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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蕉

发布于:2015-03-05 20:48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薛小静

  “老板,你家香蕉怎么卖啊?”

  “啊?姑娘你说啥?”

  “大爷我说的是香蕉怎么卖,多少钱一斤?”

  “哦,姑娘你买香蕉啊,这边的是三块八一斤,那边的是十块钱三斤”

  咦,奇怪,我经常来的水果摊今天的老板怎么是位年入古稀的老人,想到之前那位精明的女主人和热情的男老板,俩人经常一唱一和不知黑了我多少钱的事儿上,看到今天这位看摊儿的老人和寥寥无几的顾客,心中竟涌上一种莫名的高兴。

  我看着两种香蕉,其实没有多大区别,单看香蕉的卖相,就能想象到它刚摘下来时果皮应该是何等的翠绿了。它们有着典型北方冬日香蕉的特点,香蕉皮灰蒙蒙的,棱角处还有一条条黑色锈迹,那层在灰色薄雾的笼罩下的香蕉皮泛出青中带黄的颜色,整个香蕉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像极了冬眠的蜗牛,不愿意睁开惺忪的双眼接受冬日阳光的照射,仿佛还在呐喊“再让我睡会儿,这里的天气不适合我生存”。但我竟迫不及待的想扒开包裹着它的外衣感受下它的身体在这个深冬里散发出的“温度”。

  可能今天看摊儿的是老人,香蕉被剥的七零八落的,我把思绪定格到香蕉身上,挑了一把看上去还凑合的香蕉,冲着老板说:“老板,我就要这个了”。

  “哦,姑娘这香蕉是三块八的”说着老人把香蕉放到了秤上,交钱、装袋,这一系列动作还是很麻利的。

  要把香蕉递给我时,老人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真幸福啊,我是在20岁去北京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了香蕉,第一次知道香蕉长什么样,以前都是听说但从没有见过,去北京打工的时候我才知道香蕉就长这样,当时也没吃上,只是看了看”。

  老人故作轻松的语气里还是难掩住一丝遗憾,我伸手接过香蕉看了老人一眼,粗糙的大手被冬日刺骨的寒风撕开了几道口子,每道口子上象征性的贴着几块创可贴,花白的头发像极了青里透黄的香蕉,额头上两条深深沟壑的下方是双浑浊的眼睛,干裂的嘴唇动了几下没有再说什么,我也一时语塞,郑重的接过了老人递过来的香蕉,这不像是平常的交易,反而像是一种仪式,老人把他生平认为最好的东西交给了我,同时也交给了我一份老人对那个年代生活的艰辛和无奈。

  忽然觉得手中的香蕉变得沉甸甸的,我还给老人一个很轻松的笑容,说道:“大爷,您看您现在的生活多好啊,您有这么多水果,有好多新鲜奇特的水果我都是第一次在您的水果摊见的呢”。

  大爷笑了笑说:“水果摊是儿子的,这不过年了嘛,儿子儿媳忙,我就过来给看两天”。说着老人去把我挑剩下的香蕉摆放整齐,又从箱子里拿出一把香蕉小心谨慎的摆到了上面。

  看着大爷缓慢的动作、朴实的笑容,我想这个香蕉情结始于20岁的壮小伙儿,如今已是古稀之年的老大爷仍是记忆犹新,不知大爷是对白驹过隙的青春年华的缅怀还是对以前的贫穷落后食不果腹日子的感叹,但我知道大爷的这个香蕉情节会一直存在下去。经过五六十载的岁月洗涤,即便现在的日子好了,不仅南方的水果甚至国外的水果在超市也能随处可见了,但于大爷而言,即使吃遍天下所有美味的水果也抵不上当年他想象出来的那根香蕉的香甜。

  我望着拿在手中的香蕉,刚才灰蒙蒙的感觉荡然无存了,剩下的是迫切的想品尝下手里香蕉的美味和对现在美好生活的感恩。

  从此,我对香蕉也有了一种特殊的情结。

  

责任编辑:祁桂平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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