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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梅惹的祸

发布于:2014-02-12 15:25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方福光

  二婶阿梅是我高中同学,她很漂亮,可以说是性感妩媚——二十一岁时就跟我的四代堂叔结了婚。堂叔原来是个木匠,后来在镇上开了一家装饰设计工程公司,年轻时就当了老板。

  阿梅是村里的美妇,她有十亩地果园和一爿养鸡场——她雇用了三个帮工,活儿不多,她很轻松,偶尔在村里超市旁打一下麻将。她不乐意与那些村干部接触,她怕那伙村干部们。

  村妇阿梅,花朵在春风里,在静夜里,轻轻盈盈地拔节,在蜜蜂的歌声里,在蝴蝶的优美舞蹈里,在鸟的笑声里,在远方白楼房传出的欢声笑语里,在端庄花蕊里悠悠香香地开放,在桃花粉荷里,在梨花玫瑰里,在葡萄南瓜的花蕊里成长她的梦想。我在社会最底层,不是怕风雪雨霜的拷打,我要躲避身躯滋生的丑陋,想伏下整个心灵,倾听花开的声音,我想明白,花朵盛开只是为了结果么?为了绽放,她们经历了多少苦难,内心滋养了多少的力量,花朵与花朵在季节风里,完成了怎样一种蜕变神州处处是春的花园。花园里朵朵鲜花装饰了每一个人的双眸,我要坐在花蕊里,去幻想明天的鲜嫩妩猸,我在每一天鲜活的生活里掀开她美丽的扉页。她的邻居十七岁的少年李仁龙用诗一般的语言写下了对她的赞美词与思恋。

  二婶正是一朵盛开的花啊,静静地开在黎明时分,我心底的蜜罐储藏过对她美好的向往。

  我见到月季蔷薇紫藤花开满了村庄周围,丰美的村姑在花田中央,她和蜜蜂蝴蝶,还有小鸟一起歌舞,一起欢唱,放歌山村。村妇在美好的时光里,阿梅住在白楼房里。阿梅在城里上班,她驾着红色小车,她曾经渴望嫁给城里小伙子浪漫地生活,诗意地工作。她把梦想捎给天空飞翔远方的鸟儿,甜蜜地思想未来。她青春花开,像竹笋一样拔节,月季花在家门口的栅栏边开了,她的心扇被春风掀开了,她在春光里花开,迷醉了村庄。

  中午时分,她在桃园里摘桃装箱运往城里大型的商厦超市,已经与三家商场签下五万元水蜜桃销售合同,她浑身上下热辣辣地,薄衣裳下的丰满胸乳也在劳动中鲜活地跳跃。她搬运着纸箱,满脸大汗。

  放在桃树枝上的小皮包里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来,"什么?你是吴村长?你要十箱蜜桃送上面来的领导?可以啊。一箱二十斤,每箱一百块钱,批发价,带款提货,写欠条?我不干这事,去年的桃还差一万块钱没给我呢?还有五十只山鸡钱也没给,今年肯定不行了,我化费了多少心血,杀了我也不给……"二婶很生气。

  午后一点,村书记王八兴又打来电话给二婶,意思是上级政府要评选好媳妇能媳妇标兵,村里已经向上级推荐了她,让她表示一下,装点一下脸面,为她自己也为村干部。我宁愿不要这个能媳妇好媳妇标兵,我也不孝敬你们,宁愿把桃子烂在树上。这种坏风气,二婶我不顺从。

  下午二点,村治保主任骑着摩托车来到桃园,对二婶很不客气地说,桃园承包的事村里要重新安排,考虑安排别人,因为吴凤桃已经脱贫致富了,养鸡场所有权村里也要收回,村集体经济组织要办苗木花卉基地。

  我不用答理你,有合同在我手,我怕你个小鸟,二婶很愤怒。第二天上午,她来到镇上,找到镇长,诉说了村干部的强要强派行为。镇长握着她的手说,你手中的合同书是国家的法律承认的,你做得对,不能屈服,败了风气,没了原则——我会批评吴村长王书记。

  一个月后的国庆节前,二婶被镇政府评为能媳妇标兵,她还被镇妇联推荐为村里的妇联主任。二婶在春天时主动把成熟的桃园转包给了另一个曾经与她一样的贫困户寡妇李丽珍。她的风格说不上有多么高尚,但她做得一点不错。

  乡村开始拆迁了,大家集中居住在镇上河边的小区里去了。公司的生意很忙,才几年的时间,公司就有了四五百万资财,二婶原先在公司里当财务会计兼采购原料,业余时间在公司里烧厂餐中午饭。现在,她雇了烧饭阿姨,很轻松,她爱打扮美容,其实她根本不用做喻伽跳木兰操,她十分性感妖娆,比我还小几岁。在公开场合当着许多人的面,她一定要我大声叫她二婶,我心里可不乐意,看着堂叔的面子上,我还是叫她二婶。

  二婶风骚劲是村子里女人中最强最有力的,财大气粗嘛,她的气质就好多了。堂叔为了做村上刚盖的办公楼装饰工程,他不时地叫上二婶陪村长与书记在镇上鱼鲜馆喝酒,一个月后,终于拿到了工程项目。村长年刚半百,是个色鬼,村子里有十几个女人被他搂过睡过觉,他一直提拔不了当村里书记,村书记才三十出头,是个退伍兵,一切由村长说了算。

  周六是村办公楼装饰动工的日子,大家集中居住在镇上了。二婶开车送了几箱酒与水果去了村长的院子门口,村长家是最后一批拆迁的。村长说,阿梅,你跟我还客气个啥么?酒我不缺,家里的酒可以开超市了,我只想你陪我喝茶聊天。二婶原本不想进院子,村长拉着她的手不放,她几乎是被村长半搂着进院门的,院外的一只大公鸡凑热闹似地叫个不停。穿旗袍绿裙的二婶胸乳结实,屁股丰满,体现着生活的富裕。二婶没办法拒绝村长,装饰项目完工,至少可以赚三十万元,需要村长同意支付,她便半推半就进了屋。

  村长把她当老婆睡了——村长中午喝了酒——还没清醒。

  村长自己的老婆在镇上开了一家彩票销售店,刚歇了闲从镇上回家,撞个正着,她打开门,听见了村长老公的气喘从房里传出。村长的婆娘很文明地说,你看着办吧,儿子已经大学毕业回家乡,他也考上了村官,我可不能让儿子跟你一样丢人。二婶出院门坐进车子里时捋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才三十岁的她很成熟,办事极老练.她立即给我打了电话。二婶对我说,老同学,你家里搬新家不是要我帮忙做装饰工程吗?你帮我打一桩官司吧,我手上有吴村长的证据。我那时是镇上司法科助理,我当然认识许多法官及律师。后来,二婶交给我一个塑料袋——袋里有她自已一条裤衩。

  后来,我对她说,二婶,打官司的话,村长会身败名裂,让他从村长位置上倒台.可对你自已影响也不好,你是企业老板,对不对?你就吃个小亏吧。

  后来,二婶见到我不再叫我小侄,总是称我方科长,请我在城里喝了酒宴。她还在私底下让我为她的事保密,当然,村长婆娘是不会家丑外扬的。

  后来,村长见到我也特别的客气,村长送了二条中华香烟给我,嘿嘿,二婶。

  下雨的午后,二婶坐在窗前在披肩绸布上绣花,一只白鹭忽然从天空扑飞下来,站在窗前歪着脑袋朝她望。二婶先是觉得惊奇,后是觉着白鹭的鲜活动人,白净的羽毛可爱动人。二婶凝视着她,轻轻地对她说话,白鹭用长长的脚伸展着,好像在对二婶舞蹈,白鹭长长的金黄嘴梳理着自己洁白的羽毛。二婶被鸟的优雅姿态逗笑了,于是,二婶从厨房里拿来了蛋糕放到她的嘴边。白鹭看着二婶,觉着二婶穿着镶边的内衣性感妩媚,丰韵可人与鸟一般动人甜美。鸟又笑了,还对二婶咯咯地叫了二声,二婶很友善温和。

  白鹭没有离开二婶的阳台。二婶烧晚饭时,丈夫回来了。二婶把鸟的事说给丈夫听了。吴阿兴觉得很有意思,便用细红绳系上了鸟的一条腿。鸟挣扎了一阵,便很安静。但鸟忧伤起来耷拉着脑袋耷拉着羽毛,伸进了翅膀。吴阿兴拿来了晚饭,鸟绝食了。

  二婶丈夫才四十岁出头,身体强壮,经过半小时云雨交加的疯狂之后,夜里二婶躺在丈夫怀里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骑着天鹅飞走了,离开了村庄。第二天早上,二婶见到窗台上的白鹭羽毛被什么动物咬了不少,有几根粘在窗台角落里,玻漓上有血迹。二婶伤心地哭了。二婶拿来了牛奶喂她,鸟吱嘎嘎地哑了喉咙,哀哀一息,歪拧着长颈,到中午时,鸟便死了。二婶觉得心里委屈,打电话责骂了丈夫,都是因为丈夫用红绳系住了鸟的腿,鸟没法飞走才导致灾祸发生。阿梅很伤怨哀叹。

  丈夫正在城里茶室与客户谈工程质量的事,谈得不顺利,接过妻子电话后,心里很不高兴。吴阿兴下午回家时很忧郁,在上桥转弯时,不小心出了车祸,被大卡车撞进了河里。丈夫死了,二婶成了寡妇。三十岁的二婶成了寡妇,村子里的男人们把她当成了一头肥羊,每天晚上,有男人敲她的窗户。二婶有钱又有美貌,迷惑了许多男人的心。

  村妇阿梅,心灵柔弱,行为却比较开放。虽然三十多岁了,但丰韵犹存,装扮得十分妩媚性感,一方面是为了生意,她必须改变自己。丈夫死于车祸,她从保险所获得了五十万赔款,过着舒适悠闲的日子。

  邻居少年李仁龙,还在读高中二年级,有些早熟,十七岁了,脸颊及下巴长起了黑绒绒的胡须,他渴望有个基地试验操作一下自己的武器。两性之间的事,李仁龙有不少了解,可真刀真枪的干,李仁龙还没有过呢。李仁龙内心很期待真真实实地与邻居阿梅试一次。

  村妇阿梅和李仁龙是邻居,李仁龙放暑假了,在家帮手干点农活之外,还帮村妇阿梅干活。李仁龙开始是对她完全出于一种同情,她的儿子刚上幼儿园,农忙时她很忙。可随着时间的变化,再加上村妇阿梅感激的眼神,以及那既丰满又苗条的身材故意在李仁龙面前扭动,但主要还是李仁龙内心深处对女性的好奇,终于,在一个很热的夜晚,一场大雨把她浇得像落汤鸡,李仁龙被村妇阿梅那薄薄的衣服下那硕大的乳房迷惑住了,李仁龙帮着她把几捆晒在房前水泥场上的芝麻抱进了她家的厅堂。阿梅鼓着湿漉漉胸脯递给他毛巾时,李仁龙顺势拥住了阿梅,但不知道从何处对她下手。阿梅顺从地搿进了他嫩瘦的胸。两堆干柴就这样燃烧了起来……

  那是李仁龙的第一次,对李仁龙来说,是多么的紧张和刺激呀!心中彭涨起太多的欲望,他心里想,不一定要娶她,可以把她当作陪伴青春期的情人。从此,李仁龙很乐意暑假去村前红薯地里干农活了,因为性感靓丽的邻居村妇阿梅家的自留地就在他家承包的桃园梨园旁边小河畔,阿梅见到他时也经常面露灿烂的笑容,再没有那种没丈夫的郁闷和忧伤。

  李仁龙是对性处于很憧憬的处男,哪受得了风流寡妇的迷惑呢?何况面对的还是有姿色的小寡妇呢!原本小心翼翼的李仁龙不再满足于悄悄地偷窥阿梅洗澡。他常翻过院墙去跟阿梅幽会。忽然有一次李仁龙从桃园里摘了一篮桃准备送到阿梅家里。他慌乱了,他觉得自己很失败,自已在阿梅心里根本没有地位。他恨她了,因为他见到了村长常去她家里喝酒。当然村长是以村干部结扶贫对子“一帮一”的名义上她家门的,可是阿梅家并不是困难户啊。

  二婶阿梅在村长的工作及鼓动下,她投资三十万元在村庄外边的菜园旁盖起了养鸡场,她还买了一辆皮卡车,她当起了老板,要加鲜活了。李仁龙恨不能杀了村长,他的学习成绩在不断地下降。他终于没能考上大学,在镇上职业学校培训班培训电焊技工。他业务写诗,把二婶阿梅比作梦中的心爱女神。

  母亲不知道才十八岁的儿子爱上了邻居二婶阿梅。村里人送他一个绰号“李太白”,李仁龙诗人远游回到村里,他在房前吹笛,抚琴问天语。鸟衍从远方飞来,围着他叫个不停,像他养了那些大自然的鸟儿一般。他拉二胡也会拉小提琴。母亲见到李仁龙常常依在门墙边,看着二婶阿梅养鸡场的地方,痴痴地发呆。

  鸟声由窗前两棵苹果树上飞到身前叫个不傍,空中的呻吟声来自鸟的翅膀扑打电线的声音,像弹奏美妙的五弦琴,像字字情话哽咽,无法串成句。清风明月总关情,村里的二婶,钟情村里写诗稿的小伙子李仁龙已经二年,诗人也受到二婶性感妩媚的迷惑不能自拔。诗中眼中的二婶才三十几岁,丈夫出了车祸死去二年,她的激情四射,在春风里鲜活着花豹一样的娇健身姿,在夏风的吹拂下,她是一枚甜蜜的果子,诱惑着诗人的胃口大口。她的步履轻盈,双且明丽秀灵,在村路的旷野从地里回家,经过诗人的房屋前,她对诗人小伙子的问候脉脉脆爽阵阵传诗韵。

  月色已近半夜了,中秋节思念亲人的美好时光。二婶光明正大上了诗人的家门,她说话的声音像鸟声,喜欢我就与我进城去,我给你买金戒指,我将要离开村里,决定在镇上买一套房子一个铺子,做正经生意,不再养蚕种花了,我聘你做合伙老板,不亏待你,我知道你要个面子。

  涟涟情语泉水凌凌,心灵高洁悠远,把生活的日子打点得远景明媚。村里二婶像一束阳光花,映亮了诗人的年轻心灵,诗人醉在二婶的笑脸上,醉在她母性的光环里。要是你乐意的话,我就把家里养了二年的老母鸡捉来,杀了熬一锅汤,给你养一下身体,你长得瘦了些,跟我成家立业,没有强壮身体可不行。我只有一个条件,你要支持我看书,我还是要写诗。李诗人的话,二婶不容思考,她说,我喜欢读书,会做买卖的读书人更好。

  当天上午,二婶买了酒,李诗人杀了鸡,两人真是好心情。喝到后来,二婶万般柔情,眉目脉脉掀起情感波涛,李诗人万般真情地摸了二婶的脸和胸乳,二婶不能自控,李诗人把二婶背进了房里的竹榻上,竹榻吱吱忸忸地响了半天……有情人伴你共夜眠,进入了仙境,书生依依情连着寡妇心,真是一只情猫遇见了小河边游泳的鲜活小鱼,做着甜蜜伪游戏。第二天清早,鸟声在树上鸣叫时,俩人从梦中醒来,相约逛城去夙愿终成圆。

  村里的男人都知道她不会嫁出村外,村长私底下对村会计老瘸子说,阿梅要是嫁出村外去,我们村就吃大亏了,假如阿梅不再结婚,私底下做我们的情人都好。村会计拍村长马屁说,要不,我帮你到阿梅耳边吹吹风去?说村长对她有意思?村长说,好啊,晚上我请你喝酒。

  晚上明月当空,村长与村会计绐着去了镇上小酒店要了一个包厢,喝得昏天黑地。当夜,村会计老瘸到了二婶家,敲响了院门上的玻璃窗,二婶热情地把村会计老瘸请进了门。二婶听完了村会计的来意,给他沏了壶茶说,我不喜欢做村长的地下情妇,村子有什么?村长在村里有那么多女人,桥东头刘寡妇五十多岁了,他俩还在暗中来往,刘寡妇是个倒贴的主,龙胫河边的阿霞给他玩了四五年,还不是嫁到镇上给牛羊店秃头张林做了儿媳妇?我又不需要男人扶贫帮困,对不瘸叔。二婶灵机一动,她说,村会计,说实话,我到是看中了你,你半辈子只有一个老婆,对感情很专一,又讲义气仁慈温厚,有你的体贴,女人都会喜次你这样的人。瘸会计说,真的吗阿梅?你回家后考虑几天,再回我的话。二婶说着,在瘸会计臂膀上重重地捏了一把说,你个死鬼。

  瘸会计回到家也睡不着觉了,看着明月发呆,喝了几杯子茶,依然心中有火一样在燃烧。村长在村部办公楼三楼财务室又找到了瘸会计,对他说,这事要是成功了,我推荐你当副村长,进村委班子,每年可以都拿一万块钱工资呢。村会计兴奋地说,真的?村长!瘸会计处在两难之地。瘸会计心上敲起了鼓,他连续三夜睡不了觉,村长与二婶阿梅是二个秤铊压着他的心。

  苍蝇——村干部,一只只小飞虫,也欺侮她,她在秋天里哭了,僵直着身子,伏在午后的玻璃上取暖,积聚能量,她怀着孕很笨重,她睁圆了硕大的双眼,轻轻扇动一边的翅膀,泪花盈盈那般真诚。我有点儿可怜她,她的生命如何躲过即来的寒冬。女儿走了过来,她手中捏了一张报纸没等我反应过来,报纸已朝苍蝇抽去,苍蝇落在桌上挣扎着,罪恶的小飞虫变得那般可怜丑陋,女儿畅怀大笑。

  我看见路上的村长正从美丽的村妇家走出来。村长就是一支飞东蹿西的苍蝇,凸着大肚在秋天阳光里,在阿梅眼里飞舞着。一个星期后,阿梅嫁到了镇上,镇上中学里一个副校长早就与阿梅恋上了。阿梅怕陷入了瘸会计的粪缸满身臭气,她想赶快离开病毒传布的村庄。村庄及村里男人的心肮脏极了。

  瘸会计与村长被阿梅邀请去三星级大酒店喝了酒宴,他俩没有坐在一桌,两人都送了红包给阿梅。阿梅大笑着对瘸会计说,你还真来喝喜酒了啊?村长回家时开了汽车,瘸会计骑了摩托车,瘸会计的摩托车在进村口石桥时,树林间窜出一条黑狗,撞到桥柱上,瘸会计死了。第二天早上,才被赶集的村民建强发现。

  少年诗人李仁龙知道二婶阿梅对自己并不满意,他对阿梅过稳定日子的想法很反感。他夜里写诗白天睡觉不醒的另类习惯也使阿梅很厌烦,最重要的一条李诗人太懒散了,完全帮不了她的忙。

  阿梅经过娘家堂嫂介绍,结识了中学里的校长,留学英国回来的博士,一个儒雅仁厚温情脉脉的知识分子,他的成熟优雅风趣笑声,深深吸引住了她,她对校长是一见钟情。中学校长居然也十分喜欢自己,她陶醉了,感到无比的喜悦。每到周六,中学校长会请她到城里风情步行街上的白云阁喝红酒喝咖啡,虽然每次都是她抢着付了酒钱。她很快乐,与校长在一起有永远说不完的话。校长会含情脉脉凝视她,替她脱衣,会在她耳边说,“对不起,不好意思,你舒服吗?是不是要改变一下姿势?”阿梅从校长那里体味到了男女在一起交流交欢的天籁般乐趣。

  阿梅每次都会躲开李诗人,少年李仁龙对她除了发疯似的性欲需求,不懂得任何情怀的熏陶,孕育不了浪漫,只有偷情般的激动亢奋。李仁龙太年青,不会沟通与交融。阿梅甚至阻上不了诗人的外出云游,他每次出门去外省会朋友,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她觉得他就是个鲁莽的少年而已。阿梅决定瞒着李仁龙,到她与校长结婚那天,他就没有办法了。李诗人从苏州坐快速列车去湖南时,阿梅去车站送他,脸面上虽然依依不舍的样子,心里已经抛弃了他。

  阿梅把村长村会计瘸子叔的事埋葬在心底里,不想太委屈自己。也不想让村里人侮辱自已贬低自己。但凡少年多轻狂,李仁龙就是这样一个缺少修养不讲道德不懂仁慈温良的人。阿梅怕李仁龙惹事生非,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书的前夜,阿梅给李仁龙打了电话说,当着你的面我开不了口,怕太伤了你的心,你太年轻,可以找一个更漂亮和你一个年龄层次的女朋友,我们在一起不合适,不会长久的,好吗?我不能欺骗你,更不能欺骗自己的感情,我俩就到此为上吧。如果你觉得吃亏了,我可以弥补你一些,给你十万块钱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阿梅急了,她听不到对方说话,李仁龙在电话里只是一个劲地哭泣,我不要结束,啊,我要杀了你们。李仁龙大声喊道,撂下了电话。

  阿梅与校长结婚的那天,婚礼在凤凰大酒店举行时,李仁龙辞别在桃花溪的文朋诗友坐上了回家的高速列车。

  中学校长新婚的第三天便死在了学校的宿舍楼里,他是晚饭前在宿舍里换上西服准备下楼驾车回城区为阿梅过生日,阿梅新置的房子很宽敞,阿梅已经在家里准备了丰盛的晚宴。

  天空正下着雨,在校长到楼下门口撑出雨伞的一瞬间,他被躲藏在楼梯下的李仁龙窜出身一棍击中头颅。校长软软的身体被拖至楼梯下暗角里,李仁龙又用水泥袋套住头脸用身体压住闷死了他。少年李诗人是自己走进公安局大门的。那天,天空依旧下着细雨,人们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他的年龄,甚至,他还饿着肚子,他在立交桥上睡了一夜,看了一夜星星和月亮。他一直相信世上有真爱,然而,他说道:我要惩罚灭杀爱情的刽子手。他徘徊于街头,回忆了一片片阿梅与自己逛街购物去游泳馆的欢乐情景。他打了一辆出租车跑遍了阿梅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他终于没能找到阿梅私底下购置的住房。否则,他会杀了阿梅。

  阿梅又成了寡妇。村里的男人们说,阿梅的命真硬。她是扫帚星。阿梅对生活彻底地绝望了。她知道因为自已在这个村的存在,因为自己的牵连,在自己手上死了四个男人,她不是花魁却成了杀人祸手,她再也不想踉任何男人结婚了。村里的人们把几个男人的非正常死亡罪责归于她一个人头上,诉说她的美貌,诉说她的迷情,村子里女人们说得更难听的是阿梅由狐狸精变身而来。后来阿梅虽然离开了凤凰村,去了城市,在城里开了一家美容美体馆。但她心里一直很忧伤,她依然牵挂着那些让她睡不着觉的村庄。一个个为她而死去的男人面容跳跃在她梦中。

  村长从岗住上退下来后,到城里来找过她几次,在村长第二次来她的美容美体馆时,阿梅请村长在豪华大酒店喝了酒,为他开了一间房,并把自己将要四十岁成熟女人的身体白鸽子一样展示在了村长面前。村长毫不客气毫不犹豫地搂住了她,就如搂住了明月上的桂花仙女,像老牛耘耘山坡地一样把阿梅耕耘。

  她听见了村长喝过酒后牛一般的喘气声,她便想到自己好似家乡那一爿丰沃的良田。阿梅默默地流泪了,她自责自怜已完全没有了原有的傲气,她想自己报答于村长就是报恩于那个村庄那片土地,她是心甘情愿的。

  村长自离开她回到凤凰村一个礼拜便死了,午后,从城里坐汽车回到村里,他心里空荡荡的。村长站在已经搬迁掉的空空村落怅然大哭,他可是当过三十年的村长啊。如今,村子被废了,另一个山村的支书与村长却把村庄发家致了富,村里的人家全都住上别墅,拥有十家企业,每年创造五亿元的销售,他心里很不平衡。

  他睡到了凤凰村最美丽的女人,他是凤凰村的掘墓人,他的心哀伤而迷茫。在村前九月开满漫山“勿忘我”黄花的悬崖边徘徊了许久,咬了一口又一口手中的红薯,对着天空仰笑了一个下午,在夕阳血红地映照在悠远的大江尽头,凝望着阿梅生活的城市一角,不再犹豫地似体操跳水队员张开双臂鸟一般跳下了悬崖。

  鸟们伴着他在空中飞翔,迎接一只大鸟。村长的嘴里呼唤着阿梅的名字,那般地悲切又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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