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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色如旧(赴约) 文/高寒
 

编辑点评:小说开头很好,引人入胜,但随着情节的发展,却越来越平淡,结尾也很平常,这让这篇小说失分不少。编辑有个设想,假如亚莉的同学一萍,就是那个湘妃,或许,小说会变得更精彩!

 

 

 

  当时针走向晚七点时,亚莉的心情越发惴惴。对于这次约会,她无法预知事态的发展和结局。但端坐家中,视而不见如旁观者,无论如何做不到。踌躇再三,她终于离开家门,前往那个在脑海中百转千回了的韵之味

  自从五年前,丈夫学松的生意顺风顺水,做上了路子,亚莉就辞去了工作。全职太太的日子悠哉游哉,再没有过去的忙碌。美容床、麻将桌、逛街购物,成了主题。享福人懒散,也难免无聊。紧张得心跳加速,几年来还是第一次。

  亚莉的不安始于孩子住校后。日子突然空落起来,使她有更多的时间把眼光投向丈夫。不知从何时起学松的手提电脑,设置了开机密码。原是一人专用,干嘛多此一举?再一留意,发现他睡前坐在床上玩游戏聊天的习惯也改了。心里不禁格登一下。莫非?就如许多好奇心十足、爱刨根问底的女人一样,亚莉的胃口先给吊了起来。她的嗅觉,立时变得如猎犬般的灵敏。许久不曾激动的神经顿时兴奋起来。

  试探过几次,当然是一带而过。好在学松并没介意。手提电脑偶尔忘了带走,在书房一放几小时;忘了关机的时候也有,只是时间短,来不及搜索她要探询的东西。留心过解密软件,也对照过家庭的重要日子做密码;试了十来回,快要失去信心时,想不到竟然成功。儿子的生日成了开锁的钥匙。想来学松压根就没想到她会做密探。开机即坦途,亚莉轻而易举的进入了他的QQ

  湘妃?一个女人头像在闪动:天气渐凉了,你要注意身体。

  你不在吗?……

  但觉得这声轻叹柔媚入骨。虽是女人,亚莉也不禁神魂颠倒,酥了半边身子,一时间心乱如麻。翻阅过往的聊天记录,内容很多很杂,基本没太出格的话。但她坚信,是狐狸精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终于看到了这样的对白:

  南山不老松:我们见见面吧?

  湘妃:相见不如怀念。如果见光死,不如只在虚拟的空间中。

  不老松:相遇就是有缘。为什么不走下网络成为现实中的朋友呢?

  ……

  湘妃:好吧。

  赶紧看时间地点,竟是周五晚八点,韵之味茶社的小包间:琴韵小筑。

  南山不老松就是学松。现今网名千奇百怪,他倒中规中矩。也不知这湘妃是何等样人,竟来挖她的墙角?亚莉惊怒交集,急火攻心,想自己无事之人,居然守不住丈夫;艾怨自责,忍不住几度落泪。

  学松比亚莉大7岁,初相遇即自叹老了。中年得子,爱子如命。开机密码也说明了这一点。亚莉自信夫妻恩爱,非一般人能介入。但世事难料,到底不能掉以轻心。过去看不上小家子气的女人,现在由衷的理解了。正是要保住既得利益,才患得患失,处处防范。她已习惯了悠闲,没有底气再重回职场自食其力;想想要看人脸色过活,真是不寒而栗。

  路上有点堵车。七点四十分,亚莉和肖一萍走进茶社,在名为空谷幽兰的小包间中坐定。她俩原是同学,关系一直很好。女人雪花命,话俗理不俗。一萍的命不济,和原在无线电厂的丈夫结婚后,经济拮据,一直紧巴巴的。遭遇下岗后,更是窘迫。到了学松的公司里做事,才算安定下来。两人也就更近了。

  物以类聚。自从回归家庭,亚莉便和学松生意伙伴们的原配太太走得更近。在打击第三者的大目标下,共同话题还不少,却始终融不进去。她受过高等教育,尽管只是艺术类的大专生,在那个圈子也算鹤立鸡群。曲高和寡,也就难免寂寞。

  亚莉原本平和,只因众人的艳羡和一萍的对比,慢慢有了优越感。一萍虽表示过不自在,但有意无意间,半带醋意半怨命,其实还是让她心里很惬意。碰上这样的事,女人心理上都要有个倚仗;而值得信任,能说说心里话的,也只有一萍了。

  一萍第一反应说,你想左了。张总稳重务实的人,不可能有那样花草的事。

  亚莉摇头。她自知虚荣。承受了别人羡慕的眼光,却不愿把自己的伤心处,显现给人看。此时好友面前,无需掩饰,眼泪直流下来,说心如刀绞也不过分。她说,你和我一起捉奸去。

  一萍立时变了脸色。说张总总该有几个铁哥们吧?如果误会了,落下病根,那可是把他往外推了。

  亚莉狐疑地:哥们也能叫湘妃?

  一萍吱唔:男人起女人名字也正常啊,网上什么事没有?还是别去了。

  亚莉说:你不会是怕得罪他,影响到你的饭碗吧?

  一萍急得赤了脸:没有我俩的情份,张总能认识我?我就陪你去,看能怎么着?

  焦虑中还没商量出最佳方案。周五已飞快地到了。还是一萍提出,先在那琴韵小筑斜对面预定个包间,然后由她装着走错门,先过去摸摸底,看情形再说;省得亚莉情绪激动,一下子就弄得不好收场。

  包间里色彩淡雅,清新宜人。亚莉却神情恍惚。短短几分钟,漫长又压抑。出乎意料,一萍带了一位男士回来。梅林是学松的好友,也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他说不知嫂夫人在此,请移驾一叙。亚莉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侧脸看一萍,见她正含笑示意。当下心里虽忐忑,也只得硬着头皮跟随过去。

  琴韵小筑,整体浅粉色,较之空谷幽兰的冷色调,多了温馨、喜庆之意。学松面对着门,面前茶几上摆着茶点,烫着亚麻色卷发的女人背影很是柔情。这情形确有几分暧昧之意。学松抬头看到三人,满脸堆笑:我来介绍,这是我太太刘亚莉,这是冯雅如大姐。

  亚莉这才和这张怒气冲冲想象了八百遍的脸,正面相对。愕然。全身心松驰下来。原来对方非但不是她想象中的妙龄、妖媚的欢场女子,恰恰相反,对方是位稳重的、上了年纪的长者。虽皮肤白净,衣衫合体,但眼角浅显的鱼尾纹,鬓角边几丝闪亮的银发和稍稍发福的体态,都在说明她韶华已逝,年过五旬。

  亚莉回过神来,点头微笑,归坐。只听得梅林高谈阔论:今天我们三剑客在此小聚,占了嫂夫人的时间,我先陪罪。说着端起满杯啤酒一干而尽。又笑:怎么这样巧,嫂夫人有心了吧?哈哈。

  亚莉红了脸尚未答言,一萍已先开了口:梅总可别冤枉人,我俩周二就约好了今天来喝茶的。是我走错房间,该罚的是我呢。

  建国说,我应酬多,不能多陪亚莉,真得谢谢一萍呢。

  总是想亚莉之所想,一萍问:什么三剑客?没看到满面风尘的大侠士呀。

  梅林大笑:真想等老大挨了板子再说,可让嫂夫人着急就是我的错了。我来介绍吧,老大:南山不老松,二姐:雅如湘妃竹,小弟我,傲比一剪梅。如何?就我们仨,还当得起松竹梅三剑客的名声吧?

  一萍恍然说,你们刘关张三结义?

  梅林了一声:莽张飞有我这样玉树临风吗?

  嘻笑声一片。丈夫生意上的事务,亚莉甚少过问。此刻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个普通的聚会,为今后的合作,添点交情而已。在商言商。商场之中,男女之约很多时候和情爱无关。有时为利益,有时是逢场作戏。就算学松想要彩旗飘飘,也不至于找个阿姨。现在不正流行什么红颜知已、第四类情感吗?男人心中,有一种女人,就如天边的弯月,可远望可欣赏,却不能也没必要把她收在家中。

  亚莉心神安定,稍坐了几分钟,即起身告辞。说自己原为好姐妹说话聊天,过来打个招呼,现在还是分开,大家尽欢。众人都说有理。学松说等会一起回家,亚莉说不必,她们等会还要逛夜市,他不妨多坐会。

  雅如举杯:张总洒脱豪爽,夫人秀外慧中,一对璧人,当真可喜可贺。

  亚莉得体地微笑,说谢谢阿姨。

  回到空谷幽兰。想起对方落落大方,举手抬足间,似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让人顿生好感。心下不免忿忿。这叫什么?狐媚!可学松以前说过,这叫优雅。亚莉庆幸自己凝神摒气,没有不问青红皂白就意气用事;嘻笑着自嘲多疑,又谢一萍仗义相随,才没捅出娄子。

  我们姐妹嘛,帮你是应该的。好命不用忙,以后别再喝飞醋了。

  一萍的话说得亚莉心里又软又甜。忙着叫侍应生上茶点。几天来寝食难安,尤如经历了一场战役。虽是假想敌,却也全神贯注,劳心耗力。此刻乌云散去,正该好好奖励自己一下。

  吃饱喝足,亚莉说累了。离家时,唯恐心绪不宁,开车误车,此刻只好打车回家。一萍坚持先送亚莉,再自己回家。两人约好隔天再去逛街。一萍搂着亚莉亲昵地说,睡个好觉。看着她走进家门,一萍挥手转身。悠着手中的女包,心里知道,一套漂亮女装,或是一套高档化装品,即将到手。

  秋夜微寒,景色依旧。今晚的月光一如昨日,疲惫似的显得暗淡,反不如路灯闪烁辉煌。一萍觉得,命好也罢,运坏也罢,日子总要继续。只要用心,凡事都有可为。她掏出手机,拨号,等待,通话:张总,任务完成。

  电视台最近正在热播《三国演义》。这一招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还是叫?一萍合上手机,叹息:男人真厉害。而她的无间道,让事情如此圆满,也是功德无量。不知张总会怎样酬谢她?是在年底时,得一个大大的红包?还是给丈夫换一个好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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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录入:高寒    责任编辑:池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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