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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言难说

发布于:2014-03-01 15:19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夏日晨风
 
    我叫陈丰,出生在一个朴实的工人家庭。打小长辈们就教育我,不要说谎话,做人要诚实。我牢记在心,认真履行,长辈们都说我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我心里美滋滋的。
  
  小学时,一次课上老师出现了错误,别的同学都不吭声,我却举起手,指出了老师的不对。刹那间,我看到了老师的脸像火烧的云霞,灿烂无比。她盯着我好一阵子才轻藐地说:“陈丰同学,不需要你提醒,我知道。”当时,我心里一空,之后就再也不敢再看老师那双尖锐的眼。
  
  中学时,上级单位来我们学校检查收补课费的事,别的同学都说没有,只有我如实相告。结果,我不仅遭到了老师、校长的严厉批评,还差一点被学校开除。在我父母点头哈腰地赔不是,我写了无数份挖掘心灵的检查后,总算事情得以平息。但从此以后,别人总以异样的目光注视着我,我很纠结,很长时间在学校抬不起头。
  
  大学时,毕业将临,一些同学在东拼西凑或干脆找枪手代写论文,以便腾出时间找工作,唯有我整天泡图书馆、查资料、作笔记,一丝不苟地撰文。可最后,同学的论文一篇一篇都通过了,只有我的导师说不够深入、不够细致而一改再改。浪费了我大好时光不说,还让我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我的心有些冷。
  
  工作后,一次公司总结会上,老总为热烈气氛,让大家畅所欲言,谈谈公司一年来还有哪些不足和需要改进的地方。我借着酒劲,血气上涌。便一二三四地列出了许多制度上的问题和决策的失误。老总的脸由红转绿、由绿转青,最后将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墩,起身离去。我一下子如坠冰窟。后来,我便卷了铺盖走人。
  
  换了一份工作,我不敢妄言,甚至不愿再多说话。遇到非表态不可的,我也会嗯嗯啊啊,或干脆说些今天天气真好、世界金融危机、俄罗斯总统登上北方四岛等一些不招调的话。你别说,我还真保住了这份工作。
  
  再后来,我就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见风使舵、阿谀奉承、三骗六谎对我来说已驾轻就熟、得心应手。
  
  如今,我已是部门的经理,大小也是个领导,也喜欢听耳顺溜须之言。虽然我也很想听到真话,我也知道在我的周围会充斥着一些虚情假意,但对于进真言者,恐怕一下子也还难以接受。
  
  直到有一天母亲来电话:“丰儿,晚上来家吃饭吧,你舅舅和你表哥从老家来了,说有点事找你。”
  
  “妈,我没空,您就跟他们说我不在,出差了。”说此话时,我正坐在麻将桌上。
  
  “……?”
  
  电话里,我感觉母亲一怔。在挂上电话之前,母亲嘴里嘀咕着:“挺实诚的一个孩子,如今怎么会这样?”
  
  我心一惊,是啊,我还是原先的我吗?
 
责任编辑:我是德波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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