡蛋就想吐。
        那时,年幼不懂事,想弄几个零花钱,就打起了母亲那几个鸡蛋的主意。我在院前菜园子里挖了个小坑,把从鸡窝里偷来的鸡蛋放进去,在坑口支上小棍,掩上草,再细心地撒上浮土,弄得别人轻易看不出来。
        每次不敢多偷,只一个,多了便会让母亲起疑。等到小坑里聚了一窝白白、圆圆的鸡蛋时,我就将它们取出来,不忍去卖了换钱,又把它们全放回了鸡窝。
虽然我没有卖过一次鸡蛋,但泥土的清新气味和那种埋藏鸡蛋时的神秘心境,令我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任由“偷蛋”伴随了我整个童年。
        今年母亲节,我携儿子去看望母亲。母亲为她的外孙蒸了满满一碗香喷喷的鸡蛋羹,谁料这个“无齿之徒”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口不吃。
        忆苦思甜,我交待了小时侯偷蛋的事。谁知母亲早就知道了。她说:“鸡窝里每天少一个鸡蛋,后来一下子又多出了十来个鸡蛋,我就发现了你的秘密,但见你整天神神秘秘挺开心的的,就没捅破。”
        妹妹怪模怪样地学起了赵本山:“你把那羊薅得跟葛优似的,谁看不出来啊?”
        我们都笑了起来,惟有母亲转过脸去,偷偷地擦了一把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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