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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墟小纸牌》——故土风情系列之二 文/心岸
 

 

    都说"桑墟大姐会裱牌"。什么牌?小纸牌。不要小看了这宽只有2厘米,长还不足8厘米的小纸牌,它可算得上是桑墟的“乡粹”。听说,现在国内盛行的各式小纸牌无不发源于沭阳桑墟。桑墟小纸牌历史悠久,可到底发源于哪朝哪代,何人之手,就连当地的百岁老人也说不清楚。据说清朝光绪、咸丰年间桑墟小纸牌就曾作为贡品进贡给朝廷赏玩,如今在北京故宫的展品中,还保存着当年慈禧太后赏玩过的桑墟小纸牌呢。

    带着对桑墟小纸牌的好奇,我来到了桑墟街南首一资深的做牌世家——刘大妈家,想一睹制牌的过程以及玩牌的情景,只可惜她家也不再做纸牌了。巧的是,正有几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在她家玩纸牌呢,只见老人们个个伸直右食指放在口里蘸点唾沫,然后伸向纸牌,只轻轻一摁,就把纸牌粘了过来,再放在左手里,依次叠加,只露出牌头。纸牌两端印有独特的标记图案,不识字的人一看图案就知这张牌是几万、几条、几饼。老人们一边玩着牌,一边哼着小调,有时说点笑话,荤素皆宜,忘情时往往忘记吃饭,也顾及不了会被自家的老太婆骂上门来,揪着耳朵,嗔怒做“老不死“的。得知我想了解关于纸牌的一些事,刘大妈把我拉到房里,从橱柜顶上拿出一包落满灰尘的东西,原来这些就是制作纸牌的全部家当。一个巴掌大的棠榴木雕刻的大模具,还有以同样材料制作的中指大小的30个小模具,还有一块瓷碟大小的如镜一样光滑的石头,还有跟纸牌一样大小的铁片等。大妈告诉我,别看这些工具都不大,也很简单,可小纸牌制作工序很复杂:切纸、印壳、刷头、打黑、裱糊、着色、上蜡、剪裁、切角、打包。她说一人一天也只能做一包牌。一包12丛,一丛共120——包括一至九万、一至九条、一至九饼及老唐、老千、花枝,各4张。我问及怎么玩法,外屋打牌的一大爷扭头告诉我:小纸牌的娱乐方式可分为一人、二人、三人、四人等四种形式。一人玩即是拿12红、拿对于、兑10数、闯关等;二人玩即如同"争上游"一样;三人玩可"打老迟",用半丛牌;四人玩法最多,可玩"红雀""黑雀""花虎"等,说他们现在玩的正是捉“黑雀”。纸牌玩法方便灵活,形式多样,因此流传很广,曾一度风靡。上至朝廷下到村野,无论男女无论老少,无不喜之以此消遣娱乐。尤其是当地的一些老人,那时经常在帽檐里藏点玉米粒,怀揣小纸牌,三五成群斗牌输赢玉米粒,很是有趣。

    桑墟小纸牌影响很大,销路很广。以前,随着出嫁的桑墟大姐,下放来的一些知青,还有一些商贾,纸牌手艺被带到了外地。可是,无论哪个地方做出了纸牌,都要拿到桑墟来才好卖出。上世纪80年代,地方政府曾以赌博工具一度加以禁止,查得很严,据说桑墟做牌的家家户户只要与做牌有关的哪怕一根短钉都没收了,但禁令效果甚微。一方面,桑墟人对纸牌很有感情,60年代,桑墟曾经遭受6年自然灾害,是小纸牌救了他们的命。另一方面,纸牌终究是体现了劳动人民的智慧,影响了桑墟人民的娱乐心理,况且纸牌便宜,携带方便,是老百姓能玩得起的游戏。如今,纸牌作为赌博活动的工具已被取消,代之为健康娱乐用品。

    随着经济的发展,桑墟人民的日子一天天富裕起来,小纸牌的利润已满足不了需要,于是就没有人家再做小纸牌了。小纸牌渐渐少了,扑克牌、麻将又风行了,玩小纸牌的人也就跟着慢慢少了,尤其是年轻人,几乎没有再玩小纸牌的了,可桑墟的老人们还是青睐小纸牌,每夏之黄昏,冬之午后,或晴日或雨天,得了闲暇,这些老人总还会三五聚到一起,拿出点零钱作为彩头,津津有味,说说笑笑摸着小纸牌。这已不仅是一种游戏,更是一种习惯,一种情趣,一种文化的反刍。

    听说乐山人把他们的纸牌当作城市名片,南通人把他们的纸牌以及牌经作为文化活化石纳入文化遗产保护名录,那么桑墟的小纸牌是不是也应该属于非物质遗产而被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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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录入:心岸    责任编辑:胡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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