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要去哪里?” “根据安排应该是去世界之窗。带着有小朋友,说是要去看看。” “这样啊。你出门注意安全。”
我知道这段对话结束了,于是习惯性把之前的短信都删了,然后收起手机。那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不停地问行程,即使我终于达到了同一个城市,即使相隔可能只有几个地铁站,也只是问问你在哪里,至于下一步,大概也不会有的了。人有时候在没有寄托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期盼些意外,比如我现在。
拖着那边的孩子住到了这边的亲戚家,感觉是很微妙的。我们家表哥表姐与表弟表妹的年龄差可以大到喊叔叔阿姨,就好比有的明明相差不到两个月其实隔了一辈似的让人觉得尴尬。仨孩子很高兴,其实他们去哪里都很高兴,只要是个新鲜的地方。这仨孩子,我的两个表弟一个表妹,开始计划着明天,吃的喝的玩的没有想不到的。我只是个领着去看着不走丢再领着回的角色,中间加个觅食的任务。
“明天我放假,也去世界之窗吧。” “嗯。这么难得啊。多出去走走也好。” “我会在铁塔那里的。嗯……穿白色T恤好了,牛仔裤,加个深色的帽子吧。白球鞋。”
我停滞了一下。说明了,那个人突然间愿意出来了这样子吗。内心激动了一下,我小小地笑了。确实,我还是很想看看那个人的,和那个人有没有认出我无关,只是想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立体的会走会跑的形象。好吧,我是想见见那个人,人有时候总是会想做下平时不可能做有时候不可能去想的事情。
那天晴空万里。形容天气其实是个废话。无论阴天还是晴天都一样。在路上我们还是偶尔传着一两条短信,断断续续的。可能是我不方便回,也可能是那个人还有点事情在忙。我并没有特地跑到铁塔那边去,其实我心里还是有想着些什么,我还是有点怕了,最重要不是怕自己失望,而是怕那个人失望。也许我真的会如自己所想的,最后还是会逃跑的。但是几个孩子显然都知道了那是地标性建筑了,小孩子就是容易兴奋,顺从民意我自然也是到了铁塔附近。
铁塔附近人不算特别多,基本能够一眼望尽所有人。衣服有各种颜色,我没有看到白色的。短信还在断断续续地来,那边完全没有提到关于来的事情,仿佛昨晚的那个短信只是我做梦,梦到自己真的收到那么条短信,梦到自己说不定有机会真的见到那个人。我想了想,没有去提这件事,继续说着各种无关的事情见闻。
不管怎么说,会失望的吧。但是却也没有失望的资格。从一开始就并没有说一句“几点几时我们在哪里,一定要到”这样的约定。对,其实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约吧。
仿佛已经习惯了那个人在忙碌的时候就会不回短信,也习惯了那边经常信号不好短信总是收不到,总之某个时刻那边再也收不上短信,也没有来短信。也许是忙吧,我想着。
那天晚上回去了,没什么特别开心特别不开心的。该看的都去看过了,孩子们也高兴了,明天差不多就要离开这个还不错的城市了。
孩子们睡着了,时间还早,电视里没有什么吸引人的,短信依然没有回应,我还是掏出了手机,那就去围脖打个转吧。首页上一条一条往下拉,在满屏的吐槽和瞎眼的内容中,还是看到了一条,那个人的,就一个意思,生病了发烧了挺严重的一整天都瘫床上。评论有几条,最后我打开了。
“我发烧了。” “可以开始******************了。” “可是我答应人家今天去会她……我失约了。” “那生病了没办法……” “很重要的人啊……你试过那感觉吗……”
我沉默了。很快把其他评论刷过去。很重要的人么,我可以奢望那个是我吗,我可以觉得我们其实有这个约吗。
我想了很久,不管是怎样,这个约已经过去了,不管是我以为的我最终会逃避了,还是那个人真的没有来,这个约都是这样过去了。
(姓名地址不便透露。有需要站短透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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